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4-14 19:33
“喂喂,你们从哪里来的,有进入许可证吗?”一个身穿西装的黑人对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两人怒吼,
“彪然你应该很清楚吧,所谓生命就是一种卑微脆弱的东西,大到天灾人祸,小到细菌病毒,这些都可以轻易带走一个人的生命。”
那两个人像是根本没看到黑人的怒吼,信步从黑人旁走过,看都没有看其一眼。
“你们.....”黑人显然被这种行为激怒了,他猛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枪指向那两人的背后,
“所以你看啊,只需要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女子在黑人掏出枪的瞬间转身,用一个漂亮的踢技在黑人开枪前把他的手枪击落,再从口袋里抽出另一柄手枪直接就往黑人身上开。
接连几枪在倒在地上的黑人身上开出一朵朵血花,女子身后的一众保镖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毕恭毕敬地低垂着脑袋,任由溅起的血渍洒在自己身上,等老板开完后再默默地上前,一声不吭地给这个男子止血,然后抬走。
“一个人的生命就可以完成他的终结,只要我稍微把枪口往上移一点。”女子转头对彪然露出微笑,彪然也回头拿眼角的余光注视着这个女子的笑容,礼貌不失体面,完全不像刚把一个人射成了重伤的样子。
“紫晴,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彪然微微皱了皱眉头,表情逐渐阴冷。
紫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摘下墨镜笑得合不拢嘴,男人们默默看着她花枝乱颤,眼波如水。
“谢谢你的夸奖,彪然小朋友。”紫晴笑够了,拿手指擦了下笑出的眼泪,“也谢谢你愿意来和我这个疯子来合作。”
彪然没有理会她的胡言乱语,继续认真地在一个个房间旁认真寻找着什么,而紫晴则继续跟在他身后不断开口,
“不过彪然啊,照现在看来你才是最大的疯子啊~”似情人在耳边低喃,又似诗人在水旁高呤,紫晴的声音忽远忽近,却带着股不可思议的魔力。
“如果还有未来的话世人会如何评判你呢~”紫晴把手放到彪然脸上,指尖的冰冷渗入心髓,
“一个无辜者?一个痴情人?一个大罪犯?不,这些都不够贴切,在我看来,你更适合被称为。”
紫晴像是找到了什么,她站在一个门前向挥手向身后的人们示意,那群人非常默契地堵着周围的通道,然后她才笑着对彪然说道:
“一个拯救魔王的勇者。”
“所以我才说你是个疯子,我们都是疯子,注定是要不得好死的。”
彪然站在门前,用尽全力往门上一踹,大门纹丝不动,他就继续死踹,巨大的声响在沉默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刺耳。见状不行彪然暴躁地从紫晴手里夺过枪连开几发,再猛地一踹,大门轰然倒塌。
“瞧你这话说的,要不是我把情报给你,你到现在还继续被蒙在鼓里呢~”
“少说这种鬼话了,你也只是不想别人从你手中分出利益吧,搞笑。”
“哈哈,被你发现啦,不过又有什么所谓呢,反正记住,现在,你欠我一个人情。”
没有得到回应,彪然径直走入房间,白色的一堆人影似乎在说些什么,熙熙囔囔得人声嘈杂,但彪然已经不在意了,他一走进去全部的注意力就被手术台的人影给吸住。
惨白的光,惨白的床,冰冷的机械,冰冷的欲望,少女躺在各种漩涡的中央,裸露的皮肤像待宰的羔羊,软弱且无力。
铃音......
看到这一幕彪然感觉仅剩的理智都要被怒火冲垮,他咬牙切齿,一步一脚印地迈向一个屏幕前的男子。
男子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情况,呆呆地继续盯着眼前的数据,等回头神来转头,迎接他的直接是彪然充满愤怒的拳头。
男子被打得重重地摔在地上,
“你TM....”
