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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文章] giantessnight上的文章(入菊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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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在  2020-1-22 16:00:39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321321 于 2020-1-22 16:15 编辑

giantessnight上的文,很久以前看的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过,我也不清楚这样转过来算不算侵权,不过我确定文章是免费的,而且作者的声明里也没说禁止转载,我的意图也就是希望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看看,话不多说直接转文,喜欢的可以翻墙去www.giantessnight.com里的但丁故事集里找,文章挺多的,我比较喜欢anal vore的,所以只转这一类的文(菊吞警告!!作者给的关键词是排泄,菊吞,践踏,城市毁灭等)

泥流人间

行星「羅索」上面的人類社會,此刻正為了一個議題而喧嘩不休。

六年前,地表尚且由多個獨立國家分佔、文明型態停留在封閉型科技階段的羅索行星,接獲了一則來自外星的邀請。星球上的三十六億人在兩千七百年前進入歷史時代後,經過長久的朝代更迭與文明發展,終於初次接觸了他們生活在遙遠異星的同種同胞,並認識到銀河系還有無數與他們同樣自稱是「人類」的高智慧生物,而羅索行星的文明社會也就此走上了全新的階段。

然而,成為銀河系文明大家族中的一份子的這件事,並未給熱情的羅索居民帶來好處。

首先,一向以電磁科技水準自傲的羅索星產業,在那聚集了上千個人類星球的廣大星際組織中,赫然發現自己的程度僅僅只是先進星球的小學生水準,而他們的尖端技術也被別人嘲笑為落後且無效率。

在這樣的情況下,原本有意要對外以高價輸出大量產品與技術的羅索行星,一下子變成毫無競爭力的落後社會,甚至反過來被外星的先進產品強行入侵了市場,使羅索引以為傲的科技產業一下子陷入前所未見的蕭條狀態。

其次,除了技術力遠遠落後給這些在四千年前就進入工業革命時代的同胞外,就連羅索行星當地特有的民俗與宗教文化,也受到那個星際組織的嚴密監視。

羅索行星有許多自古以來一直流傳的傳統,基於文化上的需要而流傳至今。雖然有些不合時代,但卻是行星上眾多人民的精神支柱。

然而,這些傳承了超過千年、在民眾心中根深蒂固的習俗,卻被那個龐大星際國家的督察官認定是「野蠻」、「可怕」、「愚蠢」的行為,而被單方面地要求立刻停止。激動不已的羅索星居民試圖要跟那星際國家作出解釋,但對方卻相應不理,這讓他們對外人強行介入本地特有習俗的行為感到更加痛恨。

而導致矛盾擴大到無法收拾地步的最後一項因素,則是來自那個星際國家的更無禮要求。

在那個組織裡,作為其中一個忠誠的會員星系,每年都有依人口比例派遣一定人數的壯丁,前去該星際國家的宇宙軍參軍的義務。

在加入那個星際國家的最初前三年,儘管羅索行星的社會陷入很大規模的混亂,但也都勉強忍耐了下來,因為當時的處境還不至於讓人覺得生命受到威脅。

可是,從第四年開始、那個星際國家突然間陷入戰爭狀態的時候,羅索行星的居民忽然發現他們依規定派往宇宙軍「受訓」的年輕人,竟沒有一個能平安歸國。

儘管戰場是在距離羅索星不知多遠的深太空,但羅索星的年輕子弟卻都戰死了在那裡,而且是以如同砲灰一般的姿態被對待,不斷被賦予嚴苛且無生還機會的自殺性任務。

星際國家方面的說法是羅索星居民的智慧水平不足以學會操作高度複雜性的兵器,因此只能擔任陸戰隊或宇宙軍步兵、並從事最不需要頭腦的衝鋒任務,但這樣的態度已經完全惹惱了羅索行星上的每一個公民。

因此,就在羅索星系加入那星際國家的第六個年頭,互祝新年恭喜的聲音都還沒停歇,來自現已拆散並改組為行星政府的前幾個大國的領袖們,就分別以他們背後的廣大民意作後盾,對行星政府提出了退出該星際國家的要求,並成功獲得一次公民投票的機會。

假如公投的結果是要退出,那麼羅索星就會回到過去的封閉狀態。除安全或重大事變等理由外,不再對任何的外星人類社會發出通訊,當然也全面禁止任何的宇宙船舶往來。

而在另一邊,似乎正忙於從事戰爭行為的那個星際國家,遲遲沒有對羅索星的公投行動發表過意見,而羅索星方面也一直無法主動聯絡上他們派駐在外的大使團,因而無從得知星際國家方面對這次公投的態度是什麼樣子。

但即使有著如此的不確定因素,面對超過二十五億人署名要求發動的脫離公投,羅索星的行星政府不敢忽視,因此只得從善如流地照辦。

公投的事前準備只花了當地不到一個月時間,選務組織與相關法規的制定都以極快速在進行,而民間團體則發起了關於脫離星際國家利弊的種種辯論,各大廣報機關也天天報導來自各個不同層面的聲音。

終於,羅索星迎來了這一重大公民投票的投票日。

一直到這一刻,羅索的行星政府,都不曾得知那星際國家的反應。

儘管羅索是個人口分佈差異極大的星球,但在先進通訊科技的協助下,讓整個星球為數三十億以上的成年人完成投票,也仍然只需要當地時間的一天。

蒙狄洛教授也在這天完成了投票。

他是羅索星最著名大學的最年輕教授之一,憑自己的天才與努力,在僅僅二十五歲的時候就攻讀完兩個科技相關的博士學位,並直接得到最高學府董事會特例授予的教授聘書,一夜之間從學生轉變成教師。

這一年,他二十七歲,仍然才是要步入壯年的年紀,但已經是個知名的人工智慧研究者、與得過數次學術大獎的密碼工程學家。有人曾說他在研究上的成就,能讓羅索星更快趕上其它星系的科技水準。

不過,在決定要退出那星際國家的這天,那一切讚美看來都顯得諷刺。

在離開投票所、往大學教職員宿舍折返的路上,年輕的蒙狄洛教授路過一家電氣行,大片落地窗裡的電視牆正在轉播星球上各地的投票實況,當然也有好事的電視台招集了不同地區的相關人士,以視訊會議的方式做起了臨時的談話性節目,因此有許多聲名顯赫的大人物同時出現在那節目上。

為了公投的結果是否會被那星際國家承認的這個問題,政治家、學者與產業界人士針鋒相對,令整個攝影棚看來相當吵鬧,但基本上無人提出反對公投的意見。

在全民都已經受夠那星際國家的情況下,公民投票的結果根本就可以預期,差別只在於能夠得到多少比率的有效同意票。

蒙狄洛教授駐足觀看了那節目一陣子,但當路上有越來越多的路人停下腳步加入當觀眾後,他就轉身離去了。

看那種節目,觀眾遲早也會開始發表自己的意見,到時候路上可就很熱鬧了。

但蒙狄洛不喜歡那種吵雜的感覺。

在距離學校的教職員宿舍只剩不到兩分鐘腳程的距離時,蒙狄洛腰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打開一看,原來是大學警衛室傳來的簡訊。

有個陌生人突然來到因投票而暫時停止上課的大學校園,並指名要找蒙狄洛教授談話,而且是急事。

這則簡訊讓蒙狄洛想了起來,他三天前也曾接獲類似的電子郵件,對方同樣說是有急事要找他,非得與他當面說話不可。

可是,蒙狄洛向來不喜歡與陌生人見面

而像這種連在信件後面署名都沒有的冒失傢伙突然跑上門來找人,就更讓蒙狄洛感到不舒服了。

因此,蒙狄洛非但沒有回到校園,反而加快速度轉身離去,他打定主意要在咖啡廳悠閒地待到晚上。

若是到那個時間,那人也還一直留在警衛室等候的話,再去聽聽對方到底想要說什麼吧!

在天邊隱隱傳來雷聲的晦暗天色下,覺得快要下起大雨的蒙狄洛,加快腳步往市中心走去。

*      *      *

這裡是羅索行星遼闊大洋中央的一處孤島,表面積約有九萬平方公里,在過去也曾經是一個獨立國家,以豐富的水產與供應製造業的多種礦脈而聞名。

依靠那樣的事業,這個汪洋裡的孤島,得以在北、中、南各自發展出大型的百萬人口級都市。

而這座亞熱帶島嶼的另一個特點,則是國際換日線就在其東方五十公里處切過。

簡單地說,這裡是羅索行星每日最先迎接朝陽的地方。

因此,這裡也是公民投票最先開始、與最先結束的區域。

在接近日落的時刻,針對此次公投所進行的視訊談話性節目,也終於宣告中止。

離開電視台後,博德會長在隨扈的陪伴下,直接走進了停在地下室車道的大禮車,打算前往自己的辦公室與幕僚一起觀看即將開始的計票作業轉播。

賈斯提克.博德,目前八十七歲,年紀雖老卻仍身強體健。他名義上是國際原油貿易協會的榮譽會長,但他同時也是羅索行星上最大石油企業的創辦人第三代。由他祖父創立的那個公司在百餘年前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成長茁壯,如今已是供應全球百分之七十原油的超大企業,掌控超過四十萬口的油井,在所有的產油地區都設有勢力龐大的分部。

儘管博德會長在十多年前就已將公司交棒給第四代,但他仍持續在關心這個家族企業的前途。

六年前,在羅索行星不再孤立之時,他曾以為自己的家族能憑藉龐大的財富一舉躍上星際舞台,但他的如意算盤卻始終沒有打成。

在那龐大星際國家的壓迫下,年邁的博德會長赫然驚覺,自己的母星只是被人當成了次等的落後社會。即使家財萬貫也無法得到那張寶貴的門票,那張能保證自己在外星球發展事業的門票。

體認到殘酷的現實後,博德會長毅然做出了決定。他挹注資金,大肆支持分離運動,並實際以強硬的手段壓迫行星政府,只求退出那總是在壓榨人的可恥星際國家。

在他充分發揮自己影響力的情況下,這個孤島上的公民投票率,顯然已超過九成五,而其中絕大多數都勢必會投下同意脫離那星際國家的贊成票。

面對那已然能夠預知的結果,坐在加長型禮車上的博德會長,忍不住透過那黑玻璃的天窗,朝天空露出一抹勝利的微笑。

然而,他雖然推動脫離運動,但他本人卻不覺得與那星際國家分離是一件好事。

對事業心強烈的人來說,封閉的環境無異於自尋死路,唯有創新與開拓才能得到更大的成長。假如能用公投的結果去給那些自以為是的外星人類一點教訓,進而讓他們更願意正視羅索行星蘊藏的力量的話,那博德會長的投資也就有價值。

無論如何,讓自家的商標廣佈在外星球的摩天大樓上,正是博德會長現在的夢想。

透過車用衛星電視的轉播畫面,開票的結果正陸續被送到計票中心,而投下贊成票的人數果然是壓倒性的多,比例幾乎來到了九成七。

今晚想必是個適合開香檳慶祝的日子。

志得意滿看著電視的博德會長,並未察覺到他的禮車已經在漫長的車陣中停了下來。

儘管有很多出外投票的人亟欲趕回家裡,但道路的壅塞情況卻似乎比想像中還更嚴重。

隔著防彈設計的車窗與車門,坐在車內的博德會長,根本聽不見路上人群的鼓譟聲、以及不耐久候的駕駛人所按出來的喇叭聲。

當然,來自天空的陣陣雷聲也是聽不見。

沉悶的響雷已在烏雲上方打響了數十次,似乎暗示會有一場傍晚的暴雨要降臨,這在地處亞熱帶的島嶼上並不少見。

可是,嗅覺敏銳的人卻已有了警覺。

暴雨將至之前,空氣中往往會有股特殊的海洋水氣,令人感到某種無法言喻的鹹味。

那是平常的時候,但今天的空氣裡,卻是瀰漫著臊臭味。

路上的行人有的已開始拿手帕掩鼻,有的則遠離水溝蓋,因為他們以為那是城市的下水道系統出了問題,導致越來越噁心的臭味在街道上蔓延。

然而,議論紛紛的人們,很快便發覺那臭味並非來自於地下,而更像是從上空壓下來的。

而且,雲層上每打響一次生雷,那臭味的嚴重程度就更加重一些。

儘管不是所有人都能聯想到,但面紅耳赤的那些人,心中已經浮現出了「屁」這個字。

那響亮貫耳的雷聲,又怎能說不像是在放屁?

但能放出那樣震耳欲聾、連高樓窗戶都嘎嘎顫動的響雷之屁,恐怕也只有超級的大巨人才能做到吧?

坐在完全隔絕外界聲音的大禮車後座,博德會長的雙眼緊盯著開票作業的轉播,同時臉上浮現出來的笑容也是越來越深。

一小時過去後,儘管車子仍困在漫長的車陣中,但計票單位的高效率使得開票作業已完成大半。看來不管是在島上的哪一座城市,投下贊成票的比率都超過九成,而投下反對票的則甚至連百分之一都不到。

這個島國的公投結果,已然提前出爐。

坐在車裡的博德會長,即使已經一大把年紀,也忍不住興奮地振臂起來。

但就在同一時刻,被電視台導播切割成四塊子畫面、以同時顯示四個不同城市開票結果的其中一個小畫面,突然之間沒了訊號,變成黑白的雜訊。

在這重要日子坐鎮於播報台上的資深女主播,很快就將話題帶了過去,並簡短告訴觀眾說是轉播器材出了點小問題,同時也保證很快就能夠恢復。

消失的畫面正是在轉播博德家族發跡地的城市,因此博德會長顯得很急躁,但他知道自己坐在車內也不可能幫得上忙,因此他只能埋怨電視台的器材品質為何會是如此之爛。

但是,不管等了多久,故障的那個畫面都沒有被修復。

一直耐心等候畫面出現的博德會長,浮躁地用手指敲打車裡的松木扶手,最後卻瞥見電視畫面的上方突然跑出一行明顯像是臨時輸入進去的跑馬燈字幕。

「南方城市顯然發生重大意外事件。」

重大意外?能有什麼重大意外事件?博德會長陷入了苦思,他這輩子沒見過電視上打出那種字幕。

而且,最資深的女主播就坐在播報台上,為什麼不是由她來跟觀眾作宣佈?

就在博德會長沉思的同時,原本已經開始以正常速度往別墅林立的郊區行駛的禮車,突然間緊急煞車,讓博德會長一頭撞上了前座的椅背!

「你搞什麼……」

正想開口教訓司機,一眼望見車前窗外那片景象的博德會長,卻馬上變得說不出話來。

不可能出現的荒誕景象,出現在他的老花眼視線裡。

在市中心區動輒四、五百米高的摩天大樓正上方,兩塊雪白的巨物忽地從黃昏的晦暗天空上浮現,並擠壓低空的潮濕烏雲穿破而出,直直對準了底下這座擁有兩百二十萬人口的大都市。

「那是什麼?!好像倒過來的兩座山啊!」

「不,看起來是特別巨大的兩塊饅頭吧?」

人行道上逛街中的人們議論紛紛,大家都在嘗試從那被水泥高樓遮蔽不少視野的狹窄天空上尋找那忽隱忽現的物體,但似乎沒人能在最初的時間掌握到那巨物的真相。

只有一個被媽媽帶著上街購物的七歲小男童,發起了無知的興奮,又叫又跳地拉著他母親的手說道:「媽媽你看!那是女人的屁股耶!好大的屁股喔!」

「喂!小孩子怎麼可以亂說話……」

不等男童的母親作出回應,一旁在路邊等候公車的下班女子,已經先一步斥責起男童來。

但是,任何一個認真仰頭往上看的路人,都發現那男童說得其實沒錯。

因為,在那兩塊雪白巨物的中間,確實存在著一道相連但凹陷的峽谷,且那平常絕不可以在人前露出的部位,如今也清楚呈現在都市上空約兩公里高處。

毫無疑問,那個位在凹陷峽谷中央、被一圈淡淡褐色痕跡所包圍起來的粉紅色圓形凹槽,的確就是每個人類都必定會有的排泄器官,即是俗稱屁眼的肛門。

而在肛門的前端,還有一條形狀狹長且被稀疏捲毛覆蓋的裂縫,同樣是符合那巨大比例的尺寸。

人行道上剛投完票要返家的年輕男性們,看著那條隱藏在烏雲上方的大裂縫,鼻腔不禁流出了汩汩鮮血。

那不正是女性性器官的外表模樣嗎?

事實上,從整體的角度來看,任誰都能輕易辨識出那個覆蓋在城市上方的物體是什麼東西。從簡單的角度去猜想,那就好像是一個身材高大的女人蹲坐在這城市上一樣,而她光溜溜的屁股則對準了最熱鬧、最繁華的市中心。

但是,此刻正掛在城市上空的那個女陰、肛門、乃至於整個屁股,卻是大到讓人無法相信的程度。若說那屁股洞張開起來能夠吞掉大樓,也絕對沒人會懷疑。

緊接著,一件足以讓所有目光呆滯的人都驚醒的事件發生了。

那個屁股洞,那個直徑絕對超過五十公尺的污穢肉縫,其粉紅色的括約肌在城市裡兩百萬居民的頭上,開始急速一張一合了起來!

