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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愿勇者部平安 于 2020-7-30 14:26 编辑一
“姑娘，你身上沾了恶灵，小道可以帮你消灾……”
在21世纪听到这种话，无疑是可笑的。尤其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人群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可张希为说出这句话时，表情却显得很认真。
一般一脸严肃地说出一些滑稽的话，非蠢即骗。尤其是对着眼前这打扮得光鲜亮丽的美女说出这样的话，几乎可以肯定此人居心叵测。
“哪里来的骗子，走开！”眼前的年轻女人扭过头去，在圆顶宽边的丝织帽下，以及与那白皙的小脸显得有些不搭的厚重墨镜后面，依稀可见嫌弃的神色。也是，长得好看自然难免心高气傲一些，平日里追求者自然不少，可这种搭讪的方式也太拙劣了一些。
“小道不是骗子，喏，这是我的道士证，中国宗教协会认证的。”张希为从斜挎包中翻出了自己的证件，递上前去，那红色的印章似乎经年已久了。
“切，现在假证件多了去了，谁知道你从哪儿弄的。还有，你说你是道士，至少得穿件道袍吧……得，你也别说了，再烦我就报警了。”女人看也不看，便耍过头扬长而去，或许是自觉不自觉，纤细的腰肢与修长的美腿在裙裾之间扭动着，似乎在为某种胜利而自喜，而高跟鞋在街道上轻盈地哒哒着，似乎为远离眼前的麻烦而雀跃。
“道士顺势而为，与时俱进嘛。”张希为满脸无奈地对着女人的背影说道。的确，一身花格子衬衫，运动短裤外加凉拖的形象显得太没有说服力了。但是在这炎炎夏日，穿道袍确实热。
张希为抬头，伸了伸懒腰，在四围高大的大厦之间，晴空白云飘过，让他望得有些出神。
“人心不古啊……看来又得我多费点儿劲喽。”
二
传说古时道人云游，必持一剑一拂尘。剑是御剑飞行的代步工具，拂尘是法器，用以拂去尘缘。
…………
“好了好了，我在工作，等等回家再说……”坐在敞篷跑车里的张希为关掉了手机。
比起剑与拂尘，汽车和手机才是居家旅行之必须。毕竟都21世纪了，科技着实能带来诸多便利。
但也有一些古老的技艺更加实用。
比如张希为手中捏着的这一“缘”字符。相知相遇，一面即缘，刚才在街上碰到的那年轻女人，念念不忘时，即可循着“缘”字符的感应找到她的去处。
这就比GPS导航好用得多。
那女人的住处是一处临近市中心的小区，一排排林丽的高楼之中，有一间小小的房间即是她家。
张希为将车停在了小区门口，保安亭外50米处。（科目一考试貌似说的是30米外吧。）
“3单元5栋1402。”张希为自语道，“虽然不是很熟练，但这个距离应该没问题。”
“元神出窍……”
…………
房间是那种精致的房间，用流行一点的话说，有某种小资情调。
因酷暑难耐，女人街上逛完一圈，已是汗流浃背，冲凉之后，仅以浴巾蔽体，坐在餐桌上，于冰箱中取冷饮一杯，旁若无人地自斟自饮。
魂魄非常人可见，女子因此不会觉得窘迫，张希为也不尴尬，学着女人，坐在餐桌旁边，细细打量着。
女人虽非绝色，却也堪称佳人。尤其是在出浴之后，白皙肌肤更如芙蓉出于清水的柔畅。那挽起的发髻露出洁净的后颈，下连香肩，形成一种撩人的曲度。而面前酥胸半露，山水隐约，半湿的浴巾自然就如雾般地围绕在这玲珑凹凸的酮体之间了。
随着张希为的目光下移，应该注意到的是女人那被浴巾包裹的平坦腹部。虽不可见，但在吐息间仅几次的微微起伏就可让内行人看出端倪。
“果然藏在腹中吗……”
三
“咕……”
女人朱唇轻启，将冷饮吞入腹中。下巴高挑，长长的颈项做出下咽的动作，惹人浮想联翩。