男子的粗口还没说完就被彪然的重击打断,暴雨点般的拳头纷纷落在男子身上。
这个粗犷的男子反应过来后也不甘示弱,两个人很快扭打到一团,紫晴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一幕,另一个已经被保镖控制住的女性研究员挣扎着在高喊些什么。
但两人都听不见了,所谓的格斗技巧在这种情况下已经全然失去了意义,他们抱在一起翻滚,同时用尽全身力量猛击对方的面部、用手肘去锁对方的喉咙、用膝盖击打对方的小腹,他们都或多或少受过格斗训练,可现在连一个漂亮的勾拳都挥不出来,能够倚仗的只有狠劲狠劲和对痛苦的忍受力。这是最原始的搏斗,跟野兽的的撕咬没有区别,谁都不介意连牙齿都用上。
愤怒把血液里的斗志都点燃了,他们手中都没有武器,但心中的凶狠比握着武器的时候更甚。彪然边打边对这个本可以叫岳父的男人怒吼: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那里的是你的女儿!你要对你的女儿做跟仙漓相同的事吗?你还算一个父亲吗?”
斯威夫特也跟着嘶吼:
“小屁孩懂个P!你知道任由她再游荡会发生什么!那样巨大的孽畜每出现一个就会造成多大的伤亡不知道吗?啊?我就是因为之前一时心软才会导致后面那么多的屁事!如果一开始老子就把这些狗屁玩意全杀了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我现在的做法才可以救下所有人!”
“你才是什么都不懂!你做到这种地步才是根本回不了头了!一切都会被你搞砸的!”
沟通没有意义,说到底他们的信息从一开始就完全不对等,一个被放走仙漓后的愧疚折磨,一个眼里只有铃音的安危,两者都没有认为是自己的错误,都只是在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彪然扑在斯威夫特背上,用双手双脚锁住他的身体,这是美式摔跤中偶尔能见到的招数,名为人枷,以整个身体为枷锁制服对方的技巧。他用腰劲猛地后仰,带着斯威夫特向墙壁滚去,接着彪然趁机锁住了他的喉咙,一记记重拳打到斯威夫特身上。
终于,斯威夫特喘着粗气倒在了地上再没有了力气,彪然擦了擦嘴上的血迹,吐掉一颗断牙,起身朝铃音那边走去。
一个女研究员奋力挣脱了保镖的束缚扑到斯威夫特身上哭泣,什么也没说,那是斯威夫特的妻子,铃音的母亲。
彪然回头看了一眼,没有理会,直接走到了手术台前。
手术台上的铃音紧闭着双眼,微微皱起的眉头好似在做噩梦,柔弱的表情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引人怜爱。
虽然铃音不自知,但实际上她以前一直是学校公认的美人,只是她自己不愿意听周围人的说法而已。她的五官单个拆出来并没有多么突兀,但放在一起看总会给人非常舒服的协调感。
彪然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她的秀发,一把扯掉连在她身上各种各样的线,接着把铃音横抱起来,温柔的开口:
“我带你回去吧,铃音。”
“很遗憾呢,现在谁都不能回去。”不合时宜冰冷的声音响起,一颗子弹险险擦过彪然的脸旁,他凝重地朝另一边看去。
另一批人马不知不觉把房间保包围,正在和紫晴的保镖们紧张地对持。
“不好意思~彪然,刚才看你打得火热就没提醒你,我们好像被包围了。”紫晴回头对彪然说道,还特意吐了吐舌头,语气里却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
这个戏精,从头到尾都在演戏,彪然心底暗骂。
“擅闯私人设施,蓄意伤害工作人员,依照法律我现在把你们全留在这里都没有任何问题,只要你们没有给出合理解释的话。”没有给彪然太多思考时间,声音缓缓传出。
听上去还有得商量,彪然深吸一口气,开口道:
“尊敬的Donut女士,我们并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旁边那个男人想要利用您的名义进行违法的人体实验,我只是想救回我的女朋友而已。”
“哦?你是那个最近冒出的三水集团继承人詹彪然吗?以前倒是从没有听过你的信息,现在突然出现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不太符合规矩吧。”
客套话一点用都没有,Donut手里的枪依旧没有放下,房间里的气氛越发凝重。
紫晴也不开口说话,只是微笑着站在一旁。
就这样过了十几秒,Donut忽然轻笑一声,
