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人鱼镇与不老泉 我叫王海,今年22岁,大学读的生物医疗专业。毕业后在城里找了好几个月工作,面试了十几家公司,简历投出去跟石沉大海似的,最后只能灰溜溜地回了老家与海镇。家里本来想让我读市里的一所离家近,前景好的学校,可是我只想按自己喜好来,最后远离家乡。如今落得这样的地步也是自找的。 我老家是H省的一个沿海小镇,巴掌大的地方住着大半个镇子姓王的人。我爸叫王洋,大伯叫王啸。说起来也怪,镇上年轻姑娘没几个,基本都是从外地嫁过来的,平时在镇上晃悠,碰见的大多是老爷们,聚在一起喝酒吹牛皮。现在我每天在家闲着,还不知道以后能干点啥,只能先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机会了。 我揣着兜往镇子西边的小山走。山路是新铺的石板,两边插着褪色的旅游旗,风一吹哗啦啦响。这地儿去年才弄成景区,门口立着块歪歪扭扭的木牌,写着“与海镇原生态景区”,可放眼望去,除了几个拾贝壳的老太太,连个游客影子都没有。 拐角处飘来股油烟味,王老头正蹲在烤炉前翻动铁签。他还是那身蓝布褂子,袖口磨得发亮,脸上皱纹跟烤焦的肉串似的皱巴巴。“海子回来啦?”他抬头冲我笑,牙花子上沾着黑炭,“大学毕业该坐办公室,咋还往山里钻?” 我小学那会,他就在校门口支摊子,油乎乎的三轮车停在歪脖子树下。后来学校拆了盖商品房,他不知咋就跑到这景区来了。铁炉上的肉串嗞嗞冒油,刷的酱是深褐色的,跟城里卖的甜辣酱不一样,镇上人闻着都流口水,我却总觉得有股说不出的腥气。 “我爸让我来走走。”我往旁边躲了躲。老头没接话,自顾自撒着孜然,火苗“腾”地窜起来,映得他眼睛亮闪闪的。“尝尝?刚腌的鱼肉,嫩着呢。”他挑了串焦红的递过来,油滴在石板上,烫出一小片黑印。 我本想拒绝,可他举着签子不放。“不了大爷,我……”话没说完,他直接把肉串塞我手里,转身忙活去了。肉串还烫手,咬了一口,咸腥气直冲喉咙。等我走到山路口时,老头正对着烤炉自言自语,“没想到都离开镇子了还想着回来,王洋把他保护得很好啊”。 林子里的灌木勾着裤腿,我一边骂骂咧咧地扯着刺,一边往高台走。老远就瞧见有个人影杵在那儿,戴着金丝眼镜,手里攥着个本子,像根竹竿似的在风中晃悠。 我刚转身想从另一条路绕开,就听见背后传来喊声:“小伙子!等一等!”那人踩着树枝“噼里啪啦”跑过来,镜片上蒙着层白气。“我是隔壁镇中学的生物老师,来给学生找写生的地方。”他推了推眼镜,露出两排白牙,“这附近还有啥特别的景点吗?” 听说是同行,我绷紧的肩膀松了下来。“也就海边礁石区还行,不过……”话到嘴边又咽回去。那些失踪的传闻太邪乎,说出来别吓着人。我随便指了几个地方,什么老灯塔、月牙湾,都是旅游手册上印烂的景点。但是我们镇子的一处海峡我没告诉他,我从小被告戒哪里不安全,不允许靠近。 这老师跟开了话匣子似的,从潮汐讲到贝类。我们沿着山道晃悠,直到太阳落山。分别时他突然抓住我的胳膊,指尖冰凉:“明天有空吗?我想租条船去附近海峡看看,听说那儿生态保护得特别好。”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提到那处海峡,他的眼里仿佛有一只羊在打转,我望着他发亮的眼睛,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晚上我回到家,父亲和大伯都回来了,他们正忙着做饭。他们都是村里的光棍,我们两家因此来往得频繁。我打了个招呼,大伯愤怒的盯着我,似乎我眼睛里有东西。忽然他一把抓住我,“好啊,你现在帮着外人了是吧”。还没等我反应,大伯直接抓住我的脖子把我提起来,仿佛他有无穷的力气。父亲在一旁看着却没阻止大伯,我昏死前最后看到的是大伯愤怒的脸。 我好像做了一场梦,在梦里我被扔进大海,大鱼把我吃下,然后大鱼从脑袋上排出一颗金珠子。我仿佛是珠子里的胎儿。 我是被一阵地动山摇的震动晃醒的。眼皮重得像坠了铅,刚撑开条缝就吓得魂飞魄散——原本齐腰高的桌脚变成了摩天巨柱,床脚的雕花栏杆粗得能拴牛,我躺茶几上,像只掉进茶杯的蚂蚁。 “醒了?”头顶炸雷似的声响让我一哆嗦。仰起脖子才看见大伯的脸,黑黢黢的像块悬在半空的礁石,食指伸下来拨我的脑袋,指甲盖比锅盖还大。