皓齿之后，经过红毯般的香舌，张希为顺着女人紧致的食道，伴随着冰凉的液体而下。
魂魄化后，本可以穿过肌肤直入腹中，可张希为依然坚持从口而入。或许是出于一种特殊的癖好。可惜，魂魄化后没有触觉。不然，那食道的炙热与挤压的感觉定会给他带来许多享受。
进入到了女人胃中，透明的魂魄渐渐凝聚成实体。由于有了重量，张希为踩在那粉红的空间里，使柔嫩的“地面”有些凹陷。
“呃……”
或许是有了异物感，女人揉了揉肚子，却也不太在意，只是放下了冷饮，轻轻抚摸着平坦的肚腹。
“这么敏感啊，看来我得温柔一点。”
张希为环顾着四周的胃壁，虽然粉嫩，但看上去仍是十分健康。在一片落落大方的空间里，纵横交错的褶皱密布整个胃，底部晶莹的胃液汇聚成了一个小小的湖泊。难得的是，胃中没有任何难闻的味道，反倒是有一种植物的清香，想必是女主人为了保持身材，常常只吃一些蔬果的缘故。
张希为一边欣赏着胃里的美景，一边搜寻着恶灵。刚才在街上遇见她时，就能隐约地感觉到某种不祥的存在了。
可四周一片宁静，只有女人的心跳声和肠鸣声，以及刚刚被女人喝下的饮料的潺潺的流动声。
“隐藏得很好嘛，既然如此，天目，开……”
只见张希为闭目凝神，又忽然开眼，只见那本来略显慵懒无神的瞳孔发出幽幽的光芒。
“原来在这里啊。不过，长成这样的恶灵，还从来没见过。”
四
通常意义上讲，恶灵多为动物的怨气所化，呈半透明的黑色，形体与生前相同。如人死后的恶灵呈现人形……
可这女人腹中的恶灵却仿佛如一颗种子一般，已微微发芽，扎根在粉嫩的胃壁表层。要知道，一花一草一木本是无心之物，绝不可能有丝毫的怨气，因此在道藏典籍的记载上，确实没有相关的例子。
“虽然没见过，但走的程序应该还是差不多吧。”
张希为从裤兜里掏出一张黄纸，以手描画，施展起符箓之术。
“可能会有些疼，对不住了……拘灵。”
只见黄纸之上，弯弯曲曲的云篆发出蓝色的幽光，字形渐渐脱离纸张的束缚，愈远愈大，消弥于无形之中，又忽而显相于那恶灵之上。
“来！”
张希为右手一攥，向后拉扯，只见那刚发芽的恶灵种子似乎被某种力量向外拔起。
“啊！”
当然，这种突如其来的剧痛惹得女人一声惨叫。恶灵深入胃壁，强行拔出，自然免不了疼痛。恶灵并非实体，所以即使强硬拔出，也不会对女人造成物理层面的伤害，只因为恶灵根部通过胃壁汲取着女人身体的能量，所以带来的更多是一种精神上的痛觉。
女人刚欲午睡，便被腹中莫名的腹痛激得一哆嗦。玉手护住上腹，只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腹中被生生夺去了一样。而那剧痛越来越猛烈，女人只得咬紧了嘴唇，曲膝抵腹，口中呻吟不绝，以期这痛觉快点消散。
“唔……真是，真是见了鬼了……”
张希为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天目一开，也自然清楚外面的动静。
“俗话说的好，长痛不如短痛，这下对不住了。”
只见他忽然猛得一用力，将恶灵连根拔起。
当然，外面的女人也因此猝然昏厥了过去。
“这倒霉玩意儿，根扎得这么紧啊。”张希为将恶灵捏在手中，又拿出一张预备好的符。
“封！”
蓝光之后，恶灵已被封印在了符中。
“回去得好好研究下这玩意儿了，莫非是现在环境污染太严重，连植物都有怨气了？”
张希为叹了口气。
“唉，人心，不对，草心不古啊……”
说着，张希为又化作魂魄，穿出了女人的胃壁。
只见女人此时衣衫半敞，春光阑珊，一张俏脸是煞白如雪，梨花带雨。玉手护腹，柳腰轻颤，光洁修腿盘曲，于枕席间轻轻摩挲，同时伴以沉沉低吟，小嘴半开阖。
“大概……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吧。”张希为摸了摸头，本就凌乱的发髻更乱了。
