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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后遗症
“我不禁要问……这个无名的凡人死后，是否引发了影响未来一切的事件？” “他的名字叫泰勒·科特兹，他是不死之身。” 一群人类正在说话，这些与他极为相似的生物总是一直在说话。也许在他漫长的一生中，他曾真正关心过他们……但现在，这种情感并不成立。 托尔怔怔地走出酒吧。初秋的夜色中，几家还在营业的商店的灯光渐渐熄灭。这是他一天中唯一感到平静的时刻。没有烦人的消息，没有义务，没有计划，也没有任何事情。 还有什么能扰乱这样的宁静呢？托尔捏扁了手中的啤酒罐，随着一声金属撞击声，一地受惊的老鼠窜进了下水道。从遥远的街角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从高处扔下了一袋破旧的衣服。 “我是维京人托尔·奥丁森！”托尔踉踉跄跄地向前走去。在昏暗的环境中，一群人无情地拳打脚踢着地上一个像是没有生命的麻袋一样的人。托尔肾上腺素激增，一拳冲上前去，大声吼道：“我是雷电之神！” 眼前的一众黑影顿时散开，“砰”的一声，托尔感到脸上一阵灼痛，就像触电一样。 “雷神？那我一定是绿巨人！”那个声音嘲笑道，还伴随着嘲讽的笑声。 托尔脸上的剧痛让他清醒过来。他拨开凌乱的头发，让水洼反射的月光照亮眼前的景象。在那里，地上躺着一个蜷缩着、遍体鳞伤的人，身上有无数脚印。在这个无助的人周围，围着几个身穿连帽衫、气势汹汹的男人。 托尔微微皱起眉头，他观察到袭击者脸上难看的纹身和花哨的金牙。“放了他，你们所有人都可以离开，我可以放……” 托尔还没说完“放过你们”这几个字，又一记重拳击中了他的腹部，无法控制的剧痛让他的胃剧烈翻滚。他喘着粗气，跪倒在地，举起右手，试图中断对方的击打。然而，他的下巴却被膝盖撞了一下，嘴里留下了苦涩的味道，让他想起他第一次喝人类的苦艾酒时的情景。 托尔口中的苦味很快转化成了金属的铁锈味。恍惚间，他的目光锁定在了匍匐在地上的受伤人类。那双茶褐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小巷中凝结成狡黠的黑色。 “你快走吧，”人类抬起头说道。“对了，我叫泰勒……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复仇者，不管是真是假，你似乎有一些力量……” 还没等泰勒把话说完，一脚狠狠地踢在了他的头上，导致他的头与地面相撞，他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呻吟。一瞬间，托尔以为这个人类已经死了，因为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然而，令他惊讶的是，泰勒迅速站了起来，以非凡的敏捷躲过了挥过来的铁棍，然后朝着附近路灯的光亮处冲刺。 “这小子还真不赖……”托尔嘟囔着，翻过身，感觉到昏昏欲睡，似乎有一种力量正在把他拉入梦乡。他瞥见刚刚那个人被强行揪住衣领，重重地摔在人行道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今晚就到此为止吧……托尔的手本能地伸进口袋，摸了摸他的口袋里瓶盖大小的小玩意儿……蚁人斯科特·朗和他的蚂蚁们最近日子不好过。 ＇请原谅我。＇托尔在黑暗中缓缓站了起来，“嘿！想尝尝真正的绿巨人的厉害吗？”他用拇指轻轻一弹，几道深红色的弧线层层叠叠地射向聚集在小巷入口处的人群。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打斗声、咒骂声和走动声在短暂的红光中消失了，道路上一片寂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托尔小心翼翼地走向前，他的脚陷入了一个像死水甚至像血的水坑。浅色运动鞋的鞋底沾满了他不小心踩到的路边杂草的残渣，在踩碎脚下的泥土和碎石时发出嘈杂的嘎吱声。 托尔喘着粗气走近这些迷失方向、不知所措的人，他们刚刚威风凛凛的气势现在已经荡然无存，同样不存在的还有他们的体型。歹徒、强盗、毒贩……他们的身份对托尔来说并不重要。 “逃命吧，虫子们。”托尔的目光定格在脚下的人类身上。他们互相看着对方困惑的眼神，他们的困惑是显而易见的，而高高在上的托尔则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的脚上。 那天早上，托尔穿着这双黑色网面运动鞋，绕着公园的湖边跑了15公里。每一次脚步落下，他几乎都能想象到从网眼布料中挤出的难闻气味。这让他想起了在他脚下死去的那些不幸的生物——无辜的棕色甲虫和漂亮的蝴蝶，它们没有得到足够的时间逃生。它们破碎的肢体和撕裂的翅膀现在紧紧地贴在他鞋底的凹槽上…… 人们本以为，人类在被碾碎后会呈现出截然不同的面貌，但事实并非如此……当托尔目睹他们的困惑和脆弱时，这些想法开始浮出水面。制造恐惧和混乱的想法激起了他内心黑暗的兴奋。 当托尔的巨大身影从阴暗的小巷中走出来时，劫匪们惊恐地看着他。托尔每一次巨大脚步声的冲击力都回荡在他们的身体周围，让他们痛苦地呻吟着，倒在地上。在那一刻，他们可以清楚地感知到托尔脚下那双黑色运动鞋的巨大：虽然不知道鞋子的具体尺寸，但从他们的角度看，这双鞋似乎比任何车辆都要大。 白色的橡胶鞋底覆盖着一层泥土和碎石，黑色的网眼鞋面紧紧包裹着托尔巨大的双脚。流线型的白色品牌标志就像高速公路上的广告牌一样大。粗如海底电缆的鞋带随意地散落着。 托尔的大脚趾轻轻扭动着，紧贴着前脚掌上看似宽松透气的网面。与此同时，几个身高不足两厘米的人类四散奔逃。他们中的大多数头也不回地冲向路灯照亮的大路上，还有一个人从阴影中飞奔而过，从托尔的两腿之间穿过。最后还有一个人没有动，站在蜷缩在地上的黑发男人身边。 毫无疑问，这个人已经濒临崩溃了。他的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手中的武器从他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只会进一步点燃这位极其兴奋的巨神的残忍的计划。托尔的戏谑欲望变得阴险起来。他摸着下巴，眼神逐渐黯淡。他刻意放慢了脚步，抬起右脚，鞋底瞄准了那个像是被冰冻了的人类。 “别担心，不会疼的……”托尔轻声地说。虽然他是在自言自语，但这低语的声音足以让脚下的人类听到。 泰勒仍然蜷缩在地上，他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气流，伴随着男性汗水的独特气味，与他自己灼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在他模糊的视线中，一只巨大的运动鞋直接砸向了他面前这个不知所措的劫匪。在巨人粗暴的践踏下，这个年轻人的骨架瞬间崩溃。他的身体对折，肋骨像牙签一样折断，刺穿了浅色毛衣。他的骨盆碎裂，一声可怕的脆响回荡在耳边。他的躯干和内脏在巨大的压力下爆裂，突然发出了可怕的脆响。他的皮肤变成了惨不忍睹的蓝紫色，泪水从布满纹身的眼窝中流出，凸出的眼球向外瞪着。 就在泰勒的眼前，托尔的脚将这个年轻人变成了一团深红色的肉泥。令人恶心的血腥味混合着刺鼻的男性汗味，让泰勒的眉头深深皱起。 ＇该死……＇恐惧笼罩着泰勒的心，他的身体在颤抖，有一种想要逃离的原始本能，但他被托尔压倒性的气势吓瘫了。年轻人惨不忍睹的死状在他脑海中回放，让他意识到自己也随时可能遭遇类似的命运。泰勒的呼吸越来越浅，心跳也越来越不规律。带着病态的好奇和恐惧，泰勒小心地放下手臂，凝视着眼前可怕的一幕。正如他所担心的那样，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红白相间的碎片，这些红白相间的碎片是姑且能被称之为是人体组织的东西。托尔巨大的鞋底从鲜血淋漓的地面上缓缓升起，露出了更多恐怖的血肉和骨头。 这时，泰勒才意识到，那具扭曲的尸体就躺在离他只有几米远的地方。他注意到自己的衣服和头发都被粘稠的深红色液体浸湿，一阵恶心感涌上心头。 ＇这不可能是真的……＇费了老大劲儿，泰勒终于坐了起来，开始爬行。他抬起头，目光落在了托尔那两条巨大的双腿上，就像参天大树一样，被灰色运动裤包裹着。托尔就像一座雄伟的雕塑，矗立在他的面前。然而，由于托尔突出的跨部，泰勒看不到他的脸，直到他微微弯腰，他们的目光相遇。那一刻，泰勒棕色的眼睛与托尔深蓝色的眼睛对视。 “至少他死得毫无痛苦。”托尔的声音低沉而响亮，如雷鸣般在泰勒耳边回荡。