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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黄衣法师与绘画的传闻

《被遗忘的名字》 by 深渊行者

2020-8-16 12:32

“这样就可以了吧?”一阵光芒闪过,魔法师面前的城墙就变得焕然一新。

“哦哦,可以了。”一位士兵看到原本散落在周围的土石逐渐把城墙上的裂缝填满,十分惊喜,“哎呀,小姐你还真是厉害啊,要是我们这里也有这么厉害的魔法师就好了。”

“这小子就是想让你留下来啦,”一旁的队长也走了过来,敲了敲士兵的脑袋,“不过我们知道你们过几天就要离开了,不会为难你们的。”

“没关系,如果你们能够像这样接纳我们,我们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魔法师把法杖别回腰上,“不过要找魔法师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们介绍一个人。”

“你是在说我吗,小丫头?不,现在应该叫‘大’丫头了吗?”

从下面突然传来的声音让魔法师打了个寒战,退后了两步,低头看去。肩膀上的勇者也顺势跳到了城墙上,和城墙上的士兵一起向下看去。

说话的是一名中年男子,拄着一根笔直的银杖,身上穿着的长袍的形制虽然是魔法师常用的样式,但是颜色却是鲜艳的黄色。这让城墙上的人对这个中年男子的身份产生了疑惑。魔法师则是少见地害羞地红着脸,压着自己的裙子蹲了下来,毕竟刚才被这个人从裙子底下被看了个光。

中年男子并没有理会红着脸的魔法师,转头朝着城墙上大喊:“喂!上面的那位,能把我的帽子还给我吗?”

勇者看了看手上的蘑菇头饰,又指了指自己:“我吗?”

“对,直接扔下来就行了。”

勇者把蘑菇头饰扔了下去。对方接过后,直接把它套在了自己的头上。硕大的头饰直接把整个头都套住了,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端正好头饰,男子侧过身来:“你这丫头,到底是干了什么才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

“不用你管……”魔法师靠着城墙坐了下来,好像还在因为刚才的事情害羞。

勇者这时也从城墙上跑了下来:“那个,请问你是?”

“啊,真是不好意思,我还没做自我介绍吧。”男子稍稍偏过头,但由于他的头饰,完全不知道他在看哪里,“我是她在学院的时候的师父,至于称呼……名字我有些不方便透露,叫我‘黄衣’就行了。”

“师父?魔法师的?”勇者有些惊讶,毕竟魔法师从来没有和他提起过这个人。

“她可是有很多秘密的哦,”黄衣拿法杖指了指旁边的魔法师,“是吧,菲娜?”

“菲娜?我记得她不是叫……”

“你们两个偷偷摸摸说什么呢,”魔法师听不太清他们说的话,显得有些着急,“话说你不是叫我去找你的吗?现在过来又是要干什么?”

“我们可没有说悄悄话,是你太高了听不到吧?”黄衣的法杖发出一阵光芒,“这样就可以了吧,我提高了你的听觉的敏感度。”

“……”魔法师鼓起腮帮,又一次吃了瘪让她很不高兴。

“那么,我们继续吧。”黄衣没有理会魔法师,继续说了下去,“我这次来主要还是因为听到了徒弟的消息,一部分是我自己想要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毕竟这丫头老是逞强,总以为自己一个人能够搞定所有事情。另一部分嘛,就是国王叫我过来看好你们,别让你们干出什么蠢事,顺便还要每天写篇报告。”

“……”魔法师默默地听着,也没有回话。

“是从这里传出来的消息吗?”

“是啊,一开始国王还不相信。毕竟要是突然有人说‘国王边境出现了巨大的少女’什么的,也不会有人信吧。不过出于谨慎还是派我过来了,就像现在这样。”黄衣耸了耸肩,“那么你们现在就把前几天发生的事情跟我说说吧。”

“啊,好的……魔法师?”勇者先答应了下来,又看看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着的魔法师,“还在闹别扭吗?对方好歹也是你师傅吧。”

“哼。”魔法师一把抓起勇者,一言不发地就从城门里冲了出去。地面都在随着魔法师的脚步微微震动。

“……只有身体长大了嘛……”黄衣耸了耸肩,拄着杖转身离开了。

 

“呕——”勇者扶着身旁的树,刚才突如其来的高速移动让他感到十分恶心,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你,你突然干什么……”