“起来以后多喝点热水。小道……算了，溜了溜了。”
五
办完了事，街上也逛无可逛。于是张希为驱车归家。
家在郊外山上，临近自然，一片幽居，以便道法清静。
车过落叶碎石小路，入木栏庭院，豁然开朗处，一栋野墅依山势而立。
倒车入库，下车开门。
门乍开。
映入眼帘即是佳人。
只见黑色长发微卷，随意地流泻下来，如高山白水，随风激清，遇石飞溅。再看那俏脸上眼波婉转，眉目流情 琼鼻高挺，朱唇含笑，带一丝春意。又看那黑白长裙点饰繁华，细薄如纱，时隐时现，或柔或舒，尽显曼妙身姿。再细看，最是那胸乳之下，衣裙镂空处，恰显出一颗圆润饱满，弧度均匀，白皙如雪的大肚子来。
佳人开口，款款：“主人，您回来了。”
迎面而来，先是那温柔炙热的吐息，略暖于三月春风而带醉醺之意。紧接着是入耳的酥麻媚骨之音，如一丝丝甜腻的甘密，直侵人魂魄。尤其在那吐息之间，浑圆腹部起起伏伏，其意如月明之夜，泛轻舟而不系，水波微漾，荡诛人心。
张希为的心跳必然加快了不少。
“额……你干嘛，打扮成这样……”
“主人您不就好这一口吗，灵儿养了一整天的肚子呢。来，摸一下吧……”
说着，那芊芊玉手已扶起张希为的手，体温霎时相融，心意便相通……
“别急，好歹先让我进去吧。”
“是哦，也出了一身汗，主人您先准备一下，我在房间等您。”
说着，便缓缓走开，柳腰摇曳如因风，玉足轻点似踏雪，修腿错落而裙摆拂，翘臀抖颤而衣边舞……
“这小狐狸……真长大了啊。”
注定要摄魂夺魄，倾国倾城的“妖”么？
遥想多年前，自己在雪中救下她时。柔弱，稚嫩，无助。那眼神却如一泓清溪净人心。
家有狐妖初长成，用现在的话说，小萝莉长成了个御姐。
六
沐浴往往可以冲去一天的疲惫。
张希为只着睡袍，推门入室，卧室。
宽敞的房间，窗明几净，外面山河夕阳已黄昏，带一点点醉意。
一方木桌上，一杯清酒，几碟小菜，无非山肴野蔌而已。
无灯火，无明，唯暮光暧昧，余晖脉脉。柔毯铺地，佳人跪坐腿上，乖巧侍奉，而眉眼间却有媚态。
张希为亦袭地而坐，伸手去抚摸灵儿滚圆的腹部。入手如丝绸般柔顺而不滞涩，如暖玉般温润而不滑腻。轻轻按压下去，佳人带笑颔首，羞怯而诱惑。掌中隐隐传来脏器蠕动的震颤感与酒食搅动的触觉，像波澜不惊的湖面之下，隐隐约约的暗流蠢蠢欲动，孕育某种令人神往的转机。
灵儿亦扶住张希为的手，顺其心意，游离在自己饱满的上腹与胸围之间。轻启朱唇，抑声而轻吟：“好美酒，美食，美色，主人算哪门子的出家人呐……”
张希为笑道：“从心所欲不逾矩，即是道。”
“嗯~，要做到哪种程度，才是逾矩呢？”
…………
杯盘狼藉，星月当空，晚虫喧唱，蛙声寂寂……
“对了，主人，上面要您去一趟。”灵儿将平板电脑递给张希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封邮件。
“不要偷看我的电脑啊……”张希为轻轻敲了敲凌儿的头。
“唔……您的就是灵儿的，灵儿的……就是您的嘛……”
灵儿嘟着嘴，依偎在张希为怀中，轻轻捏着张希为的衣领，眼中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好了，没怪你……早点睡吧，明天就要动身了。”
“嗯嗯，晚安。”
……
七
“不是和你说了吗……把尾巴和耳朵藏好啊……”张希为捏着狐灵儿毛茸茸的耳朵。
“唔~别闹……我，我的耳朵很敏感的。”狐灵儿拍开张希为的手，“没事，一般人会当做是Cosplay之类的，而且……难道主人不觉得我的耳朵很可爱吗？”
说着，狐灵儿动了动耳朵。
“不过也是……你身为一只狐狸，也该有点狐狸的样子。”
张希为望向窗外，高铁一路向北，往首都行驶过去。窗外的风景是慵懒的，在夏日的阳光下，万物适得其所，各自酣眠。
