本帖最后由 redandwhite 于 2020-10-24 19:05 编辑
十三、
高一上学期的最后几天转瞬即逝，墨白把杨清的怀疑告诉了沈红，两人暂时停止了往来，接触仅限于老师和课代表之间的联系。对墨白而言，这其中也有别的原因，她需要些时间好好冷静一下。就像沈红说的，他们还是朋友。杨清暂时没抓到他们的把柄。 期末考试墨白不出所料地考砸了，物化双双挂科，其他学科也大都徘徊在班级中游和倒数。她考得最好的两门课是英语和数学，归功于沈红和杨清，但这没能拯救她的总分。“意料之中的事，注定的失败。”沈红这么安慰她。她嘴上说“明白”，可还是有点受伤，原因是纪丰考得比她好多了。这个逃了半个学期课的混混居然是个理科天才，数理化都是全班前几，最后总分还在班级十几名。至于帮纪丰疯狂补课的方芳，她排全班第八。 家长会上沈红和墨白妈妈第一次见了面，母子高度相似的脸庞让沈红认出了她。 “我家小白受您照顾了。”墨白妈妈的眼神里尽是轻蔑和愤怒。 沈红强忍心中闪过的各种令人发笑的念头：“没什么，墨白自己很努力。” 杨清照旧发表了长篇大论的、居安思危的讲话，没什么错，让家长认识到竞争的残酷，为高二分班准备等等。其实不用杨清说，所有人都从各种消息来源得到了这些信息，除了某些极少数的家长。 “纪丰同学，你爸来了吗？” “他没来。” 二十天的寒假刚刚开端，妈妈就不由分说地把墨白塞进了她的suv，踏上了一场假期母子旅行。 “你干什么，妈妈？” “网店的事我暂时交给纪丰和陈阿姨处理了，没问题的，货都进好了。” “我说的是我啊，我事先都不知道……哎呦，妈妈你能不能，把右边的座位再往前挪点？”后座的墨白异常拥挤，长腿伸展不开，高度也不够让她坐直。如果她要坐得舒服，也许最好的选择是把前座和车顶拆了。 “把腿伸到前面来好了。” “有点别扭，我还是这样躺着吧。”墨白在后座横躺下来，抱膝蜷缩成一团，她的膝盖顶着前座靠背，脑袋和双脚也顶到了两边的车门。 “要不是你坐不下，我们就直接飞到南边的海滨去了。” “去海边？” “嗯。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海了吗？不过刚好，自驾游也可以，我沿途酒店都订好了，就我们两个。对了，你要在路上把作业做掉些。” 墨白怀疑妈妈是刻意让她接触不到沈红，才这么做的，毕竟寒假她可以和沈红有更多的来往。不过既然她还没怎么想通和沈红的事，就先这么办好了。 当墨白又一次迈上沙滩时，她的内心十分忐忑。过去的几年，她好像一直在逐渐失去人类的身份，越来越多的事不能做，也不方便在人群中行动。她从不在公共场合穿着暴露，甚至根本不想出入公共场合，然而妈妈特意为她弄了个私人海滩，让她能像普通人那样行走在阳光下。墨白的花色长裙是妈妈弄来的，估计也是量身定做。 墨白的身高已经达到两米七五，虽然是冬季，但赤道附近依然艳阳高照，大片光滑白皙的肌肤反射着火热的阳光，一具性感的躯体行走在海岸上。墨白黄金比例的腿长有一米七，膝盖和妈妈的大腿根部一样高，而妈妈要踮起脚尖才能摸到墨白的肚脐，墨白健美的长腿似乎和妈妈整个人一样粗了。墨白牵着妈妈的手，好像是幼儿园的老师拉着小朋友一样，她的手是妈妈的两倍大，手掌宽阔，手指纤长，指节分明，妈妈的小手只能伸展到她的手掌边缘。墨白的胸部随她的身高增长，现在每个都和她的脑袋差不多大，圆润饱满如熟透的西瓜，里面的绑带比基尼被撑的很紧。高耸的双峰和遮阳伞一样制造了一片阴影，妈妈能站在里面晒不着太阳。细沙上墨白光洁的脚丫，也比妈妈的大了足足一倍，足弓高而线条修长，每一步都踩出一个深深的足印。许多个子奇高的人都会比例失调，躯干生长的同时，肌肉却跟不上，于是显得很瘦，脑袋也很小。但墨白似乎没有这个问题。不过没有问题也某种程度上算是个问题，她的体重已经超过四百五十斤了，坐在许多椅子上都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那是谁？”墨白看到沙滩上还有几个人，妈妈没和她说过这个。 “妈妈的老朋友。其实以前你也见过的，但是那时你很小，只有四五岁，可能不太记得了。罗珊珊阿姨，她孩子木子和你同岁。这是她家的海滩。” “木子……是那个叫木荣欣的男生？” “对啊。你还有印象，你们一起玩过。”妈妈拿着杯柠檬茶，和遮阳伞下的人挥手打招呼。 “妈妈！”墨白皱起了眉，她没想到要在十多年没见过的男生面前穿成这样，妈妈绝对有别的心思。 “小白，你真的和你妈妈说的一样高！”罗珊珊的嗓音非常尖锐。咧开嘴笑，脸上的肌肉拉扯出明显的法令纹和一大团苹果肌，让墨白联想到那些夸张的漫画。 “阿姨好。”墨白尴尬地说，她几乎忘了有这个阿姨，但现在见到，突然间十二年前的印象又回来了，这张脸还是有些熟悉的。与此同时，她也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男生。多年不见，木荣欣也长成了个小伙子，浓眉大眼，帅气阳光，但带着稚气，甚至有点傻气。个子很高，相对于其他人，可能有接近一米九。身上的T恤被肌肉撑起，看来身材也不错。比起同为帅哥的杨杰来，他要更阳刚，更有男性气息。 木荣欣仰着头向墨白伸出手，：“你好啊，墨白！好久不见，我真的不敢相信你现在这么高，还……这么漂亮！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木子好了。”从刚刚见到墨白开始，他的眼神就变得十分火热。 “你好，木子。”墨白象征性地握了握手以示友好。 “哇，你的手好大！”木荣欣的表情透露着惊讶，他以为自己的手已经很大了，单手就能抓篮球，但墨白的手比他的还要长两个指节。而且只是握了下手，木荣欣就可以肯定，墨白的力量比自己要大得多。 两个妈妈很快叙起旧来，墨白和木荣欣便到沙滩的另一处聊天。有服务生送来了香槟，墨白要了一扎橙汁。 “不知道你妈或者我老妈有没有和你说过，但她们好像打算让我们尝试交往。我刚开始也挺抗拒的，毕竟其实我们只是很小的时候见过一次，不过见到你现在的样子，我真是大开眼界了。” 墨白内心吐槽，这木荣欣真是个直男，两三句话就直接进入主题。虽然墨白多多少少也猜到妈妈的意思，但这正是让她不满的地方：妈妈明明知道她已经有个男友了，尽管暂时他们的关系有些微妙，但这毕竟是她亲自选择的。 “我长的这么高你也喜欢吗？” “喜欢。我之前看到那些衣服的时候，就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女生才能穿这种尺码的。” “衣服？我的？” “你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呢，你的衣服都是在我家订做的。” “什么？我不知道这回事。” “一直是这样的，所以我妈妈才一直想见见你。如果你愿意当我们的模特……肯定会大受欢迎，成为一个明星！墨白，你肯定愿意吧，我老妈也会很高兴。会有很多摄影师给你拍照，娱乐记者写文章夸你的身材，然后有杂志——” “别说了，木子。我不可能做的。而且，人们不会喜欢我这种身高的。” “哈？”木荣欣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憨憨的反而让人觉得有点好笑。 “别提这些了。我们反正只见这几天，很快我还要回去上学的。” “这个嘛，我准备转到你们学校去。” “啊？”这下轮到墨白惊讶了。 木荣欣摸摸自己的头：“反正在哪读书都一样，我将来肯定是要继承家里的产业的。虽然是刚做的决定，老妈也会支持的……总之就是这样，我决定追你了！” “可是木子……我有男朋友了。” “啊？这我没听说……我还以为你单身呢。不过没事，在爱情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木荣欣认真地说。话是挺痴情的，但从他嘴里说出，好像有点滑稽。 傻子，但又是个条件优越的傻子。妈妈想用另一个人来代替沈红，这就是她所说的，会遇到更好的人吗？还是更有钱的人？墨白以为妈妈真的想让自己不走她的老路，让自己成为有钱人的附庸。 “墨白，你不开心了吗？” “有点，我想回房间了。”墨白想喝点什么，但忽然对橙汁也没了兴趣，一口也不想碰，于是拿过边上还剩一半的葡萄酒瓶，把里面的浆液一饮而尽。 木子是个很不错的男孩，他热心、善良，交朋友的能力很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把墨白拉入了和普通高中不同的社交，体育生、艺术生、各种社会青年，这里大家都是兄弟姐妹，谈论的东西更时尚更前卫。