“算了,你们走吧。”Donut把手里的枪放下,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随意着对彪然说道,“毕竟你也是救女朋友心切,可以理解。”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若有若无地扫过紫晴的方向,神色里充满忌惮。这个危险的女人才是确确实实给了她相当的压迫感,可以不动声色地找到这个隐藏地点,本身就已经很不可思议。根本不知道她还会有什么底牌,在计划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候不适合再和这种敌人起纠纷,事后再一个个算账。
彪然愣了一下,虽然隐隐知道她突然松口的原因,不过也管不着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带铃音去到安全的地方。
但就在他迈开脚步准备离开之际,躺在地上的斯威夫特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吐出几口血,他的妻子赶忙扶住他,斯威夫特挣扎地地上爬起开口:
“不行,绝对不可以把铃音放走,你们包括我都根本不知道铃音身上到底蕴藏着多大的力量,如果就这样继续放纵她,我可以保证,世界都可能被毁灭,仙漓的例子还不够鲜明吗!说白了贪婪才是人类的本色,所谓道德人性正义都只是保护色!”
斯威夫特拖着已经疲惫不堪的身体慢慢向彪然走去,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
“一个普通人在拥有可以远超其他人的力量后,注定会被自己的欲望吞噬!几年?几十年?还是几百年?你们要把人类的未来压到这些女孩子的心性身上?别开玩笑了!”
斯威夫特站在彪然面前,死死地拽起他的衣领,
“一个两个都这样!陈医生那个臭小子,娜塔莉那个小妮子,还有你这个家伙,你们都以为自己是什么?救世主?大善人?拯救公主的王子?TM都是放屁!多少人会因为你们的自私死去,多少人会因为你们的那点自我满足家破人亡,你们有想过吗?啊?”
斯威夫特一拳揍向彪然,这次彪然没有躲,任由拳头把自己打倒,铃音也跟着他一起倒下摔在一旁。周围所有人在这一刻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这样看着他们。Donut表情阴沉,紫晴表情玩味。
“你以为老子就想这样吗?老子就因为那时候脑子抽抽把仙漓放了出去,结果后面那婊子杀了多少人?差不多十万人都被杀了啊!都是因为我啊!艹!”
斯威夫特脏话连篇,一直以来的心理负罪感都压得他喘不过气,这个机会反而让他把心底的郁结大声发泄了出来。
他揪起彪然就是一拳上去,一下,两下,整个实验室就只剩下拳拳到肉的声音回响,本来有几个保镖想上前阻止,却被紫晴拦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彪然已经又被打断了几颗牙,脸上也多处挂彩,斯威夫特跪在那里,终是没了半点力气。
“打够了吗?”彪然说话有些漏风,但眼神却充满了平静,里面清澈地可以看见斯威夫特喘息的倒影。
他从地上爬起,再次把摔到一旁的铃音抱起,
“打够了我就走了,算是刚才揍你的回礼,两清了。”
“我说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明白你在做什么啊!把铃音留下!”斯威夫特被这种行为再度激怒了,他咬牙切齿地就要强行把他扯住。
其实这种行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偌大的实验室接近几百号人,他们都只是在沉默地看着斯威夫特教授最后的坚持,已经没有一个人站在他那一边。
像是在看一个人的独角戏,舞台上白发苍苍的老者舞动着拙劣的舞姿,台下黑压压的观众,没有人鼓掌,也没有人嘲笑。
“够了.......爸爸。”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这个声音直接让斯威夫特愣住,他呆呆地看着那个虚弱的人儿有些费力地从彪然身上下来。
是的,我早就醒了,水瓶里的迷药并没有让我昏睡太久,在彪然和我爸爸打架的时候我意识就勉强清醒了。但我不敢醒来,一直假装自己还在昏迷,以为这样就可以不用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彪然抱起我的时候就知道我清醒了,所以他很有默契的没有点破。
但很可惜,该来的总会来,命运的纺织终会走到既定的节点,避不开,也逃不掉。
此时的我实在太虚弱了,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就是提不起任何力气,我需要扶着彪然的身体才可以勉强站着,站好后我就这样面对自己的养父养母,但不敢正视他们,我很害怕,害怕他们的眼神。
“哈,哈哈,是的”斯威夫特像突然失控般笑了起来,笑声里都是空洞,很难想象一个人到底要心底经历了多少折磨才可以发出这样没有丝毫情感的笑声。
“是啊,铃音你没听错,刚才你听到的全是真的。如果二十年前老子知道老子收养是你这么一个怪物绝对不会把你捡回来!”