“行李都带好了吧……”张希为一手撑着下巴，靠在车窗上。
“都在这里呢。”狐灵儿用手抚了抚腹部，只见胃部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突起的弧度。
二人便无话，张希为半打盹儿，狐灵儿打量着四周形形色色的人群。这是她第一次入世，便可在这小小的一列车上，在一程旅途中，见到百态的世事和众生：那抱孩子的年轻女人望着窗外，在想着什么心事，他的丈夫在哪里呢？那座位上敲打着笔记本电脑键盘的男人，他金丝的眼镜之下，那浅浅的皱纹又到底有多少隐约不可见的故事？还有一边的老年夫妇，仍旧依偎在一起，小心地打开一罐粥，用缺了牙的嘴唇吮吸着，又有谁人知道他们品尝过多少的酸辛与苦辣？更有那些逃票而惶惶不安的人，那些小声耳语的对讲者，那些看着手机自得于一片小世界的学生……周围的声音入耳，人类的气味萦绕狐灵儿嗅觉超群的鼻子，久而久之，声色味彼此再也分不清界限，融合而成一种令人费解的漩涡，使人深陷其中而不自觉。这还只是行驶在华北平原上，一小列高铁上的事，天下苍生莫拘束于其中。而穹顶之下，流云无心逍遥，穹顶之外，更有星河冷漠地流淌着。是故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狐灵儿忽然感觉到一种奇异的灵感，超脱感，释然感，悲悯感……就像一股清溪在身体里洗濯着什么……
“其实，我昨天观过星象，这次的事，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这天地间众生将要遭受很大的考验。”
张希为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望着狐灵儿，神色严肃地说道。
不过马上又恢复了常态，眉眼间又是一副淡然的神色。
“然而天命如此，顺其自然就好……”
九
“你先等等，我去处理一下。”
说罢，张希为走进洗手间，确认无人之后，掏出一张符，闭目凝神，口中念念有词，蓝光闪烁间，一件道袍便着身。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他发现办业务的时候还是得专业一点，或许寻常人比较看重这种形式。
“这位女士，您身上有邪灵附体了，小道可以帮您消灾。”
“哟，来了个小道士。”妇人身边有一男子，西装革履，一头短发疏得整齐干净。面貌虽算不上太英俊，却也显得十分儒雅随和。
“道长，我们夫妇这些年来一直很顺利，您倒是说说看，哪里有什么邪灵找上我们。”
“先生您今年已四十有一，经营着一家市值数千万的上市公司，家里已育有一男童，而今夫人腹中又孕有一女。家中父母身体依然硬朗。近年来确实顺顺利利。”
张希为说这些话时，男人眉毛有些上挑，微笑中带着一分自得，同时惊讶于张希为的神奇，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可是，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万事万物都是永恒变化的，所以富贵贫贱都不能常驻。今日虽……”
“够了，哪里来的神棍，喏，一边去！”听到难听的话，男人顿时神色愠怒，扔出几百块的红色钞票，让张希为滚蛋，妇人也扭头不看他。
张希为也是识趣的人，于是只好走开。狐灵儿目睹此情此景，正一旁偷乐，见主人来此，调笑道：“主人啊主人，您……您可真不会说话，笑死我了。”
“没办法，常人确实难以相信这些事。”张希为满脸无奈地看向那边，女人正启唇饮一杯橙汁，“看来，又得用非常手段了。”
只见张希为往座位上一趴，佯装醉倒，随即魂魄出窍，以灵体往妇人那边飞去。
入芳唇，顺食道而下，落于胃囊，化作实体。