“没什么……”魔法师躺在一边的草地上。

“哈哈,这样吗。”

“你笑什么?”魔法师翻了个身,盯着勇者。

“没什么,只是想到你也有这样的一面啊。”勇者也靠着树坐了下来,“不然我还总以为你和我差不多大呢。”

“这算什么啊……”魔法师把脸埋到手臂后面,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出来。

眼前巨大的少女成熟的表现总是会让人错估她的年龄,可她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十六岁的少女而已。即使她的知识再如何渊博,知道的故事再如何深刻,她也不过只有十六岁。和其他十六岁的少女一样,会普通地害羞,普通地闹别扭,有自己的小秘密。这种本该一目了然的事情,自己居然到现在才意识到,实在是……

“话说,你不是叫‘乌拉席露’吗?黄衣先生他刚才叫你——”

“‘菲娜’是本名,‘乌拉席露’只是中间名罢了……骗了你,对不起……”魔法师把脸埋得更深了。

“没什么,谁都有自己的秘密。”勇者站起来,走到魔法师面前,把手放在魔法师的手臂上,“……没有必要,全部都由自己承担。想要一个人解决所有事,是非常痛苦的……你可以依靠我们的……”

“……嗯……”

 

……

“这样啊,你和她好好谈过了。”黄衣咽下一口酒,“她从以前开始就一直那副样子,我还一直挺担心的。”

“啊……啊,是啊。”勇者看着黄衣被酒水浸湿的头饰,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把酒喝进去,“那个,黄衣先生是要写报告是吧,具体是包括哪些项目呢?”

“这件事啊,其实也没有那么麻烦,就只是要记录一下她们每天的大小啊、动向啊之类的简单的情报。当然前几天的情报也要写进去,然后以后也要和你们同行而已。”

“这样啊,魔法师她也和我说过详情了,就由我来和你说吧……”

……

“哈哈哈,果然是从禁书库里偷出来的吗?”黄衣听完勇者的陈述,大笑了起来,酒馆里的人纷纷转过头来。

“这样大声真的不要紧吗?”勇者有些担忧周围的视线,“禁书库里的东西,应该不能随便声张吧。”

“没事没事,虽然说是禁书库,但里面能被称得上是禁忌的东西屈指可数。不如说每个从学院里出来的都会从那边顺点什么带走。”黄衣摆了摆手,表示勇者不必担心,“只不过,菲娜她好像抽中大奖了呢。”

“那您有什么办法吗?就是,能不能让她变回原来的样子……”

黄衣放下了酒杯,虽然看不到脸,但勇者仍能感觉到从头饰里面传来的严肃氛围:“所谓禁忌,一旦触发就无可挽回了。禁忌者在世上没有容身之所……不过根据传说,罪业之神的使者会将禁忌者引导至绘画世界,据说是禁忌者唯一的故乡。”

“……那要怎么才能进去呢?”

“谁知道呢,这只是古老的传说,是真是假也不知道……就希望这是真的吧……”

 

(批注在角落的字迹)【P.S.从这里开始的记录都经过本人黄衣的处理,虽然很麻烦,但毕竟是上面交代下来的任务,各位就将就看吧】

 

城外的树林,太阳被乌云遮蔽,精灵【20倍,约33公尺】坐在湖边上,双脚随意地泡在水里:“看天色,好像要下雨了。”

“昨天那个小姑娘说是要和她父亲谈谈,过会儿去看看吧。”说着,精灵便把脚从湖里抽出来,准备晾干之后就回去城里。

这时,精灵腿边出现了一个黑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把精灵吓了一跳。

“呀!”精灵还以为是什么虫子,什么都没想就直接一掌拍了过去。巨大的声响使得周围的树上一阵骚动,几十只鸟都被吓得飞上了天空,惊慌地叫着。

等周围都平静下来,精灵才慢慢睁开眼,把手松开。地上的手印里空无一物,正在精灵疑惑的时候,黑影又一次凭空出现在了手印旁边,把精灵又吓了一跳。不过这次精灵没有那么冲动,仔细观察了起来。

一身密不透风黑色长袍,上面缀满了金属圆盘,却听不到一点声响。手里拿着一把笨重三股叉。最为诡异的是他的头盔,黑色的桶盔上面缀着六颗眼睛。仔细看的话,那似乎并不是玻璃制的假眼……

“好恶心……这真的是人类吗?”精灵如此想到,但还是没有说出来。眼前的这个“小东西”对自己几乎没有什么反应,没有恐惧,也没有惊讶。这让精灵对这个“人”产生了警觉,即使现在这个体型差下对方对自己造成不了任何威胁……大概吧……

“提议,是否需要容身之所。”对方并未开口,声音好像是直接在脑内响起来的。

“你是什么人?找我有什么事?”