刹那间，泰勒瞥见了托尔那奇特而略带兴奋的笑容，不禁脊背发凉。 托尔知道，由于缺乏锻炼，他的体重已经涨到接近90公斤。对于脚下的人类来说，这样的体重意味着更快、更无痛苦的死亡。他毫不在意自己几秒钟前释放的暴力行为，身体微微前倾，观察着这个惊恐万分、缩成一团的人类。他们的目光相遇，一种负罪感开始潜入托尔的意识，使他的一些放纵的欲望逐渐消失。这种新发现的意识让他感到有些不耐烦。 ＇该死……别这样看着我。＇托尔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坚定地用脚在地上一跺，将残留的尸体碾进地砖的缝隙中。当他再次抬起脚时，他的目标转向了正在朝另一个方向逃跑的人类。 “太慢了！”托尔低沉的声音在泰勒的头顶如雷鸣般响起。在一连串像爆炸一样的噪声和震颤中，泰勒看到托尔毫不犹豫地将另一只脚落在了地上，成功地挡住了逃窜劫匪的去路。其中一人试图绕过这只巨大的脚，其他人则急忙改变方向，朝相反的方向逃跑。 “嘭！”与预想中沉重的步伐不同，托尔的动作迅捷而有力。他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和力量，使其中一名劫匪与他运动鞋上的标志猛然相撞，使他向后反弹了几厘米。 泰勒想，至少没有把他踩扁。但他的欣慰是短暂的，因为其中一个劫匪愤怒地大叫起来。 “怪物，你为什么不找个和你个头差不多的人！”不知是勇敢还是绝望，劫匪不知从哪里拔出了手枪。还没等泰勒发出警告，劫匪已经打光了所有子弹。 “砰！砰！砰！砰！砰！砰！”枪声在空气中回荡。顺着子弹的轨迹，泰勒看到了托尔，他硕大的脑袋在摇晃。泰勒把目光转回到劫匪身上，他发现那人的下半身已经被托尔那只公交车大小的运动鞋的巨大鞋底卡住了。 “下次瞄准的时候，请确保不要失手。”托尔一边说着，一边俯下身，逐渐加大脚下的压力。 ＇不要看了，去看别处！＇泰勒的脑海里在尖叫着，拼命想转移视线。但对巨神强大力量的莫名迷恋让他无法自拔。受此吸引，他目睹了第二个袭击者的下半身消失在巨人的鞋底下，劫匪的尖叫声像掐灭的香烟一样渐渐消失。“救命！救救我，求求你……”鲜血从劫匪的口中喷涌而出，他的上肢和面部表情因痛苦而扭曲变形。然而，其他逃跑的劫匪没有一个敢回头看一眼。 托尔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个人类的骨盆和下肢已经被压得血肉模糊。他需要知道的只是从那个人那细微而微弱的尖叫声中可以明显感受到的恐惧和痛苦的顶峰。几秒钟后，托尔抬起脚，露出了完全变形的下肢，看来这个小人已经失去了知觉。 ＇真脆弱。＇托尔不禁这样想。他迈着慎重的步伐，跟在仍在逃亡的幸存人类身后。 在泰勒眼中，那双巨大的脚就像凶猛的野兽，玩弄着人类的生命，似乎不想那么快夺走他们的生命。托尔的双脚所展现出的力量和霸气让他不寒而栗。 随着托尔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逃跑的强盗们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他们停止了逃跑，其中一人甚至不甘心地瘫倒在地。在他们集体转过身来之前，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寂静，他们的目光定格在眼前这个残忍的巨人身上。 “可悲的生物。”托尔自然自语，对放弃挣扎的人类失望地挠了挠头。 泰勒看着托尔高高举起右脚，悬挂在幸存者的正上方，他感到一种奇特的恐惧和安全感交织在一起，不知怎的，他知道自己是安全的。然而，他的大脑却被托尔所拥有的原始力量所吸引。泰勒不禁想象，从幸存者的角度看，那双46码的运动鞋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他渴望也能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能亲身体验托尔所散发出的无穷力量。 “我是战士……还是杀人犯？”托尔低头思考着，他观察着面前爬行和下跪的人类。这个问题一直压在他的心头。如果更强大的力量会带来更大的责任，那么在追求内心平静的过程中，道德是否会不可避免地受到损害？ 电视上无休止的负面新闻报道和血淋淋的人类尸体的画面不断提醒着托尔，那些全家惨死在他强大力量下的无辜的家庭。