妇人胃中酒食颇丰，混合在一起发出一点点类似瓜果糜烂的甜腻气息。胃部的皱褶皆被酒池肉林填满，一片空间内显得有一些拥挤。毕竟为给腹中胎儿提供营养，多吃一些为好。
“施主，对不住了，您肚子里东西这么多，我下手不方便啊。”
十
只见张希为从袖中又掏出一张符，伸手将之贴在了妇人的胃壁上。
一阵蓝光闪烁后，妇人的胃壁也随之剧烈地蠕动了起来。只见整个胃囊翻滚如暴风骤雨时的大海，急剧地收缩，扩张着，其中的酒食旋转，升腾，向贲门涌去。张希为遂又化作灵体，以免随食物而出。
“唔……呕……”妇人只觉腹中一紧，还未反应过来，便张开口一阵狂吐。
大量未经消化的酒食喷涌而出，洒到桌上，也有少许沾上了妇人的长裙。混杂着胃液，发出一股酸臭的气味。
“怎么了？！”男人站了起来，厉声道，有不悦之色。
“没……没事……大概，是宝宝踢到胃了……”妇人一手捂住上腹，一手撑着桌子，脸色有些微微泛白。
“快去清洗一下！”
或许是嫌在公共场合如此有失体面，男人有些尴尬，遂迁怒于妇人身上了。
妇人挺着滚圆的肚子，步履蹒跚地走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从包中取出面巾，擦拭着身上的污秽。
一番翻江倒海之后，妇人肚子里倒是一片洁净，胃壁只轻轻颤动，还挂着几丝残留的液体。如此，张希为便可以轻松地找到那邪灵了。
只见那邪灵赫然在胃心中央，呈发芽之姿态，将成花朵。
张希为开幽幽天眼，洞明其中奥秘，不觉惊讶。原来那粗大的黑色根茎连接着妇人体内的脉络，正悄然不觉却又源源不断地吸收着妇人的气血，同时一直下连到子宫，连那新生婴儿亦不放过。
那黑色的花朵每汲取一分，便生长一分，按此趋势，料想等那花朵绽放之时，其所寄居者，将被榨干而身死。
“啧啧……还好遇到了小道我啊，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呐……”
话虽如此说，但要在不伤及妇人的情况下根除此邪灵，也绝对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拘灵！”
符纸上的篆文发光，那芽苞便开始了动摇起来，看样子将要连根拔起。
“啊！”妇人刚清洗完，正欲走出，忽觉腹中传来一阵剧痛。
“收！”张希为右手伸出，将邪灵攥来。
“啊呃……”
腹中疼痛加深，妇人支持不住，双腿一软，几乎就要滑倒，便用两手撑住梳洗台，将那硕大柔软的肚子抵在了冰冷的大理石砖面上。银齿紧咬，俏脸惨白。几颗汗丸浸自额上，顺鼻梁而下，在室内空调的温度下转凉，落于地面略闻回响。
“呃……”腹中疼痛愈演愈烈，妇人丰硕的臀部微翘起来，将肚子压在身下，想要压制住其中的痛感，“奇怪，这是……是吃了什么啊……嘶……我的胃……”
妇人胃中，那黑色花苞已松动，可却也对胃壁和脉络造成了重创。
“不行啊，用蛮力可要出血了。”
张希为遂又用左手掏出另一张护体符，保护起妇人的身体不受伤害。
“看来这东西不愿意离开你这肚子啊……”
十一
“唔……嗯……”
随着张希为的法力注入，妇人只觉得胃中温暖无比，再无丝毫疼痛。反倒是在那种暖流的沐浴下，享受地哼哼了起来。
若此时走进洗手间，便会看见一风韵万千的美妇人，正弯腰挺臀，面带桃色，丰硕巨乳与滚圆大肚微微摇晃，似醉非醉若有春意，一双玉手在游移身上，轻轻抚摸着自己被香汗沾湿的衣裙，以及那薄弱衣裙下的酮体。
张希为的法力甚至直通到了胞宫，哪知那婴儿也吸收了张希为纯净雄厚的灵气，机缘巧合下，早早有了修为，日后自身修炼，造诣深邃，竟另有一大番造化。当然这是很遥远的后事了。
却说张希为一边拘灵，一边护体，同时行两法，竟也得心应手，游刃有余，方寸之心无一点差错。那黑色苞芽于是被他连根拔起，收入符箓中，妇人胃壁，经络之伤，也恢复完毕。