對於接著會發生什麼事情都心知肚明的路人們,開始一批接著一批發出尖叫,而所有的街道也全陷入了混亂狀態!開車的人瘋狂踩下油門想加速離去,卻在長長的車龍中相互撞成一團,好些車輛甚至被撞到了人行道上與路旁店家裡,將不少拔足狂奔的路人狠狠撞飛。

就連負責大眾運輸工作的低底盤巴士,也因為司機員過度的驚恐,而直接以高速輾過了路旁候車亭裡的數十名民眾。

在混亂一發不可收拾的期間,那名跟隨博德會長超過十年的禮車司機,也嚇得奪門而逃了。

然而,糊塗的他卻忘記要幫坐在後座的老闆打開自動鎖上的車門。

這輛特地請軍用車廠打造的超高級防彈禮車,不僅可以抵抗火箭彈等級的襲擊,更有十足安全的防盜功能。如果沒有手持電子晶片卡的車主或司機從裡外刷卡,那車門是絕對不會打開的。

可是,已經替今天規劃好數個忙碌行程的博德會長,卻沒有把那張重要的卡片帶在身上。

也就是說,在他那位司機逃之夭夭的情況下,他是硬生生被困在自己的禮車裡了。

著急的博德會長努力拍打車窗,但在特製的黑玻璃遮蔽下,車內的景象完全不會給外人看見,而老人虛弱的呼救聲也壓根不可能穿透那防彈的超厚車門。即使車的兩側就有很多奔逃的路人經過,他們也不可能聽見車內傳來的聲音。

但就算是這輛特地打造的昂貴禮車,在那新的變異發生時,也不免要撼動起來。

厚重的防彈金屬嘎嘎作響,車子的底盤零件正在摩擦,因為空氣裡的每個分子都在鼓譟。

被困在車內的博德會長所不知道的是,那個位在城市正上方的巨大肛門,在數秒鐘前大大吐息了一次,並釋放出數百萬噸的污穢氣體來!

不知在腸內醞釀了多長時間的極惡臭氣,從那黏附著牽絲汁液的敞開括約肌中間噴放出來,大舉襲向擁有兩百萬以上人口的城市!

只能見到屁股的那個巨大女性,一聲不吭地往城裡放了陣悶屁。

來自女性下腹的沉悶隆隆聲仿若夏季晚雷,使人心驚,但遠比打雷更使人無助。

緊接著,在人們直視天際而顯得迷茫的視線裡,一股不知是心理上錯覺還是實際上可見的土黃色濃霧,穿破烏雲直往地表沉降,從各個高樓最上層的電波塔開始籠罩住建築物,而那顏色的軌跡則赫然直指那開開合合的超巨大屁股洞!

當驚恐的路人發現那是巨大的肛門往城市放屁的時候,屁音的低沉震波已經傳遞到了地表,震得人們的內臟不斷翻騰,連騎乘機車的騎士也被震得翻倒在馬路上!

在連行道樹與商店招牌也隨之顫動的同時,土黃色的濃霧已經下降到了相當低的高度,同時帶來一股濃烈到無法化開的超濃重硫磺味!彷彿將空氣裡的氧分子一瞬間驅散似的,令所有置身在這股臭氣裡的市民感到窒息!

當屁的濃霧降低到街道路面的時候,大批大批的路人立刻伸手掩鼻,而路旁的植物竟然也快速跟著枯萎!

博德會長從車窗望出去,只見道路前方被一股令人感到寒意的濃霧籠罩,接著身處那裡的路人便開始全身癱瘓、倒地顫抖,甚至口吐白沫!

這可怕的景象讓見多識廣的老企業家越發感到膽寒!他拼命想要從這堅固的車內逃出,甚至用上手肘去敲打分隔後座與駕駛座的玻璃。怎奈那片玻璃同樣也是無比堅硬的防彈材質,因此博德會長的努力終究是徒勞無功。

就在老人不安地待在車裡的同時,才剛躲過那陣死亡臭氣襲擊的路人們,卻又再次仰頭尖叫了起來。

因為,他們頭頂上的巨大屁眼,很顯然正在抖動。

而且那個模樣,怎麼看都是相當激烈的動作。

急速在一張一合的巨大肛門,其染上些許褐色痕跡的括約肌如海葵般抽動;而依附在那皺摺肉洞邊緣的可疑黏液也跟著被甩動,隨著屁眼的吐息而逐漸往地面垂降,最終完全與粉紅色的括約肌分離。

一滴來自巨大女性體內的直腸分泌物,以不可想像的黏稠姿態,下墜到仍有上千人在移動的街道上。

啪!

如同房屋倒塌般的聲音,在那條被直接命中的街道上響起了。份量足以填滿十座標準泳池的黏汁先是打到一排商業大樓的屋頂,將天花板打穿並灌入屋內;接著又順著牆壁快速往下滑動,同時更從破碎的玻璃窗外洩出去。

面對這股惡臭的暴雨,街道上的人車則根本沒時間逃生。每一棟大樓彷彿都成了瀑布,不斷有極大的水流從頂樓沿途沖下,連屋內藏身在辦公室裡的人也跟著被黏膩的洪流捲走。

於是,混合了巨大女性汗水與腸液的極惡液體,一下子就打中超過二十輛轎車與一百個路人。但過度濃稠的結果卻是使得這團黏汁無法向外噴濺、擴散,反而像是擁有極強表面張力似的停滯在道路中央,並順著地勢的起伏逐漸往低處移動,而路人們也只得尖叫著拔腿狂奔。

但那些完全被困在惡臭肛汁裡的人車,就沒有逃命的機會了。

在那團黏稠程度堪比漿糊的女性分泌物裡,沒有一人還能夠呼吸。他們如溺水般揮舞手腳掙扎,但那激臭的汗水與腸液混合物卻反而因此入侵到他們體內,從鼻孔與嘴巴等所有地方灌入,使這上百人最終都成為了被困在泥團深處的人體模型,連汽車都被困住在裡面,宛如遠古遺留至今的琥珀一般。

在抵達安定的最低點之前,來自巨大女性肛門上的惡臭液體,持續在有著坡度的街道上移動,灌進路旁的所有商店,並捲起所有擋在移動路徑上的東西,即使那是一台七噸重的大卡車。任何在被捲進這股腸液洪水裡的市民,都必須一邊掙扎著游泳、一邊抵抗同樣在飄浮並撞擊過來的各種雜物。一旦被東西撞暈,人就會沉入那黏膩的巨人女性的分泌物裡,再也見不著其身影。

然而,位在遠方、視線被建築物擋住的大多數市民,都對這幾條街道上發生的悲慘景象一無所知。

而且,就算他們目睹那液體墜落到市區,如今也不可能還有餘力去關心這件事。

因為,將屁股擱在城市上方的巨大女性,從下腹的部位再度傳來隆隆的轟音,那低沉的程度遠比之前那次還更加驚人、更加恐怖!

然後,轟音的源頭移動到了直腸下方,從那粉色的括約肌中央一湧而出!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置身在城市裡的兩百萬個市民,從路邊的乞丐到市政府的高級主管,一下子全都嚇傻了。慘烈的尖叫聲在每一條巷弄間迴響,但不管是誰都無法聽見自己沙啞的喊聲,因為那巨大女性的屁音早已蓋過了其它所有的聲響。

在巨大女性毫不顧及地表、如颱風般猛烈噴放出來的豪快響屁前面,微小的人類即使要逃避現實,也只有不到一秒的時間而已。

城裡最突出的高聳大樓一下子如野草般彎曲。

幾乎可以說是在一瞬間,任何狂暴氣候都無法比擬的暴雷之聲,由上而下垂直襲擊了城市!不僅將戶外許多路人的耳膜震破,更將許多摩天大樓的堅固玻璃窗一口氣震碎,令碎片如閃亮的雪花般飛灑在街道上!

相比玻璃全碎且不斷在晃動的高樓,馬路上停放或行駛中的車輛,則更是直接被狂風給掃了起來!

在前所未有的極惡臭氣漩渦裡,大大小小的汽車都被捲上高空,或撞在大樓的外牆上,或墜落到遠方的市區裡;被吹飛起來的車子從遠處觀望就彷彿是被秋風掃起的落葉,讓城市上空一下子顯得黑壓壓地一片,但遠方的人卻無法得知那些夾在小小車輛之間的,是同樣被無情吹起的路人。

猛烈的屁之狂風,橫掃了城內每一條街道,將所有沒能找到穩固支撐物的市民全部吹起,甚至把一些路樹與燈桿都連根拔起,而商店街數以百計的廣告招牌就更不用說,全部都被屁風給捲上到高空!

而在那狂暴響屁直接對準的城市核心處,更是宛如發生過大爆炸一般。不僅高樓的結構從外觀上就能看得出來有變形,少部份的低矮公寓甚至直接坍塌,而屋內的居民自然也全部都被掃了出來。

當被吹上高空的人車開始往地表墜落的時候,博德會長仍坐在他的豪華禮車內,以驚恐的目光注視那些不可能有生還機會的高空墜落者,但他仍不曉得其中大多數的人都在墜地之前就已經被響屁的震波給震碎了腦袋。

由於防彈轎車格外沉重的緣故,即使屁風同樣也掃過博德會長所在的這條街,但他與車子並沒有被暴風給吹起來,只有一台機車被吹得飛撞在禮車的引擎蓋上。

可是,雖然屁風撼動不了禮車,但屁的臭味卻透過交換空調系統,不斷灌進到車子裡。

博德會長立刻摀住口鼻,他試圖用絲質的毛巾遮住自己的臉,但來自巨人女性直腸的污濁臭氣還是不斷襲擊著他,幾乎要讓這位老人在車內失去意識。

透過越來越無法看得清楚的一對老花眼,癱坐在禮車後座的博德會長仰頭看向天窗,卻見到那巨大的肛門已經移動到了自己的正上方!

儘管還隔著兩千公尺的高度,但那個女人的屁眼,就好像是直接坐在城市上似的,不管從哪個角度去看都十分震撼、清晰,而那一張一合的動作自然也能看得很清楚。

有什麼東西正要從裡面出來。

活了超過八十年的博德會長,不可能不知道那會是什麼東西。

只是,這實在讓他無法開口,甚至無法去思考。

就在博德會長持續露出呆滯目光的同時,掛在城市上空的巨大屁眼,再度激烈抖動了一次。

但是,這次出來的東西並非是氣體。

體積可比一棟高樓的巨大茶褐色固體,將粉紅色的肛門括約肌從直腸內部撐開,進而在兩百萬市民的視線裡露出了頭來。

然後,隨著括約肌的有力蠕動,長條形的茶褐色固體飛快地被擠出直腸,倒掛在城市最繁華鬧區的正上方,同時也是博德會長的頭頂上!

更淒厲的尖叫聲在那物體的正下方傳開,被瞄準的人幾乎都已經絕望。

在那茶褐色的固體被推出到長度超過四百米的時候,巨大女性忽地把肛門使勁一夾,讓括約肌有力地閉緊起來。

啪。

一聲黏滯又低沉的聲響傳來。

但在聲音傳達到地表前,所有正注視這一幕的人,都已經發現那條龐大無比的糞便,已經從巨人女性的肛門括約肌上被切斷,而如今正直直往城市下墜!

瘋狂的市民們踩在彼此的頭上想要逃跑,但時間根本不夠。

而對無法逃跑的博德會長來說,從天而降的巨物在他眼前構成一片沒有縫隙的黑影,而這超現實的景象則使他精於算計的大腦在此時徹底燒壞。

這不可能,這一切都不可能發生。

轟隆!!!

當巨大的糞便首先砸碎街上成排百貨公司與高級飯店的頂樓時,建築物粉碎的轟然聲響被傳遞到四周,而馬路上瀰漫著屁味的空氣也跟著被擾動,在不斷掉落地面的水泥與糞便碎塊共同構成的泥雨下捲起氣旋,讓那台沉重的防彈禮車不停晃動。

最後,因為撞擊到建築物而從中間凹折的長條形巨大糞便,與被撞毀的大樓一起崩落到地表,不偏不倚地對準了博德會長所在的街道!

看著眼前的世界變成一片漆黑的老人,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在這位富商生命的最後關頭,佔據他整個腦袋的,竟然只有那越發濃烈的臭味。

噗嚓!!

防彈禮車被堅硬的女巨人糞便徹底壓扁,連路面也沉陷下去,最後甚至把兩側的樓房也一起拉倒,讓整片街區的建築物都往巨人大便砸落的中心點傾斜過去。

若說墜落的大便在城市裡撞擊出一塊隕石坑,也絕對不奇怪。

而在這臭味四溢的坑洞中央,深深埋在數十米厚瓦礫與糞塊底下的,則是已經完全變得扁平的禮車。

在那之後,持續發出驚恐叫聲的這個城市,又再度成為堆積更多大便的排泄場,成為一個女性巨人愛用的蹲式廁所。

但是,羅索行星並不只有這裡受到這恐怖的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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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22 16:03:29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2】
 