对他来说，保护和拯救他们很简单，直到政府以严格的命令进行干预……就像《英雄注册法案》颁布时一样。 托尔猛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巨大的鞋底已经轻轻地落在了人类的身体上。他毫不犹豫地继续用力，感觉脚下的阻力轻而易举地崩溃了。下面传来的惨叫声无法形容，就像他在最近一次任务中听到的哭喊声一样，无用且无助。 泰勒的心怦怦直跳，他睁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眼前发生的可怕一幕。这些劫匪刚刚还气势汹汹，现在却被腰部对折，在巨人脚下无情的重压下逐渐被压扁，就像液压机下报废的车辆。这样的屠杀场面令人无法抗拒，泰勒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直到痛苦的哭喊声传入他的耳中…… 突然，托尔的大手伸向了他。 ＇托尔，结束了。不要这样。＇泰勒在脑海中无声地恳求着，但像树干一样粗的手指却从他身边擦过。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尖叫。转过身来，泰勒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因为他看到躲在黑暗中的劫匪正在托尔巨大的拳头下拼命挣扎。劫匪的上半身和头部都露在外面，他挥舞着手中的刀，试图刺向托尔的拇指，以做最后的反抗。 泰勒的目光移回到托尔身上，托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蹲了下来，深蓝色的眼睛紧紧盯着他。那一刻，他感觉托尔似乎在无声地问他，“你想让我怎么做？” 泰勒保持沉默，但托尔似乎预料到了他的回答，他们之间仿佛有一种不可思议的默契。 “杀死手无寸铁的敌人没有任何荣耀可言……”托尔冰冷的声音划破长空。 “但是有力量。”托尔看到那个坚定的小人类还站在那里，他想，他需要吓一吓他，把他赶走。 ＇那就用像消失的烟头那种魔术的把戏吧。＇托尔用食指和拇指紧紧捏住劫匪挥刀的手臂。随着一声令人恐惧的撕裂声，手臂被扯了下来。然后，他随手将指尖揉在一起，将骨头和血肉化为红色的淤泥，让刀咣当一声落在小人面前。 托尔的速度快得让劫匪甚至来不及哀悼自己失去的手臂，他强有力地将拇指深深地按进了握成拳头的手掌中，并更加用力地攥紧了拳头。人类的惨叫声骤然被骨骼碎裂的声音所取代。浓稠温热的鲜血和果酱般的内脏在托尔的指缝间挤了出来，溅落在地上人类的周围……在这残忍的一幕过后，托尔不慌不忙地在自己的灰色外套上擦了擦手掌，仿佛刚才杀死的不过是……“一些恶心的虫子，不是吗？”托尔说。 ＇现在逃跑吧，人类……＇托尔用一种命令式的目光注视着他，预想着他会像任何正常人一样做出恐惧和逃跑的反应。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小小的人类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用颤抖而愤怒的声音说了一句话。“你本可以杀了我！” “但你还活得好好的，不是吗？”托尔不耐烦地反问，搓掉了手掌上残留的人类遗骸。 “……所有的猫在黑暗中都是灰色的！”他大叫道。<注：谚语，指在黑暗中人们无法分辨一些细微的区别。> “少废话……你最好说声谢谢。”托尔没有理会他的不满，站直身子走到路灯下。 “请……我真的很感谢你救了我的命……你能不能把我重新变大……”托尔听到这细小的声音带着绝望和感激的恳求，不禁皱起了眉头。但他还是毅然决然地做出了决定。不管是死是活，他都不想让任何人类跟着他回家。 “托尔？托尔！？托尔·奥丁森！雷电之神！……最强大的复仇者……” 声音持续不断，反复呼唤着他的名字。托尔恼羞成怒，撩起毛衣的帽子，加快了脚步。但还没走多远，身后恼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托尔转过身。几只肥胖的老鼠聚集在下水道前，嗅着诱人的气味。“该死，”他暗暗骂道。他无意与人类继续纠缠下去，但是……这么脆弱的小东西……他不禁心生怜悯。 “滚！”托尔走上前，赶走了老鼠。他的脚踏到地面，故意踢了最后一只还在下水道口啃咬的老鼠。