“好了，收工。”
张希为也不愿把狐灵儿搁在一边苦等，于是不再留恋这柔嫩肚肠（大不了晚上再进灵儿肚子玩玩），于是早早魂魄归于身躯。
抬头一看，满桌饭菜竟已被席卷而空，对桌的灵儿正仰靠在椅背上，捧着微微隆起的肚子，惬意地看着他。
“哇，小吃货也不跟我留点。”
“切……在别人肚子里玩这么久，都玩忘形了吧，菜都凉了，我才不给你留呢！”嘴唇一嘟，头偏向一旁，珊珊可爱。
“好了好了，我等会儿自己去买点儿。”张希为忙笑着安抚灵儿，“诶，你吃饱了么，我来摸摸肚子里还有没有空。”
说罢，伸手去摸那故意挺立起来的肚子。
“嘤……不要，公共场合，注意，注意形象……”
“呵，走吧，看我晚上回去怎么收拾你。”
在众人的注视下，二人结账，依旧玩玩闹闹，旁若无人地走了出去。只听见那儒雅随和的男人似乎还在和服务员争吵着什么。
“这饭菜肯定有问题……把你们老板叫来……”
十二
车行川流，灯火阑珊，帝都的夜晚依旧是繁华的。唯有酒店的高层，落地窗正对一轮明月，那些喧鸣声才在远处隐隐了。
侧畔佳人已酣睡，在醉自然的状态下，狐耳微卷而耸动，蜷缩的身体抱着自己蓬松的尾巴，两瓣眉毛舒展如月弯。
狐妖天生擅长媚术，即使不加修炼，那种勾人魂魄的味道也能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不过张希为修炼已久，心中澄明通透，狐灵儿身上的那种香气入鼻，失去了其媚态，反倒是如幽远的花香一般，让人心旷神怡，一片悠然自在了。
张希为偏过头去，仰望见夜空如秘卷一般铺展开来，星河流转，如天人的笔迹。
万千星点明明灭灭，依据各自的轨迹移动，如布局广大的一盘棋局。
似乎是解读到了什么，张希为微笑，倒头便睡去了。
十三
“律”，专门针对超自然现象而成立的组织，直接隶属于忠央zf，属于特殊职能机构。
其中员工多为异能者，专业称谓，“调音师”。
组织所在地乃紫禁城乾清宫正上方，由空中堡垒构筑为基地，其名为“云”。
此云与天色浑然，隐于闹市，常人不察。
……
张希为和狐灵儿早早买好了门票，排队入场。
“记好了，到那边的公共厕所，从左往右第7块墙砖，按下去，是传送的机关。”
“男厕所还是女厕所啊……”
“理论上都可以，但我没试过女厕所。”
……
“到了，看来都行啊。”
狐灵儿跟在张希为身后，打量着四周的一切：
一间纯白的房间，正中央一块巨大的屏幕，除此无他。
“哟，张道长，好久不见。”
一旁走出个和尚，面目慈祥和善，一双眼睛总是眯着，作微笑状，向张希为打招呼。
“哟，好久不见。”张希为笑迎上去打招呼，搭着他的肩，“世尊拈花，悟者微笑，笑面佛觉明，你还是那副老样子啊。”
“大隐云中，雾后藏山，云隐人张道长还是这么潇洒，不知修为又精进了多少？”
觉明依旧微笑如初，即使开口说话，面目表情仍无丝毫变化：眉目，眼角，甚至是面部的肌肉，都无一丝抽动。只让人感觉眼前是一块坚定不移的磐石。
“这和尚道士勾肩搭背，商业互吹，是不是很有意思？”
狐灵儿背后突然出现一人，看起来像个十四五岁的正太少年，略矮狐灵儿一头，踮脚去捏灵儿的狐耳时，显得有些可爱。
“啊唔。”
灵儿被吓得一惊，下意识地蹿向主人身后。
“小狐狸挺好看的嘛，张道长，好这口啊？”
角落里又走出一女人，成熟妩媚的模样，着黑裙紫纱款步走来。卷曲的黑色长发随意披散，细如柳叶的眉目看上去有些轻佻。而那眼神深邃空明，似乎蕴含着无穷的秘密，以此可知此人修为极深。
女人抱胸，靠向张希为怀里，颔首间尽是风韵。红唇开阖，吐息如兰，一字一句竟直入人心：“张道长，好久不见了，什么时候帮我算一卦，看，我命定的那个人，在哪里？”
“呵，这**人看到帅哥就开始了？人称酥骨香秋紫嫣果然名不虚传，我看呐，你比张道长的狐狸还会勾引人……”