  
在距離那海中孤島兩千七百公里遠的地方,是一處孕育出眾多古代文明的舊大陸。這裡是羅索行星地表面積最廣闊的陸地,儘管中間也有著像沙漠與高原那般不適合人居住的區域,但大體上這仍是一塊相當肥沃的土地。
在過去尚未組成行星政府的封閉階段,能號令整個星球的地表上最強大國家,也就是在這裡建國。
如今,在這個脫離運動方興未艾的時刻,最鼎力支持退出那星際國家的,也是這裡的人們。
而在這些聲嘶力竭嚷著要退出星際國家的團體裡,最富盛名也最具影響力的領導者,莫過於此刻安坐在高級酒店最上層的豪華套房、透過大型電視收看開票過程的艾布吉.阿方索了。
現年四十八歲的艾布吉.阿方索,出社會時只是個普通的執業律師,但後來卻投身加入政治活動,搖身一變成為那個黨派最被期望的新星,最後也順利打贏多次選戰、一路朝向國家元首的職位挺進。
但是,六年前那場他在民調中遙遙領先的總統選舉,卻因為羅索行星加入星際國家的緣故,而被迫取消了。
而在後來整合了各國政府而成立的行星政府裡,艾布吉只能得到一個洲際議員的位置,這與他原先夢想的領袖地位差得實在太多,也因此他一直對發現羅索行星的那個星際國家頗有微詞。
雖然是影響到這個星球整體發展的大事,但私底下的艾布吉,其實只關心自己的事業前途。
假使能把那個態度上是偏向星際國家的行星政府給弄垮,那麼艾布吉的政治生命就有機會再起高峰。
而公投的結果就是他最好的武器。
從過去幾年以來,不斷以基層民意向行星政府提出質疑與不信任案的艾布吉,看著電視上頭一面倒的開票過程,臉上不禁喜孜孜地笑了起來。
一切都照他的計畫在走。
從明天開始,羅索行星就再也不是那可恥星際國家的一份子,而會回到真正獨立自主的完全狀態。
而領導這三十六億人走上歷史新頁的領袖,則是他艾布吉.阿方索,一個白手起家的貧窮農村子弟。
由兩位知名脫口秀節目主持人共同轉播的公民投票開票作業,不斷用跑馬燈與切換畫面的方式,告訴電視機前的觀眾目前的得票比例。在這個如今只是行星政府其中一個省份的前強國,其國民投下贊成票的比率超過了八成五,而開出來的票數則已經超過了總投票數的一半。
在部份的電視台,主播已經以肯定的語氣告訴觀眾,說公投的結果已然提前出爐。
手上拿著裝呈有高級紅酒的高腳酒杯,艾布吉讓他的幕僚去接手關注開票的作業,自己則回到那個舖有一床天鵝絨床墊的豪華寢室裡。
在艾布吉高興的時候,他總是喜歡一個人啜飲美酒。
拿著酒杯與酒瓶,這位政客走上套房的陽台,從五十八樓的高度俯瞰底下燈火通明的城市夜景。
在他的領導下,這個城市一定會變得更加繁華與璀璨。
如此堅信著的艾布吉,再度為自己倒了杯紅酒,同時深呼吸了一口高樓上的清新空氣。
然而,他卻聞到一股異味。
對出生在鄉下農村裡的艾布吉來說,那可說是他此生最憎恨的味道,因為那會提醒他自己卑微的出身。
在那個貧窮到無力負擔肥料費用的鄉村,一向都是以居民與牲畜的排泄物,來作為農地作物的施肥之用。這些城裡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東西,卻是農村平常賴以維生的重要資源,有時甚至會引發兩戶相鄰農家之間的糾紛。
艾布吉恨死了那味道,因此他總是隨身攜帶上好的香水,好在如廁時使用以掩蓋臭味。
但是,在這個高度超過兩百米的五十八樓,竟然也有如此濃烈的臭氣?難道是這建築物的污水處理設施出了問題不成?
就在艾布吉覺得自己已經無法忍受、需要向旅館員工表達抗議的時候,他的手卻被潑灑出來的高級紅酒給弄溼,就連羊毛襯衫也被染上了紅酒的顏色。
這並非是他自己沒拿穩酒杯的緣故,而是因為地面突然猛烈震動了一下。
事實上,毫無疑問的,剛才是整棟大樓都撼動了起來。這感覺不像是地震,倒像是有一千隻大象重重跺了下地。
儘管現在震動已經停止,但艾布吉的內心已經預期到會有大事發生。長年來不斷在險惡的政治圈裡打滾,造就他對未來處境驚人的判斷力。
就在艾布吉決定去找幕僚談談的時候,他聽見隔壁的套房傳來一陣驚呼聲。
然後,又是一陣更猛烈的急促震動。
被震波撼動的飯店玻璃窗嘎嘎作響,窗簾也掉落下來,連陽台上裝飾用的花盆都翻倒在地,而那熱帶的珍貴植物也跟著從鬆散的泥土裡掉出。
儘管花盆就在自己身旁倒下,但艾布吉卻無暇去顧及,甚至也不瞥一眼。
因為,飯店前方出現了更不可思議的景象。
一個穿著充滿南國風情學生制服的女孩子,突然出現在艾布吉的眼前,兩者的視線甚至曾四目交會。
但是,艾布吉正站在超過兩百公尺高的五十八樓陽台上。對比之下,輕易就能發覺那是一個身高超過兩百五十公尺的巨大少女,一個無法讓理智之人認同其存在的存在。
世界上根本沒有這樣的巨人,不,甚至也不可能存在這樣巨大的生物。
學習法律出身的艾布吉,對於眼前那巨大少女的存在,對於那少女朝他露出微笑的臉蛋,無不感到自己的思慮全盤打結,讓他覺得自己似乎成了沒有思考能力的一塊石頭。
事實上,在初次看見那巨大少女的時候,艾布吉也確實跟塊石頭般動也不動,他全身都僵直了。
直到再一次的震動傳來,才解除了艾布吉的僵硬狀態。
因為伴隨著那猛烈震動的,還有來自於底下街道的人群喊叫聲。
已經非常習慣接受選民歡呼、吶喊的艾布吉,第一時間就分辨出來那模糊的騷動聲,並不帶有任何興奮或喜悅的情緒。相反的,那完全是因為恐懼而發出的聲浪。
跟那恐懼之聲呈現對比的,則是莫名其妙出現在飯店前面的巨大少女,所發出來那天真無邪的淘氣笑聲。
不過,堅信人性本惡的艾布吉,從來都不相信有所謂「天真無邪」的這種事。
所以,他對就在下一秒鐘發生的事情,也並不感到意外。
噗嘰!!
即使遠在兩百多米的底下街道,人群被巨大的腳踩住而破碎的聲音,那種彷彿是水球被磚頭壓住的聲響,依然清晰無比地傳遞了上來,直達五十八樓上的政客耳中。
在兩側盡是精品店的繁華鬧街上奔逃的路人,無法從那巨大少女的面前逃開,因此將近三十米長的一雙光腳很快就先後踩到了人群之上。
噗嘰!噗嘰!
只是一個輕鬆的步伐,往路上壓下裸足的少女,帶著自然而然的欣喜與愉悅表情,將兩隻腳都踏在人群身上,並使勁扭轉她的兩只腳後跟。
一瞬間,極大的聲音從少女的腳下傳出。位在兩百米上方的艾布吉原先以為那模糊的聲音是人群的慘叫,但他很快就瞭解到不可能還有人倖存在那樣的腳下,因此那想必只是少女羞辱死者所發出來的聲音。
也就是,大量扁平遺體被擠壓至徹底破碎的聲響。
一時之間,鬧街兩側的精品店與服飾店,無不被從少女巨大裸足底下噴濺而出的人血與肉渣給波及。從那被踐踏至沉陷的柏油路面上,不斷有大量紅白色的水花濺起,將商店展示商品的落地窗徹底弄髒,有的甚至連三、四樓以上的大樓外牆也被噴到。只要那少女每轉動一次腳跟,那樣的水花就會濺起得更多一些,最終將路旁的逃命民眾與汽車也全給染色。
身上掛著細碎肉屑的路人,有接近半數在幾秒鐘內昏厥過去;而腳底已經染滿鮮血的巨大少女也隨即注意到這些倒在路上的細小民眾,而她當然沒有不將腳往那些人身上跺下的理由。
噗嘰!!
又一腳踩了下去,受害者的人數又多出一倍,而鬧街的紅色光景也逐漸變得更深。
然而,位在高處的政客艾布吉,卻無法使自己從這樣殘酷的風景前逃開。
巨大少女曾經與他四目交會,但卻沒有伸手捏碎他,因此他下意識地認為留在原地比貿然衝下樓去更好,畢竟下樓去也只會變成黏在少女裸足上的扁平肉片。
而且即使搭車逃跑,那雙大腳也絕對足夠將堅固的高級轎車給踩爛。
這樣一想過後,艾布吉便決定留在飯店的套房裡,並喝令他的幕僚團隊一起待在房內,且隨時監視電視台的報導與動向。
在那台六十吋的大螢幕電視上,主播顯然接獲了巨大少女出現的消息,而中斷了那結果已呼之欲出的開票作業。但就連見多識廣的資深主播,似乎也不知道該如何跟觀眾開口,報導這起離奇而不可思議的恐怖事件。
突然間,艾布吉的內心發出了一個念頭。
他讓自己的親信與電視台撥通電話,告訴對方自己此刻正位在巨大少女蹂躪的市區附近,可以及時為全國觀眾作即時轉播。
電視台很快就答應下來,而艾布吉也立刻與那位資深主播連上了線。
他走到陽台,與三、四名幕僚一起眺望仍未走遠的巨大少女,以及她留在飯店前面的破壞痕跡。艾布吉用附帶了攝影功能的手機將聲音與畫面傳遞給電視台,而電視台則將影像即時傳遞給為數超過三千五百萬的收視民眾,甚至一部分的海外地區也能收看得到。
故意以悲傷語氣講述現場殘酷景象的艾布吉,心底下盤算的,卻是這次轉播能為自己帶來多少政治利益。
作為比記者更快發出報導、比軍警更貼近災難現場的人,再加上他舌燦蓮花的本事,艾布吉對自己在民眾的心中將成為英雄的這件事了然於胸,因此他數度在心裡不斷偷笑。
那個莫名出現的年輕女巨人,簡直就是來幫助他脫離政治生涯泥沼的救星。
不,是上天派來的天使。
嘴裡以惡魔稱呼那巨大少女的艾布吉,私底下的想法卻是截然不同。
而在他視線所及的範圍內,穿著制服卻光著雙腳的巨大少女,已經在長達四百公尺的道路上,留下超過八個凌亂的凹陷足跡,以及上千具貼平在碎裂路面上的小小屍體。不管他們原先是怎樣的性別與年紀,對那巨大少女來說,恐怕都像是螞蟻一樣沒有區別,只需要一口氣用腳踩死吧?
若能瞬間被厚實的腳底壓死,也許受到的痛苦是最少的;但人群裡總會有幾個不幸的人,他們也許只差一步便可逃離巨大少女的大腳,但卻仍然被巨腳踩住了下半身,導致腰部以下的身體部位在一瞬間被碾爛,而他們也只能撐起剩餘的上半身不斷在地上爬行,且邊爬還邊從身體的斷裂面甩出腸子等等的內臟。
而另一種的不幸,則是發生在剛好位在少女足趾之間的人身上。
當大腳落下的同時,他們身邊的同伴皆被腳趾肚壓死,可他們卻剛好被卡進了腳趾之間的狹窄縫隙裡,巨大的腳趾就從左右兩側包夾住他們。
嚇到腿軟的路人,掙扎著想要往前逃出,但巨大少女又怎會輕易放走他們?
於是,十隻腳趾頭便緊緊夾了起來,把那些人的身體惡狠狠地夾住。
接著,少女便搔癢似的蹉動起腳趾。
噗吱、噗吱、噗吱。
巨大少女將受困在她趾縫內的人,活生生地用摩擦足趾的方式扯碎,而她也隨之露出陶醉的表情。
拿著攝影手機的艾布吉相當謹慎地避開了那血肉糢糊的畫面,但嘴上卻加重了悲痛的口吻,說話的字裡行間中更開始暗批行星政府的應變速度太過緩慢,竟讓巨大少女肆虐超過五分鐘仍沒有反應。
為了塑造自己在民眾心目中的形象,艾布吉不擇手段,什麼話也敢講出。因為只要眼前那個巨大少女的舉動越殘酷,他就越能給民眾加深自己悲天憫人的印象。
就如他的期盼那般,已經將整個三岔路口徹底染紅的巨大少女,聳了聳肩膀,並伸出她的雙手來。
套著短袖的巨大的手,直直伸向路口的玻璃帷幕鋼骨大廈。
轟磅!!
看似纖細的手指,竟無畏鋒利的玻璃碎片,筆直插進了大樓的玻璃外牆,然後抓住了裡面的樓板!
大量碎玻璃飛灑落下,殺傷底下少數幾個跑得慢的路人,但大樓裡面的躲藏者卻更是驚恐。當巨大的手指伸進來時,許多人仍躲在僅用木板隔起的辦公室裡面,可那手指就連堅硬的水泥牆壁也能刺穿,因此這些躲藏起來的人很快就被混亂的雜物與帶著指甲的指尖撞上,有的甚至被指甲攔腰切斷。
當手指繼續深入的同時,有些人類在一團混亂中失足摔倒,因此被捲到了指腹底下,最終化為一抹貼在地板上的長長紅色痕跡。畢竟在巨大手指與水泥樓板之間,沒有能讓這些人生存的空隙存在。
抓取著樓內各種雜物,試圖感受到裡頭居民的掙扎的巨大少女,逐漸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因為所有被她手指碰上的人類都沒能掙扎太久,不是被壓扁就是被指甲切碎,最終跟坍塌的數層樓板一起混合成亂七八糟的粗糙瓦礫,再也感覺不到活物的存在。
這樣的感覺讓少女心生厭惡,於是她大肆張開手指,將樓房裡面的破壞進一步加重,然後突然把五隻手指捏緊成拳頭。凡是在這過程中被捲進去的人,全部都變成了被扭曲鋼骨與破碎水泥給參合起來的肉醬。
然後,少女彎下腰,使勁將拳頭往下方的樓層擠壓。
堅固的鋼骨大樓頓時成了豆腐,外牆不斷被撞破,而裡面的樓層也一面接著一面塌陷。尖叫著逃出大樓的人們,半數以上都被墜落地面的雜物給砸中,而不敢逃出來的則必須面對更可怕的命運。
當巨大少女完全蹲了下來後,那大樓也幾乎被分成了兩半,中央的部位則完全坍塌。殘餘下來勉強佇立的兩面外牆有如土司一般,中間的瓦礫堆則埋住了兩百多個民眾。
巨大少女再度發出嘻笑聲,然後從厚重的殘骸底下抽回手掌,接著便把那兩面搖搖欲墜的高牆給推倒。
轟然垮下的百餘米高牆面,反向傾倒在鄰近的大樓上,將其它建築物屋頂上的東西全部打壞,而瓦礫的碎片也像泥雨般擴散在市區中心裡,蓋住一批在路口處擠得水洩不通的群眾。
將大樓完全摧毀後的巨大少女,愉快地重新站起、提起腳,來來回回在蓋住道路的建物殘骸上踐踏,使地面發出咚、咚的聲響與震動。這時即使有人幸運能從瓦礫的縫隙間露出頭來,也免不了要被巨大的腳掌重重踏死。
但是,巨人的少女並不滿足於這樣程度的破壞。
宛如怪獸電影中的入侵者一樣,巨大少女沒有對腳下那些細小的居民開口說出任何一個字,不肯解釋她行為的動機與目的,一切的作為都只是為了在城裡製造破壞。
在幾乎踏平那片瓦礫堆後,巨大少女將腳掌踏在較低矮的公寓屋頂上,用屋頂的邊緣將黏著在腳底的灰塵與泥沙給刮除,然後才大踏步地走向下一條街道。
眺望那巨人少女的一舉一動,持續在進行電話連線報導的艾布吉,口氣越發激動。在這個遲遲沒有見到行星政府派出軍隊阻止巨大少女的當下,若不抓住機會猛批,那他就枉為一個政治人物。
層層傳遞的踏地聲不斷傳來,讓這棟高級酒店不斷發生晃動,就連豪華套房裡的水晶吊燈也搖搖欲墜,逼得艾布吉的幕僚不得不把轉播器材從那下方搬走。
但這個小動作,卻讓艾布吉與電視台的連線發生了中斷。
「你們在搞什麼?!」
艾布吉氣急敗壞,喝令屬下儘快修復與電視台的連線,但此時飯店大樓卻又猛烈搖晃了一下。
又是那巨人少女在踐踏人群嗎?
站在陽台上的艾布吉,往燈光忽暗忽明的那塊市區望去,卻只見到一個巨大但被鄰近建物遮蔽了一半的少女背影,而那女孩則正試圖要推垮一棟商業大廈。
若說有什麼引發地震的理由,也該是那大樓被推倒之後吧?
艾布吉的直覺再次提醒了他,即將有更不可思議的事情要發生。
因為,剛才一度消失的惡臭味,現在又再度充斥在空氣中。
不多久後,一個比那熱衷於推倒大樓的巨大少女更龐然的影子,果然出現在艾布吉與他幕僚們的眼前。
被沉重腳步踏上的地面,不斷響起隆、隆的聲音,且震動也時刻傳遞到大樓這邊,最終將那華麗的水晶吊燈完全扯斷,轟的一聲砸碎在針織地毯上。
當那身高超過六百公尺的另一個巨大少女,光著屁股出現在飯店前面的街道上時,艾布吉的幕僚們便慌亂地奪門而出,而其它房間的客人也都採取了相同的行動。
畢竟,這棟擁有六十層樓的高級飯店,竟也不過勉強搆到那少女的大腿處而已。
但艾布吉並沒有逃。他站在陽台上,距離那少女的身體僅僅只有十公尺不到;他拿起那隻快要沒電的手機嘗試去撥通電視台,因為他覺得自己必須在這個時刻說點什麼、作點什麼,不然就會白白錯過這個從天上掉下來的大好契機。
一瞬間,飯店上層的客人幾乎都疏散光了,徒留艾布吉一個人站在那陽台上。