老鼠吱吱叫着被踢飞到空中，然后消失在拐角处。 托尔小心翼翼地后退了一小步，然后单膝跪地，一只手撑在地上。他望着黑暗的下水道，默默希望那个人类没有在里面遭遇悲惨的命运。 仿佛过了很久，让他松了一口气的是，那个满身污垢的人类从栅栏后面走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向外张望。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泰勒说，他看着面前巨大的手掌，打量着它的厚度、力量以及上面的伤疤和血管……他不禁在想，这双手究竟影响了多少人的生活——托尔杀死了多少人，又拯救了多少人？ “你们这些人类真是麻烦，而且还很渺小。”注意到那个人类盯着自己的手，托尔用犀利而冷酷的目光扫了他一眼。人类迅速移开了目光。 也许是出于同理心，也许只是为了自娱自乐，托尔抓住机会，伸手粗鲁地拎起那个人类，漫不经心地把他扔进了自己运动裤的口袋里。 “嘿！”泰勒一边喊着，一边被毫不客气地扔进了托尔的一个口袋里。但他的抗议完全没有被理会，托尔继续往前走，丝毫不理会被困在口袋里的小个子人类。 在又窄又深的布墙之间，泰勒努力恢复平衡，却一次又一次地被摇晃的运动甩出平衡。他能感受到托尔身体的温度，以及巨人行走时肌肉有节奏的收紧和放松。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男性麝香和一丝酒精的味道，几乎盖过了托尔衣服上挥之不去的铁锈味……随着口袋的不断摇晃，也许是由于刚刚被那群劫匪猛踢，又或是长时间的黑暗或者缺氧，泰勒逐渐筋疲力尽，在温暖而又出奇柔软的口袋底部沉睡过去。 感觉到大腿附近的挣扎停止了，托尔本能地把手伸向了那个人类被困的口袋。当他的手接触到布料时，他惊讶地愣住了。他能感觉到人类纤细的小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指尖，将他的指尖伸进了口袋里。就在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调皮的念头，仿佛烦恼的阴云已经散去。也许这一切并没有那么糟糕……不知不觉中，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泰勒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一丝不挂，被托尔那高耸入云的肌肉群山包围着。眼前的景象令人敬畏，托尔雄伟的胸膛将他包围在中央。一条粗壮的手臂上布满了隆起的青筋，随意地搭在腹部上，腹部完美地雕刻着六块腹肌，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似乎要切断他向下的道路。从托尔身上散发出的纯粹的力量让人心悸，而覆盖在他肌肉身体上的棕色毛发更突显了这一点……泰勒没有被吓倒，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向托尔粗壮的脖子大胆迈进。每一步都让他更接近这位巨神身上每一寸散发出的巨大力量和纯粹的威严。 “嘿，奥丁森！托尔·奥丁森，你忘了什么吗？”泰勒双手在托尔锁骨的边缘上下挥舞着，“约翰·法斯塔夫先生……”还没等他说完，一股小麦啤酒的味道像旋风一样扑面而来，让他睁不开眼睛。紧接着，他感觉自己被一股温暖而又强大的力量托起。 “你竟敢对雷电之神不敬！”托尔低声怒吼。他一夜未眠，一直在观察这个小东西。就在他开始产生一种保护甚至喜爱之情时，他醒了过来，而且……一醒来就对他大喊大叫。 是时候给他点教训了。托尔这样想着，抓起这个充满活力的人类，轻轻地把他扔进昨天脱下的衣服里。 没有任何解释，托尔揉着惺忪的睡眼走进了浴室。零散的记忆不足以帮助他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他知道自己杀了几个人类，但具体细节却想不起来了。不过，他相当肯定，他带回家的那个人不会把他未经批准的行为公之于众……但是，当托尔用冷水擦脸时，他的脑子里再次涌起了困惑。凭什么，他这种烦人的态度？托尔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失去了托尔身上散发出的温暖，泰勒立刻感受到了秋日的寒意。