秋紫嫣挑眉一笑，“这小子还是这么毒舌，机灵鬼白小皮，你也不看看把人家吓成什么样子了？”
“行，姐姐教育的是，小狐狸，对不起，对不起！给你道歉。”白小皮拍着狐灵儿的肩，嬉皮笑脸着。
“主……主人，他们，都是你的同事吗……”
十四
“咳，看来诸位都到齐了。”
屏幕上放映出影像，一人西装革履地出现在镜头前，整张脸却隐匿在暗处的阴影里，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部长大大好！”白小皮偏了偏头，做了个鬼脸。
“直接说正事吧，这次召集诸位，是因为这件事。”屏幕上的画面跳转，苍白的荧光下，一具具尸体赫然显现。尸体全是年轻女人的尸体，安然地躺在地上，眼神却空洞无光。
“想必你们也看出来了。”画面又切回部长那里，黑暗中的脸庞上，看不出表情，“这些人的死因，均为失魂而死。”
“失魂？”张希为嘴角微微颤动，喃喃自语道。
画面上部长的眼睛似乎也闪动了一下，继续说道：
“目前，据不完全统计，死者已达数千人，这个数字当然还在持续上升。你们的任务，就是调查并找出肇事者，并将其彻底解决。”
屏幕上出现了一副全国地图。
“此事涉及范围极广，所以你们必须分头行动。”
“整个长江中下游流域？”在场者无不惊讶，如此大规模的任务，着实罕见。保持肃穆的同时，众人无不暗自震撼。
“时限，从现在开始，一周。”画面中的男人站了起来，背过身去，“完毕，解散！”
“是……”
众人将散之时，又听闻男人悠悠启口：“张希为，觉明，秋紫嫣，白小皮，你们留下……”
十五
“你说，部长大大要我们留下来干嘛啊？”众人散去后，等待中的五人，白小皮问到。
“不可说。”觉明依旧微笑着……
“到时候就知道了……”张希为两手抱着头，靠在墙上。
“嗯？小鬼又坐不住了？”秋紫嫣站在一边冷笑……
“你们这些人真没意思……”白小皮瞬移到狐灵儿旁边，“喂，小狐狸，你说说，部长留下我们，是什么意思啊？”
“额……我，我也不知道哇……”
“咳，小皮，你想知道，我来告诉你啊。”
白色墙壁之上一道暗门开启，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西装革履的男子。
男子即是部长，约四十余。头发卷曲而有些凌乱，略掩住显得有些慵懒的眼神。短短的胡髭，嘴畔燃着一根香烟。
“部长大大，您可算来了。说吧，有什么事，要劳烦我们几个的？”白小皮走近部长身边，仰视着部长的眼睛。
“咳，这次任务，我召集了很多人。但事实上……”部长眼睛扫过在场的五人，在狐灵儿身上略略凝神。
“事实上，真正能办事的，就你们几个。其它人，只是拉过来做做样子，例行公事而已……”
“明白，像我们这样的人，不时时安排一下啊，确实喜欢惹事……”白小皮接过话来，“不过大家工资都是这么高，国家为了维稳，也花了不少心血啊。”
部长嘴角微扬，望了白小皮一眼：“小鬼就是话多，你们这次把事办好了，奖金自然不会少的。”
“嘻嘻，部长大大真好。”白小皮围着部长转了一圈，“不过，部长大大，这次任务范围这么大，给点提示嘛……”
“咳，其实，任务范围锁定在巴蜀一带，我把其他人支开，也为你们行事方便。”
“嗯，部长用心良苦，我等感恩戴德，日后定……”
“行了，别贫了。时限还是那么久，你们得赶快。”
“行行行，我先走一步喽，各位再见。”话音刚落，白小皮就消失在了原地。
“这小鬼这么急？我给你们安排了飞机的，一刻钟后出发。”
“是……”
其余四人于是陆续离去。
张希为和灵儿走在最后。
经过部长身边时，部长对着张希为笑了一笑，摇头不作言语。
十六
湛蓝深邃的碧空之上，一架小型飞机穿梭在云中，一路直向南去。
飞机内，舒适的皮质沙发上，四人围坐，桌上摊开着一张地图。