然而在底下,面對那幾乎佔據整面道路、腳趾都已經壓迫到兩側房屋的牆壁的超級大腳,逃下樓去的住客沒人敢從飯店正門出去,因此他們一口氣擠向飯店平時用來進貨的後方小門。
但是就連那裡,也被巨大的不明物體給堵住了。
包括艾布吉的多名幕僚在內,這些人一馬當先衝過廚房後方堆滿雜物的小路,並強行撞開上了鎖的後方小門;他們原以為自己終於可以獲得生機,卻沒想到在飯店後方那僅有的六米寬道路上,堆著一團令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異物。
那大概就是艾布吉聞到的臭味來源吧?
基本上,那應該是附近一家百貨公司週年慶特賣的廣告布條,原先應該有超過八十米的長度;但現在這面依然能看見「三折」等優惠字樣的廣告布條,卻是被弄皺成一團丟在地上,而且還不斷發出惡臭。
被阻擋了去路的人們,一度試圖要推開這團亂七八糟的東西,但他們卻很快住手了。
因為,那面廣告布條之所以被弄得一團皺,就是因為裡面包住了某些東西。
最先從裡面掉落出來、呈現在人們眼前的,是一片扭曲變形的計程車行李箱蓋。
然後,是曾經坐在那裡面的乘客或司機員的手。
「呀啊啊啊!!」
人群中的女性頓時尖叫起來,但此時卻又剛好有一陣狂風吹過,將原本皺成一團的廣告布條稍微拉開了一點縫隙,讓裡面的東西更多地暴露了出來。
橙黃色的女巨人大便就包在那裡頭。
而夾在鬆軟大便裡的,則是好幾台扭曲變形、且幾乎都被大便給染了色的不同款式小轎車。
從一輛只剩前半截的小轎車裡,塞滿車箱的糞便從破裂的車前擋風玻璃處滿溢出來,並滑動到人群的面前。
那簡直是無法形容的惡臭。
更可怕的是,如山坡滑動般一湧而下的鬆軟糞便裡,還夾了許多人類的手或腳。
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無人可以理解,也沒人願意去猜想。
但是,站在高層樓陽台上的艾布吉,或許可以解答這個問題。
因為,他目睹到那巨大少女沒穿內褲的臀部縫隙間,殘留有一抹沒擦乾淨的土黃色痕跡。
毫無疑問,這個身高超過六百米的巨人女性,剛剛在某個地方拉屎了吧?而且之後,還拿百貨公司的廣告布幔來當衛生紙擦拭屁股。
這樣龐大的女性,假如要用排泄物來堵住一整條街,應該是輕而易舉的吧?
然後,艾布吉聽見那小山一般的豐厚臀肉之間,傳來怪異而不搭調的金屬咬合聲。
為甚麼屁股會發出那種金屬摩擦的聲音呢?
正這麼想著的艾布吉,眼尖地瞥到一扇小轎車的車門,從女巨人的股間落下。
因為這個緣故,似乎是覺得有些搔癢的巨人女性,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屁股縫隙。
於是,艾布吉看見了一輛僅有後半截車體露在肛門外面的小轎車。
套著襯衫卻光著屁股的巨大少女,顯然刻意從路上抓起車子、路人或其它的什麼東西,將之塞到自己敏感的屁眼內,並藉由用她有力的肛門括約肌來夾扁那些雜物
然後,將這些被粉碎的東西,一起在排泄的過程中擠出自己的直腸。
望著似乎有一塊是已經失去電力而變得黑暗的市區,艾布吉忍不住回想這個晚上到底曾發生過什麼事情。或許有一沱極大的糞便小山就位在那市區裡,而且土黃色的泥堆上還有無數橫插著的汽車,甚至還有生還的市民在那濕濕滑滑的排泄物上掙扎著蠕動!
若是那個方向的話,艾布吉很清楚地知道那是哪裡,那邊是原本設立有國家歌劇院與美術館的公共藝文中心。他曾多次為了選舉募款的理由而前去參與社交聚會,那裡可是這個國家最上流人士愛去的地方,而如今卻已被女巨人惡臭的糞便給掩埋了嗎?
不由得盤算眼前這個巨人女性的排泄物會有多少噸重的艾布吉,置身在本應是他最厭惡的氣味之下,腦袋竟然變得遲鈍了起來。
然而在那樣的女巨人面前,遲鈍就是一種罪。
與那個如今已跑到三公里外去破壞建築物的裸足少女一樣,眼前這個六百米高的巨人女性,不知怎的也注意到了艾布吉的存在,並低頭與他四目交望。
可是,這個女巨人並沒有作出忽視艾布吉的決定。
當艾布吉注意到的時候,那女巨人的手指已經夾住了他的身體,並將他從飯店的陽台上抓了起來。
對於輕易就將自己完全從陽台上拎起來的有力手指,即使艾布吉再怎麼見多識廣,也無法不感到恐懼。而當他往下望見自己是騰空在兩百多米高處的時候,他更是被嚇得近乎魂飛魄散。
行星政府到底在搞什麼鬼——艾布吉認真在心底咒罵了起來。
被巨人的女性抓在手上的艾布吉,近距離與對方巨大的藍色眼珠相互凝視,而他始終無法猜透那對比自己身體更大的美麗眼睛到底潛藏著怎樣的意圖。
最後,捉住他的巨人女性,朝他愉快地露出了一個笑容。
可是,平時最擅長對人擺出業務用微笑的艾布吉,此時卻怎樣也笑不出來。
因為他發現自己正被送往那巨人女性的背後。
緊緊捏住了艾布吉的巨手,彎起胳臂將手伸向背後,接著緩緩下移,最後停在豐潤厚實的臀部前面。光溜溜連內褲也沒穿的那個巨型屁股,渾圓的臀肉上毫無疙瘩與黑班,表面完全是光滑如嬰兒肌膚般的表皮,任人無法相信那糞便的惡臭竟是來自於這樣美型的臀部裡。
喀喀笑著的巨人少女,將驚恐卻不敢掙扎的艾布吉更進一步用手指捏緊,然後把這小小的生物送往自己沒擦乾淨而留有些許黃斑的股間縫隙,並愉快地感受那小人的恐懼。
接著,毫不猶豫地,就跟之前塞入那些可憐的路人一樣,巨大的女孩將艾布吉塞到了被她用手拉開而突出的肛門裡,讓這小人從沾滿殘餘糞便的括約肌上滑順地往那溫熱的體內進入。
面對深不見底的黑暗肉洞,艾布吉無能為力,只能強忍住驚恐的情緒,並試圖抵抗那似乎隨時要壓碎他的有力括約肌,為此他不得不主動鑽入那惡臭的屁眼中。
對於他積極的行動,捉住他的巨大女性顯然感到相當滿意,因此更進一步放鬆了肛門,讓小小的艾布吉一下子就滑到了完全黑暗的直腸裡。
在巨大的手指頭退出後,根本無法看見任何東西的小男人艾布吉,在對他來說宛如是隧道般的直腸內四處摸索。他在這裡並不至於無法呼吸,但每吸一口氣就會受到排泄物氣味的襲擊,那樣的味道在幾秒鐘內就摧毀了他的嗅覺神經,而且每分每秒都在變得更加濃重。
行走在又軟又溼、還會蠕動的肉地板上,艾布吉數度被直腸肉壁的皺縫絆倒,或是在巨大女性踏出步伐的時候跟著被翻倒在腸內。或許天底下再沒有比這更可怕的待遇,但艾布吉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比那些在巨大少女走路時無意踩死的人類要來得更幸運。
巨大少女的腸道對艾布吉來說,是非常寬廣的,他知道自己可以在此存活一段時間。
不過,那種對未來的樂觀期待,或許也只是因為四周充滿的惡臭,令艾布吉喪失判斷整體環境的能力而已。
彷彿受到幻獸的歌聲誘惑一般,儘管不時會被震動甩得在腸壁上翻來翻去,艾布吉卻還是堅持往上走,或爬或滾地一路往深處挺進,在這片不管經過多久也無法讓眼睛適應的黑暗中步行。
最後,一面乾硬的牆壁堵住了艾布吉的去路。
這裡的惡臭非比尋常,遠比艾布吉小時候在農村留下的討厭記憶更加深刻。被臭氣弄得神智不清的艾布吉持續在這堵「牆」上摸索,他渾然不知自己撞到的其實正是巨大女性的糞便。堆積在腸內太長時間的穢物已經化成了乾硬的宿便,對小小的艾布吉來說就有如花崗岩般堅硬,而艾布吉卻仍試圖要在這堵住直腸的糞塊上找到通過的道路。
因此,不知不覺地,艾布吉的全身都已被糞便沾滿,但他自己仍毫無所悉。
不久後,隨著腸道一次激烈的蠕動,乾硬的宿便從後方傳來地殼斷層般的巨響,在巨大少女的體內形成回音,將艾布吉嚇得抱頭倒在地上。
直到這個時候,被巨響嚇住的艾布吉,才開始有了自己作出錯誤決定的意識。
不過事實上,從他被巨大少女塞進屁眼的那時開始,他的未來就已經決定了。
突然間,一道光芒射入腸內。那其實只是很微弱的霓虹燈光,在城市飽受蹂躪的商業區裡掙扎著閃爍,但對艾布吉來說卻已是如同日出般的刺眼強光。
巨大少女又一次掰開了自己的屁眼。
這一次,是一輛不知怎的沒疏散乘客的巴士,被整輛推進了肛門裡頭。
當冰冷的堅固金屬車身滑過括約肌的時候,巨大少女整個人都顫抖了一下,而那樣的動作也幾乎將整台巴士給夾扁成為廢鐵,車窗玻璃的碎裂聲一下子傳遍了腸道。超過二十名於是成為艾布吉的新室友,不過車上已經有五個坐在後方的人被扭曲的車體卡死,因為巨大的手指在抓起巴士的時候稍微疏忽了一些。
當肛門再度關上的時候,車上的乘客們也紛紛從破裂的車窗中出來,但他們已經沒有去路。
一瞬間,腸內充斥著尖叫與恐懼的喊聲。不知怎的,這竟讓艾布吉痛恨不已,或許比那惱人的惡臭味還更加讓人心煩。
遇到困難只會大聲嚷嚷的小老百姓,活該一輩子都沒出息。
腦中正想著各種惡毒汙辱的艾布吉,他的思考卻很快被一陣更猛烈的震動給打斷。
巨大女性的直腸不會因為吞入幾個小人而作出反應,但塞進一輛長達十二米的巴士就不同了。冰冷的金屬車身刺激了敏感的腸壁肌肉,促使整條腸道活動起來,就連堵住後方的巨型宿便也跟著嘎嘎作響。
當艾布吉發覺到不對勁的時候,腸壁的蠕動已經有了規律性,且那惡臭的乾硬排泄物也開始移動了起來!
二話不說,艾布吉立刻往肛門的地方逃去。在那樣的黑暗中,他不時會被跌坐在肉地板上的巴士乘客絆倒,也時常與別人撞在一起,而他只能詛咒這些連即將發生什麼事都沒猜到的愚蠢平民。
但是,在抵達直腸的最末端的時候,艾布吉停下了腳步。
他突然想到,自己根本沒有從內打開那巨大肛門的能力。而就算他有,他也沒能力從女巨人的屁眼跳下數百米的高度,對人類來說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後方的巴士乘客再度傳來淒厲的尖叫聲,看來他們已經發覺那持續逼近肛門的宿便了,或許已經有人被蠕動腸道所推進的排泄物給活活輾過也說不定。像那種被女性的糞便給壓扁身體的死法,恐怕是人活在這世界上所能受到的最污辱結局吧?
艾布吉當然不想那樣子慘死,但他不管怎麼嘗試,都無法使那緊緊繃住的肛門括約肌重新打開。
然而,透過那少說也有數米厚度的肉壁,這位曾發誓要站上全國權力制高點的男人,聽見了外頭不斷傳來的淒厲破壞聲。
所有構成了這個社會的一切,包括城市、人民與文化,此刻都在那些巨大少女的腳下,被無情地踐踏著。在必然因逃亡而變得擁擠的街道上,成千上百的人被迫拋棄那夢想中的夜生活,轉而為自己的生命持續奮鬥。
可是,那樣的努力根本就不會有用。太多太多的東西從天而降砸死路上的人,那或許是巨大女性沾滿血跡的大腳,也或許是被推倒頹圮的樓房,也或許是被巨大女性的遊戲給弄得四散出來的屋內器具與路上的車輛,種種東西如同炸彈般傾瀉在人們的頭頂……
大樓倒塌的聲響一次次傳來,但巨大的女性卻都不吭一聲,彷彿用腳踢倒大樓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連腳趾撞上鋼骨都不覺得痛。
直腸外有市區被踩壞的隆隆巨響,後方則有宿便大舉推進的嘎吱聲,腹背受敵的艾布吉此時只能對天祈禱,對那個他從來都不相信曾存在過的上天祈求,述說他有多麼希望能從這場災難中存活下來、並成為帶領人民重建家園的歷史英雄。
上天或許聽到了他的心聲。
突然間,肛門外的各種爆炸聲,稍微止息了一些,這表示不再有更多的大樓被巨大女性惡意推倒了。
然後,一陣猛烈的失重感襲擊過來,讓艾布吉甚至往上飛撞到了肉壁的頂端,然後又重重落下。
毫無疑問,那巨大的少女停下了腳步,而且更蹲下了。
這或許是屁眼距離地面最接近的時刻了。
渾身都沾滿糞便的艾布吉,顧不得一切地往肛門爬去,企圖要從那隨時能夾碎自己的有力括約肌中找到出路。畢竟這是個如隧道口般巨大的屁眼,他以為自己或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通過。
但是,即使是一隻最細小的螞蟻,在爬過敏感的肛門肌肉時,怎可能不引起注意?
於是一瞬間,巨大女性的身子猛烈顫抖起來,而肛門的括約肌也跟著一下子收縮。
當四周的軟肉一下子繃緊時,艾布吉曾以為自己的身體粉碎了。
不過,他很幸運,他剛好位在肛門肌肉夾緊的範圍之外。
而當括約肌反射性地鬆弛下來時,在肛門上恰好開出一道狹窄的縫隙,配合巨大女性的吐息而持續打開了一段時間,外界微弱的光線也跟著透進來。
艾布吉別無選擇,儘管他不清楚這裡離底下的地面有多高,但他還是衝了過去,讓自己的身體使勁擠過那濕滑的肉洞,並再度沐浴在相對之下新鮮無比的空氣裡。
孤注一擲的艾布吉,直直往地面掉了下去。
但他再度得到了幸運之神的眷顧。
雖然他掉出的地方距離地面雖有四、五層樓那樣高,但地上卻不明原因地鋪滿了軟墊,這使他能減輕撞擊地面的力道。
當然,他的手臂與腳踝還是因從高處跌落而骨折,但至少他沒有送命。
在崎嶇不平的軟墊上掙扎的艾布吉,過了很久才重新讓眼睛適應環境,而那時的他卻發現一件可怕的事實。
他撞上的不是什麼軟墊,而是一大片昏倒在地上的人群。聚集在此處的人少說也有兩、三千個,但絕大多數都完全暈倒了在地上,只有少數幾人還能勉強在地上爬行、或是朝天空伸出他們的雙手,似是想要抵抗些什麼。他們身上的衣服都碎成了布片,而臉色卻是如生病般發青發紫。
這裡或許是艾布吉曾多次造訪拜票的鬧區街道,但現在的四周卻看不到有城市存在的跡象;那些凌亂堆起的東西只能用瓦礫來形容,全毀的房舍將這處擠滿人類的空地完全包圍,只有頹圮房屋扭曲傾斜的外牆能證明這裡曾有很多高級華廈存在。
在這片對人類來說是非常難以離開的廢墟牢籠裡,艾布吉仰頭看著那佔據整片天空的巨大臀部、以及仍在一張一合的巨大屁眼,慢慢開始了解這裡剛才曾發生過什麼事。
毫無疑問,倒塌的大樓是故意被弄成這樣的,宛如圍牆般把這上千民眾的去路都給堵住。
然後,邪惡的巨大女性放棄用光腳踩碎這些可悲的小小生物,改用她取之不盡的另一種生產物去荼毒這些弱小的人類。
那就是她的屁。
將屁股蹲在人們頭頂上的巨大少女,在發出邪惡的期待笑聲後,隨即使勁往人們的臉上,接連噴出了好幾發濃重且強力的臭屁。在將大多數的人們都臭暈之前,那巨大的女性或許都未曾停止過放屁。
於是,在這座沒有出路的刑場裡,不管是成年人、退休老人還是小孩子,全都被那震撼性的臭屁給征服,所以才像這樣七橫八豎地倒在了地上。
艾布吉不禁為巨大女性的惡毒感到膽寒。
但,對方才正要作出更惡毒的事。
隆隆聲響再度從高空中傳來,但那並非是遠方市區受到踐踏的聲音。來自巨大女性體內的噪音正一波波往地面襲擊,畢竟少女體內積存的不只有濃臭的惡氣,更有之前艾布吉曾親自用手摸索過的東西。
當這位政客知道下一分鐘會發生什麼事的時候,他忍不住朝天空咆哮,徹底表達了他的無力與憤怒。他人生的夢想就將在此終結,但他卻對此無能為力。
隨著宿便的推進,被塞入屁眼的扭曲巴士首先從肛門露了出來。那十二米長的車子如今已變作一團扭曲的鐵球,在滑出肛門後重重撞擊在底下的人堆裡,當場砸死至少十來個人。
然後,出現在艾布吉眼中的,是前端沾上了許多扁平人體、有著許多鮮紅血跡印在上面的乾硬宿便,從巨大女性徹底擴張開來的肛門括約肌中擠了出來。
