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神的靴内 “啊!好痛……” 在经历了好几秒钟的跌落后,我终于再次踩住了坚实的地面,但这次,已是完全不同的景象。 这里,是鞋垫上吧。 四周是有着网格的棕色,在我的附近是一个如球场般大的浅坑……宏观意义上的,即使是个浅坑,也是比我还要深的坑,坑底已经隐隐磨出橡胶的颜色,整个空间里散发着阵阵臭味,向上看去,靴帮好像高耸入云的井壁,而我,就是那只蹲在井底的青蛙。 不,也许,我连只青蛙都算不上。 因为昏迷的那天是周一,我猜现在大概是周二或者周三,而正是汤姆老师的工作日…… 糟了,现在他大概是要起床了,而为了避免被踩扁,我只能向着鞋尖跑去,越往里,臭味越浓,也越黑暗,30厘米左右的长度,也是如100米长。 终于,我撞上了一堵墙壁,这里就是靴头了,也是我唯一能存活下来的地方。 接着,靴子开始有规律地震动起来,这当然是汤姆老师向着他的鞋走来——准备上班。
远处,靴口的最后一丝亮光被遮住,随即而来的是气压的陡然增加,猛烈的气流夹着浓郁的脚臭袭来,那是米粥发酵后腐烂的臭气,洋葱皮以及公厕里的气味的混合,或许还有更多。浅色的脚尖伸入靴筒,触及了脚跟处的鞋垫,借着依稀渗入的光,我看到他的脚上穿着白色棉袜,有些发黄的足尖向我顶来,终于,那脚尖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犹如一堵高墙,却在我面前停住了。空旷如巴黎圣母院的巨靴,被这位神的一只脚填满了。
这位神也许不会想到,在他的脚尖,有一只小虫,在夹缝间苟延残喘。
隆隆声响起,面前的脚面陡然升起,紧接着快速向前移去,我因为惯性撞在了那只棉袜上,这棉袜还湿漉漉的,沾着脚汗。紧接着,这只巨靴向下移去,又是一场猛烈的震动,“而这只是神的一小步而已啊”,我想着,竟在这震动中缓缓入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