就在他颤抖着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时，远处的房间里回荡着玻璃碎裂的声音。随后，皮靴踩在饱经风霜的木地板上发出的嘭嘭声也传入了他的耳中。泰勒不确定托尔现在是怎么想的，当托尔出现在门口时，他才感觉到气氛发生了变化，一种压抑而沉重的存在。 “出来吧，你这个小家伙！”托尔穿着标志性的战斗服走了过来，消除了早上的疲惫，夸张地跺了跺靴子。 泰勒知道，在正常情况下，托尔身高1米9，体重约86公斤，拥有令人震惊的肌肉和非凡的力量。然而现在，托尔就像一个高耸入云的巨人，引发巨大的地震，回荡在越来越近的地方。 随着震感越来越强烈，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托尔靴子上复杂的花纹和饱经风霜的划痕……在混乱中，他发现自己无法欣赏这些细节。他本能地想躲起来，然而一股无法抗拒的气息，混合着男性的强烈气息，将他牢牢地吸引住了。 “你无处可藏了！人类！”托尔的脚步继续敲打着大厅的地板，深红色的斗篷上拖着一串废弃的啤酒瓶和易拉罐，撞击时发出哗哗的响声。最后，巨大的黑色战靴在泰勒眼前停了下来，地面停止了震动。泰勒被无法控制的恐惧所控制，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意识到托尔在玩弄他，但他却无法摆脱压倒性的恐惧，害怕自己会成为巨神无情靴下的牺牲品。 “请……饶了我这……微不足道的生命吧……”泰勒的声音颤抖着，他几乎是本能地抬头看着托尔，“……雷电之神……托尔·奥丁森……最强大的复仇者。”接下来的沉默令人窒息，甚至比托尔雷鸣般的脚步声更令人窒息。泰勒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托尔的强大力量。这时，一阵微弱的震动打破了寂静。 托尔抬起右脚，轻轻地把人类推在地上，然后慢慢地向前挪动，直到他巨大的靴底覆盖了人类的整个躯干，只剩下头部露在外面。小小的人类仰面躺在地上，惊讶和恐惧交织在一起，仰望着托尔，就像一只受惊的动物面对迎面驶来的汽车时僵住了。 ＇笨蛋。＇稍作停顿后，托尔逐渐放下靴底。他观察到人类的表情从惊讶变成了纯粹的恐慌，孱弱的四肢从靴子边缘伸出，似乎以为这样就能阻止他。托尔咬咬牙，继续向下压。托尔咬紧牙关，继续施加压力，直到他感觉到靴底紧紧地贴在人类的身体上。他冷冷地俯视着他，要求道：“再说一遍。” “求求你……饶了我吧？”泰勒恳求道，他感觉到血从嘴里流出来，肺部在挣扎着呼吸，思想濒临崩溃，他的理智被淹没了。 “不是这句。”托尔毫无感情地回应道，并瞬间加大了压力。 “……最强大的复仇者！”泰勒吐出最后一口气，几乎要向命运投降。毫无征兆地，压力消失了，恐惧的气氛也消失了。 托尔收回靴子，瘫坐在沙发上。然后，他带着一丝自嘲问道：“你为什么不逃走，人类？” 老实说，那一刻的记忆将永远铭刻在泰勒的脑海中：纯粹的恐慌和即将到来的死亡。他二十年的生活仿佛瞬间在眼前闪过，就像电影剪辑一样。印在他记忆中的最后一个画面，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神的英俊面孔，以及那双遥远而深不可测的蓝眼睛。 “你刚刚从那些强盗手里救了我……而且，你是个好人……”泰勒声音颤抖地回答道。 “你并不知道，”听到这个答案，托尔突然在沙发上坐直了，“我把人类都踩死了……你不害怕吗？” 泰勒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对话，但他还是如实回答了：“我害怕，但是……”他匆匆瞥了一眼前一天晚上托尔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穿的运动鞋，试图阻止脑中浮现出昨晚那些劫匪最后毫无人形的样子。 “但是什么？”托尔手指交错，身体前倾。 “但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泰勒回答道。他清楚地记得托尔是如何来救他的，尽管他的同类惨死的情景仍然困扰着他。 托尔的表情缓和下来，靠在沙发上。“……你还是害怕的，就这样吧。”他沮丧地说。 “不是这样的，”泰勒回头看着托尔，但那双深蓝色的眼睛避开了他的视线。泰勒知道托尔在说什么。