在瓦礫殘骸間燃燒著的火光照射下,跪在地上的艾布吉發現了更可怕的事。除了在直腸裡被移動的宿便壓死的那些巴士乘客外,就連幾乎硬化到成為岩石的糞塊裡,也四處可見建築物與車輛的殘骸。這些人類的文明產物化為碎片夾藏在棕色的乾硬穢物裡,甚至還有許許多多五顏六色的人類衣服貼在上面,這一切到底都說明著什麼事實?
毫無疑問,早在這個城市遇襲前,巨大女性就已經拿別的地方的人類與城鎮,當成自己取得後庭刺激的工具了。也或許那少女是吃下了那些東西,在經過漫長的消化過程後,才終於化成了大便被積存在大腸裡,最後形成那樣宛如化石般的存在。
艾布吉無從得知那糞便裡的犧牲者是否與自己是同個星球的居民,但他知道現在該開始為自己的死後世界幻想些情境了。他從以前就一直想像著,自己要以愉快的心境,度過生命中的最後時光。
尤其,是像現在這樣,無法從巨大女性的排泄物底下逃開的時候。跛腳的他即使再怎麼掙扎,也不可能避開那直徑超過十米的巨大糞塊。
艾布吉忽然理解了最驚悚的事實。
巨大少女之所以弄垮大樓、堵住街道,還把人聚集在一起,完全就是為了這一刻。
她要用大便一口氣壓死所有人!
「啊!!!」
憤怒不已的政客仰天長嘯,對著仍不斷被擠出腸道的巨大糞便,比出了那星球上最污辱對方的手勢。
接著,硬化如岩石的宿便被巨大少女使勁排出肛門,數千噸重的糞塊就這樣帶著臭氣落下。從遠方看來,就像有一條兇猛的黑龍撲向了城市。
底下的人群無不對著那黑龍尖叫。
但是,那改變不了什麼。
當眾人脆弱的身體接觸到女巨人的大便時,瞬間骨折甚至變形了的人們,完全黏貼到了那糞便的表面上,讓他們最後的意識是自己也變成了大便的錯覺。
緊接著,就是一長串恐怖的壓碎聲、墜地聲與金屬的咬合聲。
一時間,現場血肉橫飛。
走在路上的人自不用說,他們立刻就被宿便砸得連身體都炸開;躲在電話亭或車輛內的人則僅僅晚了零點一秒,堅硬的巨大宿便就將保護他們的金屬整個砸扁,讓人們粉碎的身體從薄片化的鐵餅間散射出來,最後則往堆積於路上的棕色穢物噴灑腦漿。那巨龍狀的女人排泄物彷彿是在街道上追趕人群,任何一個跑得太慢的傢伙,都被女巨人的糞便無情地壓爛。
但是,就算幸運躲過最初的襲擊,也不代表就此能夠生還。
尖端撞上了地面並倒下的長條狀大便,就好像被擠壓的彈簧那般彎曲過來,一路倒向鄰近的巷弄!數千個人類只得眼睜睜看著比高樓更大的糞便朝他們垮下,擊破公寓與大廈的樓頂橫躺過來,直至轟隆隆地將擠滿整條街道的逃亡者、甚至是路面下方的堅硬地層都給打碎。
嗅覺是臭氣,聽覺是轟炸的暴音,而視覺則更是慘不忍睹。整個城市瞬間化為阿鼻地獄,從沒有人想過自己會經歷這一切,那些在大便底下化為爛泥的人們,絕對沒有事先想到過。
噗哩、噗哩、噗哩。
排泄的交響曲仍然在持續狂響。
在這扭曲變形的城市裡,被糞便覆蓋的街道越來越多。不管生者還是死者,他們的頭上大概都壓著大便,壓著巨大的女人從肛門排泄出來的惡臭廢物。
當那邪惡的女巨人帶著滿足的笑容,擦過屁股並重新站起來的時候,在底下這座廢墟化的城市裡,已經橫躺了至少三條近百米長的大便,位置就在原本充滿活力的熱鬧商店街上。
女人大笑了起來,並露出鄙夷的眼神,輕浮地瞪著這座被她當成了廁所的城市。
在某條大便將路面壓碎的凹洞中,艾布吉殘缺不全的遺體就卡在那地穴裡,緊緊貼著巨大且溫熱的少女的糞便。部份倖存的市民掙扎著從糞塊間的縫隙爬出,設法逃生的他們被女巨人尖銳的笑聲震得撕心裂肺,因此誰也沒注意到只剩一條手臂露在大便外面的艾布吉。
而在那條外露的手上,已經化為肉醬的艾布吉,手指仍比著那星球上最污辱人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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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22 16:07:27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三更半夜,正是好夢正魽的時刻,薩荷提卻被鄰居家小孩的哭鬧聲吵醒。向來患有失眠症的他不由得憤怒起來,但他並不是個會去跟小嬰兒爭吵的幼稚大人,因此他只得拖著沉重的身子下床,並走到家門外的曬穀場上點起一支香煙。
不過,這一帶高原地形上特有的強烈山風,卻使他怎樣也無法點著打火機。
「唉!」
大大嘆了口氣後,薩荷提放棄以抽煙當消遣的想法,轉而走出村莊,去巡視他那祖傳下來的夜光雛菊花田。這一路上都沒有燈光,但他也無須找來手電筒,因為那稱得上是羅索星獨有特產的夜光雛菊,自然而然會從花瓣發出紫色與粉紅色的螢光來,這使得花田到了晚上總是明亮無比。
作為科技水準被那星際國家大大地鄙視的「未開化行星」,羅索星與其它人類星球間的商業貿易,幾乎總是佔不到便宜。工業產品在外星球幾乎沒有競爭力,而羅索星居民的「智力」也總是被外人嘲笑,因此過去數年的羅索星總是在對外貿易上維持著極大幅度的逆差。
若說羅索星上有什麼是受到外星人類社會歡迎的產品,那或許也就只有這些夜光雛菊了。這些小巧花朵中內含的突變葉綠素,能在白天盡情吸收羅索恆星照來的陽光,並在夜晚持續以螢光的形式發亮。這是普通雛菊在羅索行星上繁衍數千年後才出現的超特殊突變品種,據說在銀河的其它行星上都找不到,因此羅索的夜光雛菊相當受到外星球上流社會的歡迎,每一朵花都能賣到不可思議的高價。
不過,身為專業花農的薩荷提,卻還是在白天的公民投票中,投下了支持退出那星際國家的同意票。
道理很簡單,因為夜光雛菊儘管能在外星的花店中賣得高價,但這筆極大的利潤卻沒有真正被握在羅索星的花農手中。那些來自外星球的航運與中盤商企業,將賣花所得的利潤一掃而空,而羅索星的農人只能分到據說是連萬分之一都不到的零頭,讓花農們的收入變得甚至比從前都還要更少。
更糟的是,財政吃緊的羅索行星政府,竟然還提出要以夜光雛菊一整年產量的購買權利、償付積欠已久的星際國家會員費用的計畫。
在這樣的情形下,每一個世世代代住在這高原上、忍受冬天的嚴寒與白晝的強烈紫外線照射、唯一的生計就是種植夜光雛菊的花農,都掀起了極大的抗議聲浪。這些花農頓時成為羅索行星受到剝削的象徵,而他們也成為推動公投的一波助力。因此白天的那場投票在這個地區的結果,根本是連猜都不必猜的。據說除了一個因老年痴呆而重複蓋了兩次印記的退休花農之外,整個高原上一共十四萬五千張有效票當中,沒有一票是投給反對退出的。
這是再理所當然也不過的事情。
坐在泛著兩種不同顏色螢光的花田間田埂上,薩荷提看著今晚那佔據整片天空的烏雲,驚訝地發現頭上竟連一點星光也看不到。在這海拔超過兩千米的高原上,夜晚看不見星星,可是很稀奇的。
夜色越來越深,但薩荷提卻還是沒有絲毫想要入睡的感覺。這使得這位年輕的農人煩悶起來,於是他索性往更遠的花田走去,一直走到目前休耕中的土地後方。
在穿過被灌木叢包圍的羊腸小徑後,遠離了自家花田的薩荷提,來到了這座高原的邊緣地帶。
這是一座鬼斧神工的高原,宛如上天打造的空中之城。在將近一千米的垂直峭壁下方,是高山山羊與野兔時常出沒的野生地帶;然後又是一段超過一千米的陡坡,與一路延伸到海岸的廣大平原相連。這個地區最大的城市就位在高原的山腳下,從薩荷提所站的位置上能輕易遠眺得到,因為一路上都沒有地形在阻礙視線。
如果忽略高度差距,那麼薩荷提所居住的村莊、與那大城市最外側別墅林立的郊區,從地圖上來看只有不到四公里的距離而已。但就因為有那兩段驚險的峭壁與陡坡,村裡的人若想去那城市購物、出貨,都得往另一個方向多繞至少十公里以上的遠路,畢竟這樣險峻的地形實在開不出路來。
雖然有點不方便,但對喜好遠眺的薩荷提來說,峭壁上的景色可是絕佳的。
與入夜就停止一切活動的農村不同,那個位在平地上的大城市,不論多晚都仍充滿點點燈光。過去因務農致富的人以及大地主的後代,都已經搬到那城市裡從事商業活動,他們的存在使得城市充滿夜生活的魅力,五光十色的霓虹燈更是整晚都不會熄滅。
總有一天,要靠自己的力量搬去大城市,享受那樣燈紅酒綠的生活;年輕的農人就跟村裡大多數的青少年一樣,儘管沒讀書又家徒四壁,卻仍抱持著那樣的理想。
在擺脫那個星際國家的剝削後,村裡的經濟情況,應該可以改善不少吧?薩荷提如是心想。
但他的思慮卻被一陣來自高空的雷聲打斷。
今晚的天空十分怪異,又是烏雲、又是打雷,根本不是這個季節該有的氣象,這讓薩荷提感到十分奇怪。同時他也立刻擔心等會是否會下起暴雨,因為花田裡滿滿的夜光雛菊在下週就要採收,可不能讓貴重的商品在這個節骨眼上被莫名的豪雨打壞。
就在四周的水氣一下子變重、而薩荷提也決定要衝回去警告村人的時候,一抹異象使年輕的農人停下了腳步,甚至在那懸崖邊上呆站著、四肢也僵硬得無法動彈。
低空的烏雲突然裂開了縫隙,並從中透出一個極端巨大的物體,而薩荷提相信那絕對不是自己眼花。
他看見兩隻從雲層縫隙壓下來的巨腳。
沒有多餘乾皮,沒有不潔的污垢;巨大如小丘的腳掌無視重力緩慢地落下,平穩地穿越積雲並露出小腿,最後踏了在這塊地區最富庶的那片平原上。
望著那太過巨大、連膝蓋都還位在雲層之上而看不見的巨大雙腳,站在懸崖邊上的薩荷提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甚至也毫無反應,直到他被巨腳踏及地面所引發的強烈震動喚醒為止。那震動幾乎比這一帶平常會偶發的地震還要更劇烈,搖晃的程度差一點就要將薩荷提給推下了懸崖,這讓跌坐在地上的年輕花農忍不住為自己捏了把冷汗。
薩荷提還算很幸運,可是,那平地上的人們呢?
現在已是深夜,除了不夜城的大都市鬧區外,其它社區的居民一定都早已入睡。
因此,面對毫無徵兆、突然降臨的龐大災禍,城裡的人們一定連逃出屋外的時間都沒有。
薩荷提掙扎著,從餘震的晃動中爬了起來,然後雙眼一直緊盯那雙巨腳所踏住的地區。他由衷希望那雙可怕的大光腳沒有踩到任何不該踩的東西,但這只是他不切實際的希望。他不知道那雙大腳的長度實際上超過了四百公尺,而那遭到緊緊踏住的地面則下沉了超過十公尺;農人當然也不知道其實有好幾個社區位在那凹陷的地洞裡頭,在地底岩盤與腳底肌肉的狹窄縫隙間化為泥漿般的殘渣,而五千多個居民則甚至來不及醒來,就全體一致地被包容在水泥與夯土的碎塊之間,在極其沉重的巨腳擠壓下跟著化為混入石灰的肉汁。
只能勉強在夜色中望見零星火光與淡淡煙霧的薩荷提,儘管他的理智要他立刻去警告村人,但他的雙腿卻無力地壓在地上動也不動。眼前那異樣的場景已經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他的目光隨時都盯在那巨腳的曲線輪廓上;而當那踩毀一大片市區的巨腳緩緩動起腳趾頭的時候,隨著經過很久時間才傳遞過來且變得模糊不清的建物粉碎聲,年輕花農的內心也會隨之掀起波瀾,種種一切事物都經由他的雙眼使他著迷。
薩荷提不曉得這股澎湃的情緒是什麼,但他已經糊塗了,他只覺得自己應該繼續看下去。
地表的震動仍不時顫起,空氣中瀰漫著來自遠方的各種雜音;城裡的人們應該都已經警覺到了那巨物的存在,最熱鬧的市中心就有如山凹般被巨大的雙腳夾著,在市民們的眼中或許就像白色的峭壁般高聳,他們或許也見不到那小腿以上被厚厚雲層給遮住的部位。
幾秒鐘後,正當住在大樓裡的人們穿著來不及脫下的睡衣,瘋狂湧向樓梯、電梯等出口時,另一波更大的地震又再度因為那巨腳的動作而震顫起來,令整座城市的燈光忽明忽滅,許多鬧區大樓上設置的霓虹廣告燈也跟著閃爍起來。
有些市民以為是那巨腳開始提起來要走路,因而尖叫起來,但實際上巨大的腳仍固定在原本踩住的地方,持續對那凹陷的社區施加壓力,令壓在腳下的建築物與居民持續化為更緊密而不可分開的一團泥渣,在帶有臭氣的溫熱光腳踩踏下變得難以分辨。
除了因為身處制高點而能看得清事情經過的薩荷提以外,住在那平原城市裡的居民當中,只有相當少數的一群人,知道方才的地震是因為巨大的腳掌忽地改變了一下重心。
而知道那巨腳改變重心的理由的人,為數就更少了。或許只有一些觀察力敏銳的人才能夠發覺,那隻踩踏在這渺小國度裡的巨人之腳,實際上並不是站在平原上,而是蹲在平原上。
對於能夠看清楚那繃緊表皮的腳後跟的薩荷提來說,這樣的事實也是非常清楚的。
但是,對如今身陷極大危機的城市居民們而言,那個巨人蹲著或站著,差別又在於哪裡呢?於是薩荷提憑著他過往的生活經驗,快速思考了幾種必須要讓人蹲下才能進行的活動。
與都市的居民不同,從出生以來就生活在連一個坐式馬桶都沒有的高原農村裡的薩荷提,第一個想到的行為就是排泄。
就在薩荷提為了自己的這個猜測而感到暈頭轉向的時候,雲層之上又再度傳來了隆隆的低沉雷聲。搭配薩荷提此刻在腦中浮現的思考,那雷聲聽來竟像是下腹的鼓譟聲,彷彿有什麼積藏在巨人體內的東西正要爆發。
儘管薩荷提第一個想到的念頭就是正確答案,但那實在太驚悚了,以至於他寧願多花時間去思考更多的可能性。也許那雙腳的主人是想要從地上抓起什麼東西,畢竟這是個對巨人來說相當迷你的城市,或許那個巨人想要拿些小小的生物或車輛到手上觀察;或許那巨人之前曾走過一段很長的路、因此走累了才想要蹲下休息;也或許那巨人根本沒有什麼特殊目的,純粹就只是想要蹲下……
與還有餘裕能夠在腦內逃避事實的薩荷提不同,位在那雙腳之間的城市居民們,是沒有像那樣迴避事態真相的能力的。
但是,面對那猛然朝地面墜下的、巨大的雪白臀部,這些身高甚至搆不到小腳趾的趾甲的居民們,又怎能有作出應對的能力呢?
當薩荷提遠遠從後望見那突出雲層的巨大屁股時,面對那與自己身上重要部位截然不同的構造,這位純樸的鄉下花農愕然了。
沒想到,那雙腳的主人竟然是位女性!
薩荷提的臉頰頓時發紅起來,他畢竟也是個年輕氣盛的成年男性;但他很快就發現那個巨大的女性比村裡的豪放姑娘還更誇張,因為那個女巨人的目的,很明顯就是要在人類的城市上大便!
在年紀還很小的時候,薩荷提曾經見過鄰居家差不多歲數的女性玩伴,故意往田裡的蟻窩上撒尿的景象。這在鄉下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彼此的裸體都在夏天游泳時見過;但若是在城裡的小孩在公園裡作了這種事情,一定會立刻被父母抓去打屁股吧?
然而,現在沒人能給那高高懸掛在天上的巨大女性打屁股。
儘管看不到對方的臉,但薩荷提從那潔淨無死皮、也無黑斑的一雙光腳來判斷,那個身高不知有多少的巨大女性,應該還是個相當年輕的少女。
而更能佐證這個猜測的實際證據,則是那巨人女性光禿禿的股間。不管是在神聖的性器附近、還是肛門的附近,完全都看不到一根恥毛,而細密的毛細孔也正說明了那些體毛並非是刻意被剔除掉,而是距離要生長出來的年紀還很遙遠。