秋紫嫣翘着腿，玉手中一只酒杯，猩红的酒水在杯中摇晃着。不知是否源自于一种微醺的状态，此时，她的眼眸中有一种淡淡的绯色。不施唇彩却润泽的一张小嘴轻轻开阖，小饮一口酒水，微露一线银齿。昂首，颈项一阵起伏后，似心满意足，浮现一抹笑意，悠悠道来：
“张道长，觉明师傅，你们向来聪明，这次任务，想必已经有了些头绪吧。”
觉明默然地数着念珠，良久，说道：“我在想，这次的大规模事件，会不会只是一个障眼的幻象，那些丢失的魂魄，定是有人将它窃去了。我觉得，那个窃魂人恐怕有着很大的目的。”
秋紫嫣眉目流转，望向张希为，示意询问他的看法。
张希为斜靠在沙发上，此刻略起身正坐。捞了捞有些凌乱的长发。
“我之前也算过了，这件事，很大，以我的能力，还无法推定其所有。”
话音刚落，只听闻角落里，一阵沧桑的声音传来：
“天机不可泄露，天命不可逆转，此事不易，此事不易啊……”
正趴在主人身边的狐灵儿忽然警觉地竖起了耳朵，目光敏锐地望向声源处。
“谁？！”
“是我啦！小狐狸。”
只见一旁显现出白小皮的模样，声音又恢复了原先的那一种漫不经心的调皮。
“诶，你怎么，又回来了……”狐灵儿的耳朵耷拉下来，乖巧地坐回了原位。
“他一直都在这里啊，好了，皮兄，你就别调戏我家灵儿了。”张希为笑着，让出一块位置，示意白小皮坐过来。
“怎……怎么回事？”狐灵儿看看张希为，看看白小皮，一脸狐疑……
“小狐狸，你该不会以为我会瞬移吧？哈哈，其实啊，我在总部里面只是吓吓你，我用的一直是隐身的法术啊。”
白小皮坐到了张希为身边，解释道。
“不可能，你在我身边的话，我会感知到的。”狐灵儿脸色有些发红，嘟着嘴为说道。
“小狐狸，以你的修为，想看透我有点难哦。”
白小皮笑着说完，又转身看向地图。
“刚才二位也都说了，这次的事件，有个幕后黑手。那么，我们把那家伙办掉，就可以完事了吧。”
秋紫嫣轻蔑一笑，讥讽道：“小鬼，说得倒是轻巧。”
白小皮不理睬，反而看向张希为笑道：“这就要看张道长的了……”
“嗯，我尽力……”
十七
“那么，对于这次事件，各位怎么看？”白小皮坐在众人对面的沙发上，忽然严肃了起来。
“这次的事件，波及范围是整个长江中下游流域……”张希为思索着，食指磨蹭着下巴，光洁的脸上几乎没有胡髭，“这么大范围的法术，施术者绝不简单……”
“也许施术者不止一人，而是……”觉明补充道，“但如果是某个大规模的组织，上面不可能没有丝毫察觉。”
“但如果施术者以长江的流水为介质呢？”白小皮微笑了起来，看向秋紫嫣。
“对啊，那样的话，只需要长期地将术式投入水中，使水质发生改变就行。小鬼，挺聪明的嘛！”
秋紫嫣拍了拍白小皮的肩。
“这样的话，我们只需要去事件的源头处。”张希为看向地图，手指顺流域而上，停在一片碧清之处，“三峡一带……不错的山水啊。”
“山水起伏，自成一派凹凸天地，确实容易隐藏些什么东西……”觉明说着，手指拨动着念珠……
小型飞机穿云而过，暮云中落日已渐渐沉没在一片柔软的海洋里。
狐灵儿跪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主人和同事们的讨论从她的耳边，身边经过，就如同拂过机身的流云。
四人的话隐隐透露着一些未来，这未来对她来说显得如同窗外的黄昏一样，殷红，燃烧而没有直接的温度。
对她而言，“现在”即为永恒，过去是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未来是一座云雾缭绕的大山。只有此刻有主人存在，真实可感，可亲可近…… 嗯，恶灵？莫非是白金之星？（d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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