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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缝里恢复了死寂。 他收回手指随意地在裤腿上蹭了蹭,抹去了那点微不足道的湿粘感。这点额外的 清理工作,对他而言不过是弹掉一粒灰尘般轻松。 然而毁灭的欲望并未完全平息,他的目光再次落回那个精液盒子。里面的海洋似乎平静了一些,悬浮的黑点沉下去更多。他忽然觉得有些腻烦,这盒子里的“战利品”好像一滩发臭的污水。“碍眼。”他嘟囔一句,大手一抓,将塑料盒子攥在掌心。盒子在他巨大的手掌里显得那么脆弱,塑料壳被捏得微微变形,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里面残存的液体受到挤压,从盒盖的缝隙里渗出几滴粘稠的白浊,滴落在他的大腿上,留下湿痕。 他站起身,庞大的身躯在灯光下投下巨大 的阴影,笼罩了整个书桌区域。他迈开穿着白色运动袜的巨脚,厚重的袜底踩在木 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每一步都让地板产生微不可察的震动。他径直走向房间角落的垃圾桶——一个半人高的金属圆桶。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彭阳手臂一挥,如同丢弃一件真正的垃圾,将那个装着数万微型人类残骸的精液盒子,“哐当”一声扔进了垃圾桶深处。盒子撞在桶壁上,又弹了一下,最终歪斜地 躺在其他废纸、空饮料瓶和吃剩的泡面桶之间。精液从变形的盒盖缝隙流出来,迅速被肮脏的垃圾吸收、污染。对于盒子里的生命(如果还有意识的话)而言,这无异于从炼狱坠入了更加污秽、绝望的深渊,被彻底归类为“废弃物”。解决了这个“碍眼”的东西,彭阳感觉心头似乎松快了一点点。但身体深处那股躁动的火焰却被之前的暴行点燃,并未完全熄灭。毁灭带来的短暂快感消退后,一种更深的、无处发泄的精力在肌肉里鼓胀。他需要更强烈的刺激与更彻底的释放。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依旧只穿着黑色内裤的下身。发泄过一次后,那巨物虽然暂时蛰伏,但轮廓依然惊人。他扭了扭脖子,颈椎发出“咔吧”几声脆响。目光扫过房间,最终停留在墙角那副沉重的哑铃上。“活动活动。”他自言自语,声音带着一种重新积蓄力量的沉闷感。他走到哑铃边,俯身,巨大的背阔肌像展开的蝠翼,紧绷的黑色背心勾勒出石刻般坚硬的线条。他轻松抓起那副对他而言还算趁手的哑铃,单只足有六十公斤。粗壮的手指稳稳握住冰冷的哑铃杆。他站直身体,双脚微分,与肩同宽,稳稳地踩在地板上。白色运动袜包裹的脚掌,如同巨树的根系,牢牢抓住地面。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如风箱般鼓起,胸肌贲张,几乎要撑破薄薄的背心。然后他开始做弯举,肱二头肌像充气般迅速隆起,坚硬如铁,皮肤下的青筋如同扭曲的巨蟒在搏动。哑铃被巨大的力量稳稳地举起、落下。每一次动作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肌肉纤维收缩拉伸的线条在灯光下清晰可见,汗水瞬间从贲张的毛孔中涌出,沿着鼓胀的 肌群沟壑流淌。“呼..哈...”沉重的呼吸声在房间里回荡,如同巨兽的低吼。 他专注于每一次发力,感受着铁块般的重 量与自身力量的对抗。汗水很快浸湿了背心,紧贴在皮肤上,勾勒出每一块肌肉的轮廓。腹肌如同雕刻的钢板,随着呼吸起伏。每一次弯举,全身的协调发力都让他的核心绷紧如弓,力量从脚底升起,贯穿 腰腹,最终汇聚于手臂。然而,就在这纯粹的力量展示中,毁灭的阴影再次无声地降临,只是这一次,更加宏大,更加....无意。彭阳的宿舍位于学校宿舍楼的一层。他并不知道,或者说从未关心过,在这栋楼的地基深处,在混凝土和泥土的缝隙里,在人类视线无法触及的微观尺度下,存在着一个依托于地下管网和微小裂隙 发展起来的、极其隐蔽的微型文明—— “地心菌落”。这个文明极其特殊。他们的城市并非建造在地表,而是依附于庞大的、如同参天古树根系般的真菌菌丝网络。巨大的、散发着微弱磷光的真菌伞盖是他们的天空和光源,纵横交错的粗壮菌丝是他们城市的骨架和道路,粘稠的、富含营养的菌液河流滋养着一切。建筑由菌丝分泌物和挖掘出的矿物微粒粘合而成,镶嵌在菌丝网络的节点上,如同悬挂在巨树上的蜂巢。这里的居民体型比之前盒子里的微型人类还要小一个数量级,对于彭阳而言,他们甚至比尘埃还要难以察觉。此刻,“菌伞城”的中心广场——一个巨大发光真菌伞盖下方的菌丝平台正在举行一场庆典。无数微小的光点点缀在菌丝上,如同繁星。居民们聚集在一起,庆祝新一批菌田 的丰收。空气中弥漫着真菌孢子特有的、微甜的土腥味和菌液河流的湿润气息。长老正在菌丝高台上发表演说,声音通过天 然的菌丝共振网络传遍城市。突然! 毫无征兆地,整个“世界”剧烈地震动起来! 不是以往偶尔感受到的、遥远的、沉闷的 地底波动。这次是近在咫尺的、狂暴的、毁灭性的冲击! 轰隆——!嘎吱——! 剧烈的摇晃如同世界末日!首先是那巨大的、作为城市天空和光源的发光真菌伞盖!它发出令人牙酸的、仿佛巨大木材断裂的呻吟声!伞盖边缘连接菌柄的部位,坚韧的菌丝纤维在无法抗拒的巨力撕扯下,如同脆弱的棉线般纷纷崩断!巨大的伞盖失去了支撑,带着毁灭性的气势,朝着下方的城市中心广场倾斜、砸落!“天空塌了!!”尖叫声瞬间撕破了庆典的祥和。轰——!!!巨大的伞盖狠狠砸在中心广场!坚固的菌丝平台如同纸糊般粉碎!依附其上的建筑、聚集的人群,瞬间被这从天而降的“苍穹”压得粉碎!粘稠的菌液从破裂的管道中喷涌而出与扬起的粉尘混合成致命的泥沼!灾难远未结束!剧烈的震动如同狂暴的巨锤,持续不断地轰击着整个菌丝网络!那些支撑着城市的、粗壮如古树的主菌丝,在恐怖的低频震动波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表面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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