如果這樣去思考的話,那麼眼前這個壓下了大屁股的巨人,或許還只是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娃而已。
在此刻的薩荷提心目中,這個巨大少女為什麼會出現、而對方又是否知道自己其實正踩在一座迷你城市裡的這些疑問,忽然都變得不重要了。
因為眼前這幕彷彿異世界的場景,令薩荷提想起了一件被自己塵封的童年往事。
當時也是如今夜一般昏暗的夜晚,從那時就已經患有失眠毛病的薩荷提,跟今天一樣獨自來到夜光雛菊的花田間散步,卻無意撞見了鄰居家女孩令人害躁的一刻。
至今仍不明白那女孩夜半出現在花田的理由,當時年紀還不到八歲的薩荷提,驚訝地躲在發出螢光的花叢中,悄悄注視了那個女孩的排泄行為。
在解放完畢後,鄰居女孩穿上短褲,快步跑回了家裏。而留在現場的薩荷提,則是經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後,才敢從花叢後方走出來。當時的薩荷提還好奇地跑去瞥了眼那女孩留下的排泄物,只見細細長長的糞便一共有兩條,以交叉的方式堆疊在爬滿小螞蟻的泥土地上,甚至壓倒了兩支剛萌芽不久的夜光雛菊幼苗,將細長的草莖都給折斷。
雖然以為自己早已忘記了那件事,但現在的薩荷提看見那巨大少女後,又立刻想了起來。
與過去的經驗混合後,薩荷提意識到更恐怖的一件事實。
那個看不見上半身的巨大少女,絕對是故意將屁股對準了平原上的那座城市,所以才先將雙腳踏緊在熱鬧地區的左右兩側上,如此一來就能讓肛門準確瞄準那充滿高樓的都會核心地帶。
讓薩荷提作出這種猜測的理由很簡單。
因為,小孩子就愛作這種事。
城裡的居民還沒開始有系統地疏散,因為大多數的人都只是剛剛從床舖上爬起來而已,而後知後覺的地方政府機關則更是靠不住。當市府的官員從郊區豪宅望見踩踏在城市兩側的巨腳時,甚至還有人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現階段所有在重要幹道上逃往城外的人,都是正在享受都會美妙的夜生活、正喝得爛醉但卻被巨腳嚇到酒醒的夜貓子。
在尚且沒有聚集太多民眾的空曠道路上,人們飛車直衝郊區,其中卻有不少直接撞進了從巨腳底下發出的濃煙裡頭,因而高速衝撞到了路旁的房屋裡。
諸如此類的情況不斷發生,導致街頭陷入越來越無法收拾的混亂。人們在被車輛堵住的街道上大呼小叫、彼此互罵,但他們頭頂上的巨大臀部仍高懸在那裡,並持續發出沈滯的、可疑的咕嚕聲。
站在數公里外高原峭壁上的薩荷提,看著這極不真實的一幕,最終他張大了嘴巴。
他想要大叫,本能地想要警告那城市的居民,但卻久久擠不出聲音來。這並非是他突然瞭解到自己的聲音傳不到那麼遠,而是他的咽喉因為太過緊張的關係,一下子乾涸到快要裂開來的程度。
薩荷提看見的景象,是那巨大屁股中央負責排出穢物、直徑最大可超過三十公尺的污濁菊門,其周圍的括約肌正開始急速伸縮,並不斷噴出足以使人窒息的巨量臭氣。
同時,雲層上方那隆隆的咕嚕聲,也一下子變得尖銳起來。
「這是拉……!」
年輕的花農驚愕了。他猛地想起之前持續了很久的雷聲,其實就是那巨大少女健康狀況的暗示。
很顯然的,年幼的巨大女孩吃壞了肚子。
光是聞到腸內的那種惡劣味道,城裡的人就有大半癱軟了身體。置身在一下子就瀰漫了整座城市的惡臭之風中,不管怎麼保護自己,也絕對逃不過那恐怖氣味的襲擊。
當然了,薩荷提縱使能看見城市的全貌,也無法看見那一條條街道上正在發生的混亂景象。臉色發青的人們在閃爍的街燈底下繞著圈子,他們被巨大少女腸內的臭氣弄得神智不清,似乎需要好一段時間才能恢復過來,可薩荷提知道那座城市已經沒有時間了。
「啊……啦……」
遲遲無法講出「拉肚子」這個完整詞彙的薩荷提,站在高聳陡峭的懸崖邊上,雙眼持續緊盯那個發抖中的巨大少女的屁股,焦點則全集中在那不停伸縮的屁股洞上。
那些站在肛門底下、被臭屁弄得意識模糊的市民們,到底能否清楚地預知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突然間,薩荷提被一陣極度惡劣的爆發性景色給嚇倒在地,甚至差點要滑下了懸崖底。
照理來說,在距離如此遙遠的情況下,影像跟聲音應該是不同步的,但現在的薩荷提卻覺得自己是同時看見並聽見了那慘烈的一刻。
毫無疑問正散發著惡臭、稀稀軟軟的自直腸被噴洩出來的糊狀液便,好似一股棕色的瀑布,噗嚕噗嚕地從巨大少女的肛門口落下。
那份量,根本就無法以目測計算,只知道咖啡色的液便瞬間充斥在城市上空。
那景象,就像一座溶解在水裡的高山,所有泥土與石塊都相伴著沖下。
有那麼半秒鐘時間,薩荷提以為時間凍結了,以為自己觀看的是一副靜止的寬幅油畫。
在那幅油畫上,描繪的是一座燈光黯淡的夜之都市,還有一條停滯在半空中、張牙舞爪的棕色巨龍。
身體是由大量液體與些許固體組合而成的棕色巨龍,朝地上的都市伸出了巨爪;一塊混在液體中的深色硬物則彷彿是巨龍緊守的寶珠,在那惡龍撲向城市的時候成為可怕的武器。
在那實際上連三分之一秒都不到的時間裡,渾身發抖的年輕花農,在腦子裡牢牢烙下了那油畫般的場景。他相信自己到死為止,都不可能忘得了。
當火燙的記憶烙上薩荷提的大腦後,時間似乎又恢復了正常流動。
轟!!!
大爆炸般的巨響從遠方傳來,暴風也同時將薩荷提掀飛了十多米遠。
鋪天蓋地往都市沖下的巨量液便,在巨大少女有力的括約肌使勁推送下,以宛如噴射機般的高速度,毀滅性的射向了地面。街上的人們只能知道自己突然陷入一陣怪異的溼氣中,然後最前緣的液便就打到了市區裡。這首波的液便混著消化不完全的殘餘物質,一口氣轟碎了大樓,將整面外牆的玻璃窗戶全數壓碎,而疑似是巨大玉米粒的東西則如隕石般撞上大樓的屋頂,將頂樓的廣告霓虹燈徹底粉碎成千萬枚燈泡碎片,然後撞穿一層又一層以鋼骨加固的樓板,毀掉裡面的辦公室、旅店等各種設施,並將屋內的住戶一下子壓倒在裹滿腸液的便塊上,以最惡劣的臭氣悶住小小的受害人,然後一同以雪球般的姿態直直滾進地下室,將地下車庫裡的各種名車用巨大的玉米碎粒壓成廢鐵,而大樓此時也被沉重的泥便與糞塊給剖成了兩半。
類似的情況不只在一棟或兩棟大樓上發生,而是城裡幾乎所有的高樓。這些平時共同構成城市天際線的偉大建築物,此時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巨大少女液便的衝擊。當建築物必須承受超高速又超巨量、而且裡頭還總是混著巨型食物殘渣與固體大便的巨人排泄物的時候,即使用料如何豪華、施工如何細心,也抵擋不了僅僅是最初一波的糞便攻勢。
在市民們的頭頂上,擁有六十層客房的豪華飯店,被高速射來的液便擊碎了中段樓層。飯店內上千個客人與服務人員甚至沒時間嗅到那惡毒的臭味,就全部捲進了撞穿牆壁襲來的排泄物泥流裡,有些不幸的房客就這樣在天鵝絨的睡床上被轟碎了身體,跟化為碎片的家具一起被噴射的液便沖到街上。
從每一棟被巨大少女用排泄物攻擊到的大樓裡,住戶們不斷從倒塌破裂的牆面與樓板跌出屋外。大多數的人都逃過了被噴射糞便轟碎身體的命運,但遍佈在地上並等待幸運者們的,卻依然是迅速沈積超過十米以上深度的巨人糞便。
掉出大樓的人們一邊墜落一邊尖叫,最後在棕黃色的液便裡消失了身影。喊叫聲從他們深深沒入巨人排泄物底下的那一刻開始斷絕,取而代之的是少許混入液便的腸液如水花般被濺起的聲音。那連那樣的聲響事實上也微不足道,不管有多少人正接力濺起那樣的水聲,聲音也遠比不過來自天上、那仍舊持續在噴出液便的肛門口的巨響。
這個街區已經被帶著惡臭的排泄物給淹沒了。幾乎所有房屋的二樓以下部份,都慘遭少女排出的液便滅頂。各式大小車輛都在那充滿水分的穢物中載浮載沉,駕駛與乘客則驚慌地爬到車頂,直到漂浮的車子當頭撞上一塊固體的糞便、或是倒塌大樓沉浸在液便裡的殘骸,令所有抓在車體上的人都摔入少女的排泄物裡為止。
排泄的聲響是如此劇烈,令薩荷提一邊注視這可怕的過程,一邊還得用泥土塞住自己的雙耳。如果連距離這麼遠的他都必須這樣作才能覺得好受,那麼置身在那城市裡、身體就位在那巨大肛門正下方的市民們,此時是否已經完全耳聾了呢?薩荷提連猜都不願去猜。
因為,比起耳聾,讓嗅覺器官先失去作用,或許還是比較要緊的事,假如自己就置身在那被排泄物淹沒的街道上的話。
超過五條街的市區,被巨大少女拉出的軟便覆蓋了。幾萬名路人都被埋了在大便底下,只有少部份的一、兩百人有機會爬到液便裡固體部份的上方。這少數的生還者們攀爬在溫熱的排泄物上,就著被屁味污染的空氣大口呼吸,但他們將永遠也等不到救援,因為他們不可能在這可怕的臭氣下存活超過十分鐘。
巨大少女的排泄稍微止住了,重新縮緊的肛門口上只有少許液體滴下;正下方的城市如今只有四分之一不到的建築物保存著完整,大部分高聳的摩天樓都被噴射的液便轟碎或攔腰劈斷,以至於現在有無數凌亂的建築碎塊傾倒在覆蓋地面的排泄物上。
但是,那只是最初的第一波攻勢,只是腸內積存的一部分穢物而已。
似是吃壞了肚子的巨大少女,下腹仍不斷發出隆隆的鼓譟聲,顯然體內的腸道還在加速蠕動。
然後,在薩荷提的眼前,事態又有了更惡劣的改變,而這個改變直接證實了農人先前的想法。
幼稚的小娃兒,在對在螞蟻一般大小的生物時,態度總是很邪惡的。
突然間,巨大的臀部往上提昇了起來,重新進入了低空烏雲的遮蔽裡。
難道慘劇將要就此結束嗎?
不,沒有這麼簡單。
地震又再次忽然發生,襲擊了這座已有五分之一被大便掩蓋的城市,將災區附近脆弱的大樓撼動得四分五裂。原先一直緊緊扣著地面、將底下的一切東西都踩踏到近乎泥漿化的巨大雙腳,此時突然先後移動起來,緩緩挪到前方兩百公尺的位置,然後又是兩百公尺。巨大的腳趾在地面上接連撞碎各種大大小小的建築物,才剛逃出大便海嘯的市民們哀號著被巨腳踩死;躲在樓內的人自然跟著崩潰的建築物一起被壓成肉片,聚集在街上的則直接受到了少女腳底的親密接觸。超過四千人就這樣被困了在腳掌的表皮肉紋裡,並順勢被緊緊擠成了肉泥,成為點綴在巨大少女裸足底下的一塊塊鮮紅色斑。
然後,等位置確定後,巨大的屁股又再度從烏雲上方降下,而屁眼也仍然在有規律地縮放著。
這個位置距離方才讓大便淹沒的市區,是超過有半公里的距離。泥巴般的液便因地勢的關係,都堆積在剛剛的地方而沒有外洩,因此這一帶的街道基本上還算保持著完整模樣,除了每棟大樓的玻璃窗都因為巨大少女剛才的放屁而全部被轟碎。
在高原上當個旁觀者的薩荷提,對於巨大少女是故意往前移動兩步、好讓大便落在另一個地方的這種邪惡企圖,已經是非常明瞭了。
鄉下的小鬼頭們,也時常在小便的時候,故意用尿去掃過一整條的螞蟻隊伍,甚至相互比較誰尿得比較準、或是誰沖走最多的螞蟻。
城市的居民或許畢生都沒有那樣的經驗,但現在的他們毫無疑問,成了泥土地上軟弱無助、只能等候頭上降下巨人的洪水與泥流的小蟲。
噗嚕嚕嚕~~!!
再一次地,聲音聽來極不尋常的巨大屁聲,以及味道極度可怕的腸內臭氣,被蹲在城市上方的巨大少女排送了出來。這發響屁一下子就摧毀了大樓屋頂上搭蓋的違建與廣告棚架,強烈的臭風在排列擁擠的諸多公寓間化為漩渦,將陽台上觀望著天空的居民捲上了天,甚至把停在立體停車塔內的汽車也吹了出來,從開放式的一層層車棚跌出去、往下拽落到地上。
而路上那些緊緊抱住行道樹或路燈燈桿、在臭氣的風中頂住身體不被吹走的那些市民,最終無力地仰頭、朝佔據整片天空的巨大屁股上望去,望著那已經有什麼東西露出頭來的巨大屁眼,同時也望著那亟欲將直腸內的污物推擠出來而不斷舒張的肛門括約肌。
終於,那一刻到來了。
噗哩噗哩噗哩噗哩噗哩噗哩~~!!!!
混合了液體與固體的巨大少女的大便,從鬆懈並擴大的肛門口被推擠出來,然後順著重力墜落在底下的街道上。這最初的一幕看來與剛才似無不同,可是……
轟隆隆隆!!
無法想像的轟炸聲,從城市的各個角落傳來。薩荷提更一度以為自己看見了幻覺,因為他眼中的那片夜空,突然多出了好幾棟四分五裂的大樓在飛舞,好像被吹起的落葉般在輕盈飄盪。
會出現那種景象,是因為一塊充分受到腸液溼潤的圓塊狀大便,直直落在因都市更新的弊案而建築得過度擁擠的住宅區裡的緣故。巨大的女孩糞便,瞬間就將六棟比鄰而建的豪華公寓轟至粉碎,讓各種建材與家具、還有屋內居民都化為碎片,並四散飛射在鄰近街道的天空上。而那塊穢物的直徑,少說也超過了四十公尺。裡頭混著未消化掉的菜渣與玉米粒,甚至還隱約可見某種水果的纖維殘渣。
更多的巨大糞便墜落在住宅區裡,打碎一棟又一棟的建築物,將一群又一群逃出屋外的住戶壓成爛泥。即使有幸運沒被大便砸到的房子,也很快就被糞便散發出來的臭味入侵,最終讓屋內的住戶在聞到那味道的十秒鐘內窒息。
而當那些落在城市裡的大便,因形狀不規則的關係而開始往旁邊滾動時,更多的大樓與平房遭到了壓毀。不管是哪種用途的建築物,此時都變得像劣質豆腐似的,輕易被碩大的糞便推擠至毀壞。擠在狹窄巷弄裡的人群紛紛尖叫起來,但他們無法從被建築物密集包圍的小巷中逃生,因此最終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翻滾過來的巨人大便給壓爛。
不過,就算那些穿著睡衣的人能夠離開巷道,他們一定也會立刻發覺,實際上四周早就已經沒有了生路。
直徑四十米的固體大便,只是那巨大少女排泄出來的,其中一粒穢物而已。
在那巨大的肛門徹底拉開、腸道也有力地將污物推擠出來的同時,所有噴灑在這座城市裡的排泄物份量,可是剛才淹沒五條街道的那次的十倍不只。
也就是說,城裡已經沒有不被大便淹滿的地方了。
但對於體型超龐大的小女孩來說,這只是一次很平常的排泄。除了她這回因飲食習慣欠佳而導致拉肚子以外,一切情況都是正常,絕對沒有份量特別多的這種事。
當然,地上的人們根本無暇去顧及巨大少女的健康問題。
即使只是正常的排便,對個頭太過微小的人類們來說,也是一場毫無希望的浩劫。
更多的大便被排泄到了城市裡,堅固的建築物被巨大的穢物無情地推倒、摧毀,而泥流般的液便則如洪水般掃過每一條街道,將尖叫中的路人一個不留地一掃而空。成千上萬的市民先後被捲到液狀大便山洪暴發般橫衝直撞的最前緣處,車輛、路樹甚至是建築物的大塊殘骸都堆積在那裡。所有被液便捲走的東西都化為翻騰的海嘯在街上肆虐,直到更多的大便將這些碎塊也淹沒為止。
所有被液便給沖走的十多萬人,在身體沉入污水後還能冒出頭來的,是一個也沒有。此時只有那些攀爬在大樓殘骸上面、拼命使自己不被底下的排泄物給沖走的人,才能在這座化為便池的城市中倖存。
在城市逐漸陷入混亂並被摧毀的同時,厚重的烏雲上端,卻傳來了與這悲慘情境毫不相符的清亮聲音,那聽起來竟像是幼小女童尖銳的笑聲。
對待螞蟻與牠們的蟻窩,只要用這種方式就好了。
薩荷提對眼前那平原上的悲慘景象感到戰慄,他從未想過人類也會有跟螞蟻一樣的一天。人類一直是這顆星球上的萬物主宰,沒有一種生物不在人類的掌控中,但現在卻有個女巨人拉屎在人類的城市裡。
而且,毫無疑問是故意的,就像人類兒童對昆蟲的惡作劇一樣。