“你今天遇见了啥?嗯?”他眼里的血丝红得吓人,瞳孔里晃着我缩小后惊恐的倒影,那贪婪劲儿像是见了血的鲨鱼。 父亲蹲在沙发上,昏黄的光映出他古铜色的胸肌,每块肌肉都像海边的岩石块,胳膊一挥能带起一阵风。他没看我,嘴里吐出一圈圈烟雾,仿佛高空的云层。 “爸!我咋变得这么小?” “做错事就要受到惩罚。”大伯突然伸手,蒲扇大的手掌扣下来,我只觉得一股腥风扑脸,下意识抱住头。指缝间漏下的光里,他掌心的老茧像盘错的树根,掌纹里还嵌着黑黢黢的海盐粒。 窗外的海浪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像是有巨物在水下翻腾。我缩在砖缝里,看着这两个突然变成巨神的亲人,他们肌肉虬结的胳膊能轻易捏碎礁石,眼里却闪着跟王老头烤串时一样的古怪光芒。墙角的老鼠洞此刻大如城门,我突然明白那些失踪的游客去哪了——在这个镇子眼里,外来者恐怕从来都只是误入渔网的小鱼。 “他跟你说了啥没?”父亲问我,我只是一股劲的摇头,“不说是吧,那你待会儿别哭着求我们放了你”大伯说罢把我抓住,放在他裸露的腹肌上。大伯的腹部有很多毛,仿佛黑色的森林。父亲这时过来,蹲下身子开始舔舐大伯的肌肉,从大伯的乳头到腹肌,眼看父亲的的舌头要将我卷入嘴中,我只能不停的向前跑,跑到更深的“森林”里,越是往深处走大伯的充满荷尔蒙的气味越浓。最后我被逼到大伯的鸡巴下。大伯鸡巴很粗,我很轻松的爬上他,就像一只虫子抱住船的桅杆。父亲的嘴已经到了,他直接将我包裹住伴随着大伯的鸡巴上下挪动。我被父亲晃得晕头转向,最后不得不寻找稳定点,那里是大伯的马眼。大伯的马眼对我这只小虫子来说很宽,里面黑漆漆的但是刚好容许我通过。我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往里钻。晃动逐渐小了。但是大伯的肉壁压得我难受,父亲似乎意识到我进入大伯的巨根了。忽然一阵气压将我逼入大伯巨根的更深处。我坐在大伯的精液池子里。大量的白色浊液包围着我,腥臭味让我不停的拍打大伯的肉壁企图让他们放我出去。不知过了多久,大伯震耳欲聋的声音从肉壁后传来“小海准备好,我要把你射出来了。”这时四周的精液被调动,我被裹挟着穿过大伯的巨根,从大伯的马眼力流出,浑身都是大伯腥臭的精液。父亲用大手抓住我,“你真的没跟其他人说我们镇子的秘密吗。“我哭诉着告诉他今天的经历,大伯和老爸商量了一会把我关在玻璃管里,然后乘着夜色出门了。 我在玻璃管里分析今天的事,越想越觉得那处海峡有大问题。突然门被打开了,来人不是父亲,而是今天遇到的生物老师。我拍打玻璃管希望他注意到我。仿佛他知道我的心思,立刻发现我并把我救出来。我愤怒的问他为什么他会想去那片海峡,明明我没有透露一点信息。他也不急,“我先带你离开,之后的事我慢慢说明。“月光下,他开车带着我来到镇子附近的服务区,一路上他给我解释道他是异常生物调查局的探员,目前伪装成为旅游的老师调查镇子失踪的人。根据他们多年的调查,发现镇子的男性居民大多为人鱼,并且隐藏了一口缩小普通人的泉水。他们通过食用小人长寿。而我不知为什么虽然和人鱼一起生活,但没有人与的血统,会被那口泉水缩小。 讲道理我很怀疑他的话,毕竟我是父亲的儿子,我没有理由怀疑父亲会害我。“信不信由你,但是据我所知,目前被缩小的人还没有变回原形的情况。说不定,你今天被缩小,明天就是你父亲的晚餐了。” “不可能。”我确实没有足够的理由反驳他,可是这20年的亲情被他忽略确实让我难以接受。“不管怎么样,先好好休息,明天我们组会想办法进入那片海峡毁掉那口泉水。”我没有接他的话,我的理性让我跟着他,可我仍然希望帮助父亲。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他带着我出发了,我被他放在胸口的口袋里。来到海岸,几个全副武装的特种兵称他博士,并带领他走上小艇。他们没有过问口袋里的我,只是一路上汇报海峡最新的监察报告。临近海峡,我们的小艇忽然停住,一只鱼叉从小艇下方穿过,正好刺死一个士兵。士兵朝水下开枪,我和博士不得不跟随士兵朝岸边游去,留下一些士兵掩护我们。大浪拍打着我们,我看到镇子里的熟人都化作人鱼,他们的腿成为鱼尾,浑身布满鳞片,与士兵扭打起来。不知怎的,一股巨浪将我们冲散,我被冲离口袋,随后一只熟悉的大手抓住我。