虽然参加这些派对需要很高的物质基础，但这些男男女女能成为不掺假的朋友。在父母的钱没有花完前，他们都是自由独立的。墨白拒绝了大部分木子的邀请，偶尔盛情难却之下才会在某些人数较少的聚会到场。与平常不同的是，这些青年对墨白的身体给出了极高的评价，“女神”，他们这么叫她。墨白觉得很别扭，总是很难为情地作出克制的微笑来应对，所以很快她就不耐烦了。她不是圈子里的人，没有共同语言，也逐渐反感这些人过分的积极与热情，不知疲倦般的笑声和醉酒后的各种行为。墨白偶尔到处走走，但又经常遇到各种惊异的目光，毕竟原来学校里的人多少都见过她了，有时她在校园里走动也不会引起太多注视。在房间里看着沈红的直播又做了几天作业以后，墨白向妈妈提出回家的意见，最后得到了同意。 “开学见，墨白！”木子临别时这么说。墨白觉得，他似乎是这群人里唯一一个天真可爱的。 八点。 两个小时以前，天就黑的看不到一丝光了。几天以来一直下着大雪，道路受阻，现在还堵着车。树木全都裹上了稻草，叶子全掉光了，路边堆了不少雪人，还有清洁工扫出的雪堆。凛冽的寒风把大片的雪花吹打在窗户上，发出一些声响。然而室内却是另一个世界，在隔夹层玻璃和隔音材料的作用下，连汽车频繁的鸣笛都传不进这里。沈红，一个从小怕冷到极点的人，二十四小时开着空调，温暖如春。室内的布局略有变动。地面全部铺上了一层地毯，因为他嫌地板太冷。所有椅子都垫了垫子，马桶盖上都有，餐桌也多了桌布。客厅里多了个超长款落地沙发，卧室里的床被卖掉了，换成了一张巨型席梦思。 “叮咚——”门铃响了。他起身去开门，是她。 “嘿。”她和他打了个招呼。超长款白色羽绒服，灰黑色绒裤和棕色羊毛雪地靴，没有拎别的东西。而他则穿着身样式奇葩的睡衣，头发长长了不少，胡子也没刮，手里拿着杯咖啡。他看上去有些惊讶，因为她没有事先打过招呼，也因为她看上去又高了几分，连腿长都和他差不多高了。 “我以为我们已经分手了呢。” “如果真有这回事，我会告诉沈老师的。”她浅笑了一下，弯腰进了门。这扇门现在和她差不多宽，却只能到她肚脐处。她应该为这件事担心一下的，但现在却莫名安心地把它放到了一边。 “啊，是呢。墨白不会拐弯抹角的，她会直接把我提起来，然后把口水喷到我脸上，说‘你被甩了’！” “沈老师眼里我这么可怕吗？”她脱掉了外面的衣服，原来里面也是穿的睡衣。她没法站直，直接躺到了客厅里的沙发上，横跨整个客厅的沙发顿时被占了四分之三。这是他预料之中的事，还有四分之一给他绰绰有余了。她用穿着白袜的脚轻踹了他一下，他差点跌一跤。 “和弹幕阴阳的后遗症。只不过这段时间我还真有点寂寞。你出门的时间也太长了，我还想着什么时候结束这场冷战，结果你开完家长会就告诉我去了海边，回来的时候寒假都要结束了。” “那你怎么不和我网上多聊聊？” “我不是很喜欢在网络上说太多话……” “不喜欢在网络上说话你还开什么直播？这段时间你倒涨了不少粉丝。” “啊哈。”他挠挠头，“其实，我脸皮也挺薄的。上次说的话可能有点太露骨了……把你吓跑了，我担心你就此把我想成一个孤儿。” “我是有过……但最近我也觉得自己像个孤儿了。”她聊起自己的经历，提到了对妈妈的不满和质疑。 “你妈终究是爱你的，也许她的选择还更好些。当然，如果我是你，也会很不爽，有些家长太想掌控孩子的生活。所以，还是有个叫木荣欣的男孩要追你？”他关心起这个来。“嗯。”“他比我高，比我壮，比我帅，还比我有钱？”“嗯。” “淦！” “可他傻啊。”她在别人背后说坏话了，“我觉得沈老师更聪明些。” “毛！女生都喜欢傻子，阳光的傻子才可爱。如果出现在派对上的是我，绝对会是个阴角，他们会说我是阴间人，然后揍我一顿。” “沈老师，你是，没自信吗？” “……妈的，没有这回事。我只是酸了。” “呼——”她把他拉到身边，对着他吹了口气，她巨大的肺活量制造了持续的微风，让他痒痒的，“沈老师，你的小眼睛，其实还挺帅的。” 他主动牵了她的手。在她牵过的许多手中，有比他大的，比他有力的，比他热的，但他的手却是最让她亲切的。 “白，你要是只有一米六，我就强奸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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