城中剩餘的生還者們,如今都站在少女的排泄物之上,同時仰望著少女的屁股。
任誰都想要這一切立即停止,但神的援手在今夜徹底遠離了這城市。
來自少女下腹的聲音又改變了型態,這次是比先前都更沉悶得多的,而且持續的時間也有顯著的拉長。少女的大腸似乎仍在使勁推擠裡面的穢物,咕嚕咕嚕的聲響在地上聽來有如雷鳴,而聽覺敏銳的人則或許會覺得是遠方有好幾列火車在高速對撞。
隨著時間過去,聲響越來越大,而最終的浩劫也將來到。
在超過二萬名生還者的面前,碩大的屁股繃緊了起來,肛門的括約肌也跟著收縮,但從外表就能輕易看出有什麼巨大的東西隨時打算要出來,乃至於肛門的括約肌大大地充血成粉紅色。
倒在地上的薩荷提,甚至已經沒有看下去的勇氣了,他索性閉上了眼睛。
在那片被他放棄注視的景色裡,悽慘的、瘋狂的掙扎動作,出現在每一個攀附於建物殘骸的城市生還者身上。因為就在這二萬人的頭頂上,一條極其巨大的棕色糞便,已經從巨大少女的肛門口露了出來。
而且,隨著括約肌有力的推擠,巨大的大便跟著急速滑落地面,並拉長成超過數百公尺的長度。
最後,惡毒的少女使勁將屁眼一夾。
斷裂的大便瞬間墜往地面。
……轟!!
固態的大便直接命中了聚集最多生還者的某塊城內高地,將擠在那裡的三千多人一口氣砸成肉泥;巨大的長條狀糞便隨後則往旁邊傾倒,柔軟的結構促使大便以弧形的軌跡墜落,並如一條鞭子般狠狠打擊在地上!
細小的建築物殘骸,全都彈飛了起來。
連構成城市地基的堅硬岩盤,也破碎成一塊塊巨石,被拋飛到遠處。
巨大少女的排泄物完全摧毀了街道,將城市當作蟻窩一樣輕易破壞;以彎曲的姿態重壓在城市廢墟裡的大便,高度超過一百公尺,長度則至少超過八百公尺,從地形上將城市徹底切割成兩半。堆積起來的長條狀大便甚至遠比任何大樓都還要更高,遠遠望去有如一座新成的高山,傲然盤據在城市的遺跡之上,並持續散發出其該有的惡臭。
在這個時候,城裡最後的生還者,幾乎都是被糞便撞擊地面時引發的震動彈到高空、之後卻又幸運落在柔軟大便上而得以保全性命的人。巨大的少女用排泄物毀滅了他們的家園,但他們卻是被同樣的東西所救。
排出體內最後的穢物後,只能從擴張的肛門口不斷滴下些許骯髒汁液的巨大少女,終於稍稍把屁股給抬了起來,然後往旁邊移動了半步。
直到這個時候仍不敢睜開眼睛的薩荷提,並不知道那個巨大的少女,把她的臉降低到了烏雲的底下,在最後數十個的生還者面前露出了臉。
在那張幼稚的小女生臉上,露出來的表情,並不是嘻笑與嘲弄,而是厭惡。
巨大的臉很快就回到烏雲上方,留給那城市的只有臭味與污泥,還有不再是塊平原的新生丘陵區。
當確定自己不再聽見放屁聲與踏地聲之後,趴在地上的薩荷提,終於有勇氣張開他的雙眼。
置身在除了被臭氣瀰漫外、絲毫沒有被波及到的高原上,年輕的花農看著底下被大便完全毀滅的城市,心中忽然湧出無限的罪惡感。雖說他知道自己事實上無能為力去改變些什麼,但這種冷眼旁觀似的處境,卻使純樸的他極度難受。
幼齡的巨大少女離開了,就跟不曉得她是用怎樣的方法出現在那城裡一樣,薩荷提也不曉得這麼巨大的東西是如何憑空消失在那裡的。
在彷彿瞬間變得寂靜無聲的花之高原上,呆呆地看著遠方的薩荷提,在太陽從東方的山谷升起之前,都未曾發覺那個巨大幼女實際上正從後方盯著他、以及他所居住的村莊的事實。
不過,薩荷提與他的左鄰右舍,後來並沒有遭遇到如同那城市一般的處境。
只是,在這事件後仍持續活到很老才過世的薩荷提,或許會覺得在這天就死於巨大幼女的大便底下,其實是更幸福的人生吧。
表面的邪惡只是冰山一角,更可恨的陰謀仍在持續,並終將墮落至永無救贖。
在這個星球上的另一座城市裡,苦苦在等候蒙狄洛教授的那個男人,終於被迫接受了殘忍的事實。
羅索行星已再無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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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22 16:09:44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後知後覺的帕利安,在全場觀眾發出來的大笑聲持續超過三秒鐘後,才把嘴裡的那一口啤酒給噴了出來。不知為何,球場邊上的六百吋大螢幕,竟突然播放出某種色情小電影的片段,不但令球賽被迫中止,更令場內爆滿的五萬名觀眾個個哄堂大笑。
這天是羅索行星全球一致的公民投票日,但對這個半島地區的五千萬居民來說,公投只不過是干擾他們享受傳統球賽的一件瑣事。白天投過票,傍晚就可以進球場替支持的球隊加油,而沒能買到現場球票的則一定會守候在家裏或酒吧的電視機前,在這裡沒人會願意錯過精彩的年度冠軍戰。
此時最感到不甘願的,或許就是那些必須留在投票所進行唱票、在球賽結束前也無法離開的那些可憐公務員吧?
不過,帕利安相信任何一個自認是生長在這半島土地上的人,都會設法找台電視機來看。誰在今天不看這場球賽,誰就不是這塊半島上的人,而帕利安的想法在這裡還遠遠稱不上偏激。
對於已經化身為一種信仰的職業球賽,冠軍戰的重要程度可見一斑。
因此,當球賽進行得正激烈、轉播單位卻不明所以的在現場大螢幕上播放淫穢影片時,不只坐在現場的五萬名觀眾看到,其餘待在電視前方的四千九百九十五萬名觀眾,也透過畫面的一角看見了那大螢幕的情況。
這家公司明年鐵定要被解除契約了,帕利安心想,然後又喝了一口啤酒。
不過,就跟球場裡其它幾千個年輕男性一樣,他的雙眼無法不去偷瞄那大螢幕上容姿豔麗的紅髮女性。尤其他的身邊還沒有女伴,意思是他還不必像坐在前面兩排的那個年輕人一樣,在偷瞄被發現時落得被女友劈頭痛打的下場。
半分鐘過去了,大螢幕的畫面還沒有切換到正常球賽的跡象,而影片裡上演的淫穢情節卻是越來越火辣。至此除了一些狂熱者之外,大部分的觀眾都轉而發出了噓聲,他們朝球場裡每一個穿著工作人員制服的人大開汽水;有些憤怒的球迷甚至衝到了轉播室前面,還與警衛發生拉扯。
「該不會是導播自己在房間裡偷看的小片子被發現了吧?」
帕利安身旁的中年男性笑著拍起大腿,然後塞給帕利安一塊下酒的醃菜。不過這位也算是忠誠球迷的年輕男性卻把醃菜給弄掉了在地上,因為他無法克制自己不去看那大螢幕。演出那淫穢情節的女人姿色美豔自不在話下,但片段裡看不見男性對手、且內容似乎也跟普通成人影片不同的這兩點,大大吸引了帕利安的注意。
影片裡的紅髮女性,模樣看來是剛剛成年,有著充滿健康美的古銅色肌膚,以及只要是正常男人都會迷上的漂亮臉蛋;可她躺在床上一直持續進行的動作,卻是利用小玩具摳弄自己的肛門,而且數分鐘裡一直沒間斷過。
正常的成人影片,應該會直接進攻那被稀疏紅色恥毛點綴起來的股間私處吧?帕利安自認也看過上百部的成人影片,但他卻沒看過這種玩後庭的,因為他覺得自己還不是個會玩到那麼大的狂熱份子。
不過,置身在擠了五萬人的球場裡,帕利安看著意外播映出後庭影片的大螢幕,心中卻覺得自己有什麼地方開始覺醒了,那種心情就跟看見自己支持的球隊勝利一樣值得喜悅。
往轉播室聚集過去的球迷越來越多了,球場上兩隊的球員們也逐漸露出不耐煩的表情。大螢幕出現狀況後已經過五分鐘了,但轉播單位卻似乎無計可施,只能任由那螢幕持續播映淫穢的後庭影片。
最後,一隊工作人員以飛快的速度衝到那螢幕設備的後方,強行切斷了螢幕的供電,才終於停下了這場干擾精彩比賽的鬧劇。似乎就連轉播單位本身,也不曉得色情影片的訊號是怎麼傳給大螢幕的,而現場的球評與主播只能不斷用賽事數據之類的瑣事顧左右而言他。但在球賽的干擾被移除後,歡呼聲頓時又充斥整個球場,比賽也馬上恢復了進行。
『球賽結束後,去出租店找找類似的影片來看吧。』
心中湧出這樣一個想法的帕利安,拿著鈔票跟賣啤酒的小妹買了第二杯冰啤酒,然後眼睛又忍不住地偷瞄起對方的屁股來。誰說那不是個能表彰女性姿色的部位呢?
在球賽恢復進行後,帕利安試著收起方才被開發出來的全新心情,將注意力放回到球場上。
可是,事情卻沒有就此結束。
離比賽恢復進行還不到三分鐘,帕利安就發覺屁股底下的座椅開始顫動起來。起初他以為是有哪方球隊的支持者因太過興奮而站起來亂跳,但環顧整個球場,卻見不到有這樣進入瘋狂狀態的人。
而在座椅、乃至於整個地面都開始打顫的同時,球場上空的天色也一下子變壞。厚重的烏雲突然聚集到球場的上空,連比賽的轉播都開始懷疑等等是否會降下暴雨,到時候比賽就得再一次中斷了。
今天是兩個職業聯盟的總冠軍戰,而且是要決定勝負的最後一戰,沒人會想讓大雨來掃興。
可是,來掃興的並不是大雨。
轟隆隆隆!!!
突然間,正專注在那顆球上面的多位球員、以及觀眾席上爆滿的球迷,都被來自遠方的一股強大爆炸聲,給嚇得瞬間安靜了下來。
「搞什麼?」
「瓦斯爆炸嗎?」
原本熱鬧非凡的球場,一下子陷入了無聲狀態,但那也僅僅持續了幾秒鐘而已。球迷們很快就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迷信的球迷更宣稱這是場被詛咒的比賽,等等還會有更多光怪陸離的事情發生。
從某種層面上來說,那瘋狂的球迷並沒有說錯。
因為被爆炸聲給嚇到、而讓手上的啤酒灑出了大半的帕利安,望著自己被潑濕的褲子,氣惱地站了起來,跑去廁所想弄乾淨。
然而,離開觀眾席來到球場內部的帕利安,卻發現走道旁的透明落地窗邊,擠滿了往外張望的人。
因好奇而跟著擠過去的帕利安,驚訝地發覺到,城外的遠處正燃起熊熊火光。有如整片山林的樹木同時燃燒起來似的,遙遠距離外的地平線化為一片火紅,甚至將夜空照亮成如同黃昏般的暗紅色。
「森林大火?」
「是森林大火吧!」
擠在窗邊的人們看了那景象後,紛紛作出相同的結論。他們並不在乎城外的山林地發生什麼問題,反正森林大火也不是第一次發生,這種問題該留給市政府的公務員去傷腦筋。
可是,帕利安見了那景象,卻覺得冷汗直流。
城外的郊區並非只有無人的山林地,還有很多化學與機械工廠。帕利安自己就是其中一家工廠的員工,他忍不住懷疑是否是廠房裡的某個原料儲存槽發生了爆炸,而他更擔心自己會否從明天開始沒地方可上班。
無可奈何的帕利安之後進入了廁所,總之先把被啤酒弄濕的褲子給弄乾再說。
但就在他待在廁所裡的時候,他聽見觀眾席上傳來相當大的鼓譟聲。那聽起來有點像是小女生在尖叫,不過球場本來也不是什麼安靜的地方,所以帕利安起初並不感到疑惑。
直到他折返回觀眾席上,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這、這是…?!」
帕利安所看見的,是覆蓋整片觀眾席與球場場地的大面積黏液。那黏黏滑滑的液體將所有人都困住在原本的位置上,不僅是觀眾被黏在座椅上,就連底下的球員也被黏液固定在草皮上,掙扎著四肢卻動彈不得。
黏液覆蓋的範圍極度平均且廣泛,有如一場突然降下的大雨。場內的五萬名觀眾似乎沒時間作出反應,只見所有人都黏在他們的座位上。幾個距離帕利安較近的年輕人掙扎著向他呼救,但帕利安望著那片完全覆蓋住人們身體、指給他們一些縫隙來呼吸的濃稠黏液,他頓時不知道該怎麼辦,而他下意識地覺得自己不該靠近那該死的東西。
帕利安轉身想逃,但就在這個時候,雙腳卻被固定了在地上,讓帕利安瞬間渾身都冒出了冷汗。
他的反應太慢了,那黏液並非真正堆積在原地不動,而是有一部份正緩緩在往低處滑。
當帕利安注意到的時候,他的球鞋已經浸了在那高黏性的黏液裡,這使他被迫留在原地、無法動彈。
在觀眾席的各個出口處,那些偶然離開了座席的球迷們,如今全都退到了遠遠的地方。雖然其中也有些人試圖協助朋友拖困,但那黏液的威力太強了,讓這些救援者也被黏住,於是再也沒人敢靠近那充滿了黏液的觀眾席。
現場的球賽主播也察覺到了這件事,他大聲喊叫,高呼這是不可思議的現象。畢竟天空突然降下了大量膠水般的黏液,相信任誰都無法保持冷靜。
被黏住的帕利安頓時感到很害怕。不曉得為什麼,他覺得這與城外的大火一定有關聯。
而他的直覺是正確的。
隆隆雷聲自烏雲上方傳來,沉悶的晚雷打得似乎不合乎季節,但觀眾席上卻傳來歡呼聲,因為人們以為即將下起豪雨,如此一來或許就能沖掉這些該死的黏液。
但人們,包括帕利安在內,每一個都失望了。
從烏雲上降下來的,並非是雨或雪那樣的無害產物,而是面積大到連這個城市也無法相比的巨大肉山,一個高高懸掛在球場上空的古銅色大屁股。
帕利安看得連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一個出現在半空中的大屁股?而且看來有好幾公里那樣寬?哦,這太愚蠢了!
帕利安拼命告訴自己看見的是幻覺,但是當那巨大的屁股悄悄往前移動,並從凹陷的股間發出無聲的排氣時,地面上忽然捲起的惡臭旋風,提醒了帕利安那並不是幻像。
被黏在地上無法動彈的人們,甚至沒辦法伸手摀住口鼻,他們只能被迫吸入那宛如酸臭雞蛋的味道,且接下來再也沒有淡化過。
忍著惡臭所帶來的暈眩感,帕利安掙扎著抬起頭,結果看見一個對準了球場的巨大屁眼,正悄悄在他頭上一張一合,括約肌以有力的姿態快速伸縮著。
忽然間,帕利安瞥見那巨大屁眼附近的體毛。
雖然是在晚上,但由於城市燈火照亮夜空的關係,帕利安可以分辨得出來,那體毛是深沉的紅色。
這讓他想起之前在球場的大螢幕上、「不小心」被播出的紅髮女人的影片。
影片裡,紅髮的女性躺在床上,用著雕工精細的長條形物體,不斷摳弄自己的肛門。
而那名女性,下體的體毛就是紅色的,與頭髮的顏色幾乎一樣。
回想起來,帕利安錯愕地發覺,被把玩在那女性手上的「長條形物體」,事實上很像是高層大樓的房屋模型。當時的他並不曉得為什麼那「按摩棒」的外表有如此精細的溝槽與亮片,但現在想想,那溝槽其實應該是一個個的樓層,而亮片則應該是大樓外牆上的窗戶吧?
假如那紅髮女人的真面目,就是頭上這個大屁股的所有者的話,那麼她拿起一棟高聳的大樓當成肛門的按摩棒,就比例上來說倒是非常合理。
問題是,光是這樣用想像的,帕利安就已經覺得那是件夠可怕的事情。而如今那巨大的肛門正出現在他頭上,四周污濁的空氣讓帕利安知道這不是幻覺,因此現在的帕利安可說是已經快嚇破了膽子。
感到恐懼的並不只有他一人,觀眾席上四處傳來悽慘的尖叫聲。球場裡的五萬多人面對突然出現的巨大女性,自然都想要逃跑,可他們卻都被黏在原地而無法動彈,也難怪那尖叫聲聽起來是格外淒厲。
然而,在異常景象所帶來的震懾感減弱後,帕利安卻忽然覺得,自己並不是真的那麼害怕。
面對高高掛在天上的巨大女人肛門,相比之下甚至不如一隻螞蟻的帕利安,心底竟悄悄起了性衝動,讓他覺得自己很想爬進那巨大的肛門裡,好對著粉紅色的直腸肉壁大肆親吻。
帕利安潛藏在心底的願望,不久後成真了。
在噴出污濁的臭屁後,那個從雲端底下冒出來的巨大屁股,開始一前一後移動起來,並逐漸降低高度。