“喂!至少不要对孩子说这种话。”铃音的妈妈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她跑到老公旁边想制止他,但斯威夫特就像失了智一样还在不断开口:
“说白了我怎么这么倒霉,养了二十年的玩意竟然是个怪物,而且这个怪物还间接地杀了这么多人,如果可以的话我早就想......我早就想把你这个杂种........”
“喂!你说得过分了。”彪然也被激起了怒火,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摇摇头。
然后,我一个人踉踉跄跄地走到了他的面前,声音乍然而止,他痛苦地看着我,接下来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周围的所有人在看到我醒来后都不由自主地紧绷住了神经,气氛诡异地沉默。
我看着这个从出生就一直陪在我身边的男人,一双眼睛如水面般平静,水面上是父亲早已疲惫不堪的脸庞,
“把你这个杂种给杀....”
一个拥抱止住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我微笑着,久违地感受着父亲胸膛的温暖
“爸爸你很辛苦了呢。”
所有人都愣住了,我不由得抱紧了几分,冰冷的机械群中,唯有这份温暖显得如此真实。
“我一直都知道哦,爸爸你为我们做了很多,非常~非常的努力工作,明明工作那么忙了却也会经常回家,每次回家也会给我带各种各样礼物,对我的学习非常上心,却也没有要求我成绩有多好,总是让我去找自己想做的事。”
声音很温和,没有讽刺,没有伤心,只是在用最平静的语气回忆曾经的点点滴滴。
“妈妈也是哦,虽然总是对我很严格,但每次我做错了事,你总是会悄悄原谅我,天天唠唠叨叨,却总是关心着我的一点一滴。”
斯威夫特像是丧失了思考能力呆站在原地啊啊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的妻子罗国仙也已经泪流满面。
“所以我爱你们,真的真的很爱你们。”
彪然在后面看着这一幕,默叹一口气。
“感谢你们为我付出的一切,感谢你们把我养育成人,感谢你们会为我的事烦恼,感谢你们给予了我这么多的爱。但是很抱歉,爸爸妈妈,女儿听了你们二十年的话,但这次请容许女儿任性一回吧。”
铃音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然后深深鞠躬,
“哪怕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我也只想和我的男人在一起。请原谅我们。”
妈妈已经哭得说不出任何话了,爸爸张口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来。
直到我们离开前一刻,斯威夫特才开头说了一句:
“铃音,你真的长大了呢。”
紫晴是最后一个走的,她双手撑在脑后对着Donut说道:
“啊~真是看了出好戏啊,家族之间的感情真是令人感动,对吧伊迪丝。”
“你想说什么?”伊迪丝微微皱眉。
“太过保护自己妹妹可是会把自己搭进去的哦。”
“不劳您费心。”
“嘻嘻,祝您好运,我的朋友。”
作者的话:又是一章,这次是之前一直在构思的元素,考虑到有读者反馈剧情推进太慢了,所以我尽量没写废话233,喜欢这篇文章的就请多多回复一起讨论剧情吧~同时评论区有QQ群号,如果想讨论GTS文章的可以来加下哦,也感谢各位看官一直以来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