“提出交易,协助我的实验,保护我的秘密,提供你容身之所。”

“……”

“再如此下去,世上便无处安放你的身躯。”

“回答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世人真的会接纳你吗?你真的能和他们和谐相处吗?”

“住口!回答我的问题!”精灵有些着急,想要把对方抓起来逼问,但对方再次原地消失,又再次出现在旁边。

“……这并非是我的本体,只是我的双眼,我的传道者。”传道者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你回答我的问题,然后我回答你的问题……”

“好吧,不过我得先问一些别的。你说的容身之所,是什么?”

“触犯禁忌的人在世上没有归宿,只有在绘画的世界才能获得安宁。”

精灵点了点头,虽然完全没听懂:“那实验呢,是什么实验?”

“……除此之外,我还有让你变回原本大小的方法。”

“!”虽然没有回答精灵的疑问,但对方抛出的这个条件确实非常吸引人,“有办法变回去吗?真的有办法变回去吗?”

精灵有些激动,直接翻了个身,双手撑在传道者两边,把脸凑到他跟前。

传道者还是毫无反应,从大衣里摸出一块布片:“这就是绘画的碎片,触摸它,其他的事之后再说。”

精灵看着递过来的布片,却犹豫了。自己还没有跟勇者他们说过,也不知道能不能完全信任眼前的传道者。

“十、九、八、七、六……”传道者突然开始倒计时。

“等,等一下!”精灵愈发地焦急了起来

“五、四、三……”

“好啦!我答应你,答应你就好了吧!”精灵最终还是忍不下去,眼睛一闭,伸出手指去触碰绘画。

就在手指碰到画布的那一刻,闪出一阵炫目的光芒,强烈的光芒笼罩了精灵巨大的身躯。

过了一会儿,光芒渐渐消散下去,而精灵也跟着一起消失了。

留在原地的六眼传道者把绘画收起,用手中的杖点了一下地面,自己也隐去踪迹,消失不见了。

 

再看到牧师这边【20倍,约30公尺】。天色渐渐阴沉下来,似乎已经能够嗅出雨水的味道,这是大雨的征兆。在雨季已经过去的现在,这场即将到来的大雨让牧师心生不宁。而且刚才出现在森林方向的白光也让牧师有些担忧。

“那道光是什么呢……”牧师凝视着远方的森林,又看了看天空中聚集起的乌云,“不管怎样,现在应该要把他们两个送回去。”

牧师站起身,看了一眼在手中熟睡着的两个孩子,迈开脚步向城镇走去。

顺着来时的脚印再次来到城墙,想要依照来时的样子再一次跨过去。因为城墙被魔法师修好,所以牧师根本不知道自己当时弄坏了城墙。

可是这一次牧师手上捧着两个人,这就代表她没办法用手借力了。

结果也可想而知,在士兵们的注视下,城墙的护栏被大腿内侧刮到,变成了一堆碎石,有一些还落到了城里。城门附近凑热闹的居民们被落下的石块吓得不轻,连连向后退去。

牧师也听到了脚下传来的些微声响,才发现城墙已经被自己弄坏了一点,而自己正以一种极羞耻的姿势跨在城墙上,周围还有许多人在围观。

底下的人们看到石头不再落下来,纷纷抬头向上看去。和瞭望塔一样高的身躯,和大树一样的长腿跨在城墙上。带着小孩的女性遮住了孩子的眼睛,而男性则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这壮观的景象。

“唔唔……”牧师的脸上抹上了一层绯红,好像要冒烟了一样。继续翻城墙的话可能会造成更大的破坏,可保持现在这个姿势的话实在是太羞耻了!

正在牧师停止思考的时候,魔法师【10倍,约16米】也从城外回来了。看到眼前的场景,魔法师就知道大概是什么情况了。便进了城门,对着城里看热闹的人发话:“你们几个在这里看什么呢?对一个女孩子做出这样没礼貌的举动,你们也算是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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