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处山洞里了。博士和几位士兵被捆住,我则被父亲抓在手里。 “你醒了?”,大伯问我,“你应该都听他们说了吧。”我点点头,“大伯,你们真的做了吃人的事吗?”我终于问出来。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在镇子里能统治那么久。“ ”你没吃,我们没让你吃过人肉。“父亲补充道,他似乎怕我会接受不了。 “当然了,你爸把你保护得很好,要不是你被他们盯上,估计你到死都不知道这件事。“ “你不是我亲生的,但我依旧是你为己出。你长大了,你自己决定要不要帮他们吧。只要你救他们,那你就跟他们一起离开吧,永远不要回来了。如果你依然接受我们,这里永远是你的家,但是你这辈子都只能在镇子里了。“父亲很艰难的开口,似乎也不愿意说这些伤害感情的话。 我不知道怎么选择,一边是畸形的亲情,一边是世俗的道德。我思考良久,仍然选择了救人。父亲说过如果你有机会做选择,就不要让自己后悔。我曾经考上大学时父亲就对我说,让我自己选专业选学校,家里的亲戚都说市里的一所一本可以,可我仍然想去省会的一所王牌专业是生物的学校。这一次,我依然想尊选内心的选择,我不想成为帮凶。 父亲看我有了决定,只是叹了一口气。刚想说什么,被大伯拦住,“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爸不教训你就以为全镇的人都要惯着你。” 说罢他直接把几个捆起来的士兵扔到旁边的泉水里,一条大鱼从水里钻出,以后吃下他们,然后从脑门里喷出几颗金珠子。原来我没有做梦,这些都是真实发生的事。大伯抓住几个珠子分给其他的镇民。我看着他们直接把里面小人放在手里玩弄了好一会就吃进嘴里。有几个人还特意对我做了呲牙的表情,满嘴的猩红揭示士兵的惨状。大伯一脚踢飞博士,“听着,你运气好,大鱼今天吃不下了,所以你有活命的机会。但是为了你嘴巴严实,我只好割了你的舌头,挑断你的手筋。这是为了你好,做个残废好过被吃掉。” 大伯正想动手,洞外王老头跑进来,“快走,政府派军队了。晚了谁都走不了。”仿佛印证他的话,一颗导弹砸在山洞上方。轰的一声,把洞里的镇民赶到海里。父亲临走前对我说,“别来找我们了,你在人类社会好好生活吧。”说罢便和其他人离开了。 军队和研究所很快接受这篇烂摊子,我跟随博士成为调查组的一员。很快调查报告出来——镇子里所有人鱼均离开,连同泉水里的大鱼,在全国范围内的海域里都没能搜查到他们。 “王海探员,这就是全部的调查报告。如果你没有异议就在这份保密协议书上签字。” 我作为人鱼镇唯一的小人幸存者必须对人鱼的事保密。作为我拯救博士的回报,博士把我编入他的调查组并且作为我的担保人。博士真名贺连山,是异常调查局生物部的一位技术指导。 “放心,我们虽然没有把你变回原来的能力,但我们研究所有放大的设备,足够你正常的生活。” 我带上研究所的手环,接着就不断变大,直到我差不多回到原来的大小才停止。但是一旦我摘下手环,自己又会成为小人。这就是我身上秘密,也一直提醒着我世界上存在着那些不为人知的异常,我有幸在父亲的手下存活,但我也必须坚守自己作为人的底线。 番外1:和博士出外勤的一天 贺连山博士是我们小组的技术指导,也是我现今的老师。他30来岁是组里的年轻干部。平时酷爱健身,因此许多技术指导不愿参加的外勤他也会参加。 “小王,我今天和我出趟外勤,你今天把课题看完整理好了给我那边发传真。“我现如今虽然加入调查小组,但是只有本科的学历很难跟上大家都步伐,平时就负责整理资料啥的。 博士离开后我在他桌上发现他今天出外勤需要的调查凭证。我冲出研究室立刻前往停车场希望赶上。来到地下停车场,我正欲上前,手环突然没电了,我立刻缩小成为一只1cm的小虫子。我后面走来一人,正是贺博士的专属司机,我认得他,乘着他开车门的间隙抓住他的运动鞋登上汽车。
欲知王海下次将遇见怎样的异常生物,其真实身世如何,是否能与其父再次相遇,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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