他确实知道。“谢谢你……所做的一切。” 托尔点了点头。他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人类走近那只曾经准备踩扁他的靴子。这个小东西小心翼翼地抱着靴子的侧面，手指描画着复杂的螺旋图案。在这个超现实的时刻，温暖光滑的皮革上的小小触感给人类和巨神都带来了舒适感。 “你不害怕吗，人类？”托尔再次问道。 “是，我不害怕，”泰勒与托尔对视，眼神中流露出沉稳的自信。“我叫泰勒，泰勒·科特兹。” ＇我知道……泰勒·科特兹……你这个名字真讨厌……＇托尔移开目光，冷酷的神情又回来了。自从简离开后，他已经厌倦了人际关系的短暂和脆弱。与其再给他们起一个容易被抛弃的名字，托尔现在选择把他们统称为人类。 “朗，你来晚了。”沉默片刻后，托尔说道。在那一刻，一颗向往的种子暗暗生根发芽，但他无法确定是否要进一步追寻这种联系。 “你真奇怪。”泰勒终于开口了，打破了空气中的宁静。 “好的奇怪，还是坏的奇怪？”托尔随口问道。 泰勒刚想回答，托尔却突然站了起来，脸上闪过一丝遗憾，似乎后悔问了这个问题。 “我以为那是个问题。”泰勒的声音里透着失望。 “这不是。”托尔说，从座位上站起来，摘下头盔。最终，他选择将这些可能性埋葬在他们各自道路的重压之下。 泰勒被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摔倒在地，他看到托尔凌乱的头发瀑布般地披散在脑后。在一阵急促的气流中，托尔巨大的靴底险险地滑过泰勒的头顶，紧接着他厚厚的红色斗篷唰地一下将他吞没。巨大的冲击力将泰勒重重地摔在地上，让他在剧烈震颤的余波中迷失了方向。房间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锈迹斑斑的门轴发出的吱呀声。 “真是个……”泰勒开始抱怨，但他的话被打断了，因为他看到一只长着翅膀的大蚂蚁从窗户飞进来，带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嘿，你好！我是斯科特·朗。”那人从飞蚁身上跳下来，朝泰勒伸出手，自我介绍。在这个过程中，斯科特把一个蓝色硬币形状的小东西塞到了泰勒的掌心。“这是皮姆粒子盘，只要轻轻一点……”斯科特话音刚落，泰勒就感到一股暖流从他的手心涌出。突然，他周围的家具似乎变得模糊和扭曲，天花板迅速下降。泰勒本能地躲开了。 “……结束了。”泰勒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一个正常大小的世界。过了一会儿，他才完全从眩晕中恢复过来，直到斯科特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才把他拉回到现实中。 “谢……谢谢你，我是泰勒，泰勒·科特兹。”泰勒结结巴巴地看着这个身高相仿的男人。很难想象他在内战期间与美国队长一起独自摧毁了一架客机。 “接住。”房间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一叠被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从门缝里飞了出来。 斯科特迅速走到一旁，观察着这个年轻人从地上捡起衣服，显然他感到很尴尬。他胡乱地穿上衣服，手几乎没伸出袖口，裤子松松垮垮地挂在地上，几乎要碰到地面了。＇哦，奥丁森，你看看你在干什么。＇ “他不是很聪明，你觉得呢？”斯科特在泰勒耳边小声说。 “闭嘴！斯科特！”托尔在房间对面喊道。 斯科特歪着头耸了耸肩，轻轻抓住泰勒的肩膀，把他引向门口。“要我带你飞回家吗？我们可以搭乘安东尼17号，是我最喜欢的蚂蚁之一……” “谢谢，但我更喜欢出租车。” “哪个方向？我可以送你上车……” 托尔坐在床边，听着斯科特和泰勒的声音远去。他意识到可能再也见不到那双茶褐色的眼睛，一阵遗憾涌上心头。但这只是一个转瞬即逝的瞬间，就像他漫长一生中经历过的无数个瞬间一样。 我还能失去什么呢？他闭上眼睛，躺在床上，决定今晚在人类的酒馆里大醉一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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