此時此刻,不只是這座球場,整個城市的居民,都瘋狂地湧上街道,企圖在巨大的屁股壓碎城市前,先一步逃出這受了詛咒的鬼地方。
但是,那個有著健康古銅色肌膚的渾圓屁股,卻無情地直往城市坐下,好像這裡是一張很舒服的座墊似的,落下的速度可說是越來越快。
位在球場最上層的觀眾席,帕利安的雙眼緊緊盯著那個屁股,眼珠幾乎都快跳了出來。
緊接著,膨大的亂流橫掃了市區,那是龐大物體干擾空氣流動的結果。亂流的力度甚至足以將卡車掀翻,人行道上的路人更是有許多被吹飛起來,唯獨球場裡黏在地上的那五萬名觀眾不動如山。
古銅色的大屁股停下了,不再壓低高度。臀肉距離地表最近的地方,大約是有著三百公尺的距離,只差半公尺就撞上了城裡最高大樓的避雷針。
帕利安不知道那個屁股會不會被避雷針扎傷,但現在的他更加確信這個屁股,是屬於剛才出現在大螢幕上的女人的了。因為那恥毛的顏色不僅是相同的紅色,就連體毛在股溝間的分佈狀況也一樣,不算太密,但也不至於只有少少兩、三根,模樣也不會說長得彎彎曲曲,感覺上還挺平順。
這個時候,帕利安又聽見更大的喊叫聲,大概是從球場後方的遠處傳來的。
雙腳被黏死在地板上的帕利安,無法從他有限的視角裡看見,那雙從烏雲上頭伸往地面的巨手。
沒有擦拭任何指甲油的巨大手指,乍看之下給人纖細的感覺,但實際上卻是比任何大樓都還更粗的龐然巨物,其小指的寬度或許就超過了五十公尺。
巨大的手伸向屁股的正下方,指尖直搗城市的核心商業地帶,將擠在那裡的上萬個逛街民眾嚇到全身癱瘓。
啪!啪!
留著比例上不算太長的指甲,巨大的手指撞壞了許多大樓的屋頂,將廣告招牌與水塔一類的東西撞飛到地上,將好幾輛卡在車陣裡的自用車給砸得稀爛。
然後,巨手繼續伸向街道,寬大的指甲切穿一些老舊的公寓,接著直直插進鋪了柏油的路面。雖說路上所有的人都想避開那巨大的手指,但那個臉龐隱藏在雲端之上的女巨人,並沒有留給這城市的居民太多逃難時間,因此她的手指還是順勢壓死了好幾百人,尤其是在太過熱鬧而擁擠不堪的商店街裡。不管是趁著投票後的時間出外購物的一家老小,還是呼朋引伴上街購物的年輕男女,只要是沒來得及躲開的,就全部被巨大的指尖給塞到了道路底下,在破裂岩層的縫隙裡被活活壓死,毫無例外。
那樣龐大的巨大女性,不可能分辨得出來細小的人類之間的差別,也不會過問被她捏死的人類是否是無罪而無辜的,就跟人類不會關心腳下踩死的螞蟻是哪種品種一樣。
人們不知道巨大的手指為何要戳進地底,但他們知道四周再度發生了強烈地震,上上下下的搖晃幅度相當地大;同時有些建築物竟忽然傾斜了起來,最嚴重的甚至彼此撞倒在一起,有如骨牌一般。
毫無疑問,那些連第二指節也探入地面底下的巨大手指,正在城市的下方搗碎地層,因此才讓上面的街道起了波浪般的起伏震動,並直接損壞了許許多多的建築物。
突然間,街上有人預見到了什麼,於是傳言開始迅速被傳開。
到了這個真相大白的時刻,即使有大量的人從歪曲傾斜的大樓裡撞破玻璃掉出來,人們也無法做出更錯愕、更驚恐的表情了。
因為,這些呆呆楞在街道上的人們發覺,巨大的手指之所以往地底下鑽動,是為了要把一小塊的市區整個從岩盤上分離,而目的則是要將分裂開來的街道,提高並塞向那巨大的屁眼!
一瞬間,所有知道自己來不及離開這片區域的人,都拼命在心底祈求這樣的猜測不會成真。
可是,偏偏那就是成真了。
更加猛烈的瞬間震動襲擊過來,將最堅固的商業大樓也弄得傾斜;地底下的岩盤裂縫已經連成了一氣,數百萬噸的土石從地殼上分家,被巨大的手指撕裂並往上抬,令上方的城市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震動襲擊,大型的地震讓人甚至無法固定在原處,而只能隨著震波被彈來彈去。
最後,最大聲的地殼斷裂聲,從地底延伸到地表的巨大縫隙裡爆了出來。垂直的逆斷層在球場外的停車場上裂開,將數百輛轎車與想要開車逃離的人,一口氣吞下地底。
但是,擠滿五萬名觀眾的大型球場,倒是剛好位在地殼的撕裂處之外。幾乎就只差五十公尺,在球場以南的一大塊市區,如今已被那巨大女性的手指給拔了起來,在巨大的手掌上成為玩具般的存在。至少有十萬人被困在那遭到分裂的市區裡,他們在逐漸變形、崩垮的建築物之間找縫隙求生,但他們的舉動或許是毫無意義。
在城市的其餘地區,人們驚訝地發現巨大的手指從地底下探出,並承載著一大塊原本是熱鬧街道的市區,就這樣直線往上方的巨大肛門挺進。
仍舊被困在球場裡的帕利安,耳中只能聽見隆隆的土石崩落聲。他以為附近發生了山崩,而事實上也相去不遠,只不過崩解下來的是城市的碎塊。
被紅髮女性的手指頭托著,那片一直從斷垣殘壁間發出人類尖叫聲的分離市區,終於緊緊貼到了那位女性的肛門上。
所有的高樓全被折斷,比用散沙堆積起來的沙堡都更不如,就這樣直接粉碎在肛門的括約肌上。
而被建築物相互包夾起來的彎曲街道,也在幾秒鐘後,跟著被貼上巨大的肛門口,甚至夾入括約肌之間的皺摺裡。坐在車內的駕駛驚嚇得踏緊油門,手無寸鐵的市民則用四肢抵抗;這十萬多人的命運幾乎是相同的,他們跟著殘破的建築瓦礫一起被捲進巨大的屁眼,並在臭味的包圍下逐漸沒入肉洞的深處,直至城市的燈火永遠離開他們的視線。
在此同時,巨大的手指刻意從下方搗弄、壓迫,而巨大的屁眼也十分配合地在有力伸縮,好把緊貼上去的城市弄得更加細碎,如此一來就能更順利地被肛門吞入。
支撐城市的岩層不斷化為落石,從巨大手指的指縫間落下,砸在如今成為一個大洞的街道舊址裡。
但是,掉落下來的建築碎片卻不是很多。因為市街上由人類所建造的所有東西,即使已被徹底粉碎,也都還是被強行塞到了巨大女人的肛門裡。在地表上被裂解成無數小塊的街道,如今全部都堆積了在廣闊的女人直腸裡,甚至在肉壁上一塊塊重組起來吧。
紅髮的巨大女性想要什麼,其實已很明顯。
因此當巨大的手指再度伸向城市時,也沒人覺得這次的結果會有哪裡不同。
地震再一次廣泛地傳開,受傷的地殼再度裂開無數的裂縫;離球場更遠的一塊市區被抬昇了起來,速度更快,卻反而更平穩。也許那紅髮的女性自己也正在學習控制力度吧,這次倒塌在她手上的樓房數量並不是很多。
但是,當街道貼上那巨大肛門的括約肌時,所有的樓房還是在眨眼間就毀滅了。
數萬的市民發出各式各樣的哀號,被迫黏在那粉紅色的肉縫上,最後則被巨大的手指硬生生給塞到了直腸裡,與先前被吞沒進去的十萬個受困者待在一處。
當肛門閉上的時候,不管裡面原先發出的是多大的慘叫聲,也都會在瞬間消失,連一點聲音都傳不出來。
城市已經被連續挖走了兩塊,地表上留下凡人無法橫跨的兩個大洞,但紅髮的女性似乎仍未滿足。
她的手指再次戳向了街道。
可是,這次只伸來左手的食指。
被流出肛門的分泌物弄得黏呼呼的指尖,在擠滿人潮的大街上,輕巧地降下了。
大肆尖叫的人們拼命推擠起來,但誰能躲過寬度比馬路更寬的手指?因此人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散發出臭氣的手指尖往自己逼近,並沿路摧毀礙事的建築物。
緊接著,巨大的手指利用上面塗得滿滿的分泌物,將路上的人與車依序沾粘起來,就這樣將之完全固定在指尖上。沒有工具在身邊的路人自不用說,就算是坐在車裡的人,不管駕駛多麼努力去踩下油門,車輪也總是在空轉,好似陷入積雪的泥地一般。
在以沉穩的和緩動作掃過三條街道後,巨大的手指已經撞塌了數十棟樓房,同時也將超過三千個人給黏在手指頭上。
然後,毫不令人意外地,粘著人車的巨大手指,直直刺入了肛門裡面。
當黏在手指上的這些人滑過溼潤的括約肌時,三千多人無不發出一陣沙啞的尖叫。
但是,他們並沒有立刻被關在直腸的監獄裡。
長著紅色恥毛的巨大女性,在將手指戳入肛門約一半的時候,忽然間停住了。一些貼在括約肌上的人頓時有種窒息的感覺,他們的臉被緊緊埋在粉紅色的肉壁上,幾乎沒有一點空隙。
但那難受的時刻並未持續太久。
因為,巨大的女性突然改變了主意,開始把手指又縮了回來,讓原先已進入直腸的受困者又被拖了出去。
難道是打算放走人們嗎?
不,當然不。
就在受困者以為自己還有希望的時候,女人的身體忽然抖動了起來,讓小小的人們頓時摸不著頭緒。
然而事實上,紅髮的巨大女性,其實是為了那不單純的念頭,而忍不住在偷笑。
轉眼間,好不容易才再度見到城市燈火的那些人,又被巨大的手指猛地擠壓到了肛門裡。那厚實的括約肌絲毫不肯替這些脆弱的生物作保留,黏在手指上的人們紛紛被夾緊的肛門使勁輾過身體,幾乎都快要爆裂了開來。
然後,又再一次被拖出肛門口外。
巨大的女人把自己的手指當成按摩棒,來來回回地在屁眼內外抽插。而沾粘在她手指上的數千個人自然也跟著被不斷輸送,就這樣一次次地被她縮緊的括約肌輾過身體,即使昏死過去也沒被放過。
而在迅速的抽插動作刺激下,紅髮的女人似乎也覺得很興奮。只見她全身都逐漸抖動了起來,連帶讓地面也引發大地震,令山崩的聲響從城外遙遠的山區不斷傳來。
龐大的屁股在城市上空激烈晃動著,毫不避諱地展露出淫蕩的姿態。
緊接著,某種誰也沒聽過的不祥聲響,突如其來地迴盪在半空中。
等地面上的人們注意到的時候,他們已經置身在連暴雨都不足以形容的瀑布底下了。
被粘著數千人的手指進進出出,敏感的肛門為女性帶來無比的快感,最後終於從腸內爆發了潮吹。
大量淫液就這麼噴濺在地上,將樓房都給沖走,徹底改變了都市街道的佈局,更令數萬人被捲進腸液的洪水裡,就這麼被沖得連影子也沒剩下。
而跟在洪災之後發生的,則是或許在未來的數百年間都無法散去的、包圍了這座城市的濃濃惡臭。
在仍滴著少許淫汁的肛門口外面,因為即時拔出的關係,那三千多人仍黏貼在巨大的手指頭上,但現在他們之中沒有一個還能動彈。
享受過用肛門自慰的舒服快感後,紅髮的巨大女性重新將手指探入屁眼。這次她確實把手上的乘客給送到了直腸裡,讓人們落在那溼潤又黑暗的腸內肉壁上,並絕望地面對令人窒息的惡臭淫液。
在手指抽出屁眼後,重新閉緊起來的括約肌,跟著封住了腸內那極大的哭喊聲。
無法從他的視線看見那一切的帕利安,光是聽見球場後方傳來的聲音,就激動得挺直了生殖器。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實感到興奮,他對此感到無盡的罪惡與自責,但他無法使自己不激動。
事實上,他甚至在心底發出抱怨,抱怨那紅髮的淫蕩女人為何在自己雙眼看不到的地方進行自慰。
然後,他的心聲獲得了回應。
在經過一連串可怕的嘎嘰嘎嘰聲後,一陣混濁的灰煙吹向了球場,將固定在觀眾席上的眾人嗆得咳嗽連連。這些人全都不知道球場外面的市區已接近全滅,也不知道如今已有超過三十萬人被困在巨大女性的直腸裡,但他們多少都能猜到自己的命運將與外面的市民雷同。
當那沾滿塵土與汽車破片的巨大肛門出現在球場正上方僅一百公尺處的時候,五萬多名球迷當中只有極少數如帕利安那樣的人,不對自己下一秒鐘的命運感到悲嘆。
突然間,雄大的音波隔空傳送過來,震動了地面上每一件物品。帕利安知道那是紅髮女人的笑聲,他替對方能夠在這無聊的城市找到樂趣而高興,他已經忘記自己的處境事實上是非常險惡的了。
就在包括帕利安在內的極少數人對著覆蓋天空的巨大肛門發起幻想時,那個古銅色的臀部忽然抖動了起來,而周圍的括約肌也開始進行放鬆與繃緊的輪流運動。
奇妙的是,當巨大的肛門放鬆而露出些許空隙的時候,部份聽覺敏銳的人,竟然可以聽見從直腸深處傳來的呼救聲音,那是他們的鄰居在絕望境地裡發出來的嘶喊。
帕利安是可以聽得見那股聲音的人之一。
忽然間,他覺得自己又領悟了什麼事情;儘管那是太過神奇而難以說出口的,但帕利安開始覺得,或許紅髮女人的肛門淫戲並不是為了要殺死他們。
當天上再度傳來放大而模糊的笑聲時,帕利安非常確信了自己的觀點。
紅髮的女人只是想找點樂子,她會樂於扛起照顧這些「肛門寵物」的責任。
一想到這裡,帕利安身上反射性升起的恐懼感,也消失無蹤了。
當然,除了帕利安以外,五萬名觀眾的反應還是正常的,也就是陷入極度的驚恐中。
就在這樣的氣氛下,覆蓋了天空的巨大肛門,毫不令人意外地降下了。失聲尖叫的觀眾們並不知道,在他們所待的那個大型球場的兩側,已經被巨大的女人用腳刨去了極深的土壤,使這座球場變成孤立懸崖般的狀態,如此一來巨大的女人才能讓自己的肛門更加貼緊那個露天的運動場地。
蹲坐在被挖出超過半公里深的大岩坑內,紅髮的女性擺出如廁般的姿勢,然後緩慢壓下了她的屁股。
小小的球場很快就被關在陰暗的股溝裡,在那潮濕又悶熱的地方,近距離接受巨人女性出汗的薰陶。
混在受困黏膠上的五萬名觀眾裡,帕利安以著迷的眼神,望向他頭頂上距離不過十米的深色肌膚,並熱切期盼那迅速滑動下來的斗大汗珠潑濺在他身上。
不過,事與願違。滑過女巨人股溝、帶著油汗的溫暖液體,最終落了在距離帕利安超過十五公尺遠的地方。坐在那一區的受困者當場頓時昏倒過去,被強烈氣味灌入鼻腔的他們無法使自己繼續保持清醒;全身溼透的他們看起來就像是掉進了雨林泥沼裡似的,身上各處都沾到了來自女巨人毛細孔的薄薄污垢。
被悶在股溝深處的這座球場,氣溫很快就大幅上升,同時也被不斷落下的巨大汗珠弄得更加潮濕。有些地方的座席甚至被汗水沖得連根拔起,被黏在椅子上的球迷也跟著倒栽蔥滾下看台,有的甚至滾到了化為沼澤般稀泥地獄的球場內部,奄奄一息地倒在積了半米深汗水的草皮上。
帕利安幾乎是五萬人當中,最晚失去意識的其中一個。對女性臀部突然覺醒的迷戀,是促使他能保持意識的最主要因素,而其它的則無法親眼目睹那世界顛覆的時刻。
天上再度傳來雷般的笑聲。但這一次聽起來,聲音很重、很沉,彷彿只是咕噥了一下喉頭,只是一聲給自己做好準備的聲音暗示。
污穢的股間終於被拉了開來。
紅髮女人用手掐住自己的兩片屁股肉,慢慢將夾在中央的股溝敞開起來,同時也讓肛門的臭味傳佈得更加廣泛、更加濃重。
如果是那樣巨大的屁眼,是絕對可以輕鬆吞沒整座球場的。
被黏在地上的帕利安動也不動,他已心無旁騖了,雙眼只看得見那粉色的括約肌。
……噗!
在一發極細膩的放屁過後,紅髮的女巨人終於把這座完全沾染上她氣味的建築物,給貼上屁股洞了。
五萬名觀眾頓時被迫用臉緊貼著溫熱的巨大肛門。就算要呼吸,也只能吸入來自直腸深處的惡臭氣體,這讓尚能保持清醒的最後一批人也暈倒了。
意識同樣也變得模糊的帕利安,隱約感覺到球場主結構正在崩潰。連成一氣的觀眾席,如餅乾般被撕裂成一塊一塊;看台下方的建築內部則緩緩被壓縮至崩潰,球員休息室與運動商店之類的地方都被壓扁;富麗堂皇的門口大廳則更是被碾碎成一團殘渣,並在女巨人溫熱的腸液裡化為泥漿。
在巨大女人的屁眼上,能容納五萬名觀眾的大型球場,整個被壓扁了。
而且,分解開來的球場碎塊,包括黏住許多人類的觀眾席,全部都被不停蠕動的肛門括約肌,好似輸送帶那樣一點一點給吞入了腸道內。
即使對屁股有著迷戀,但在對方不知道此事的情況下,失去意識的帕利安也只能跟場中其餘的球迷一樣,被夾在建築物的殘骸裡並被送入直腸,最後停靠在完全黑暗的腸內肉壁上。
聲音又再次從高空傳來,看來紅髮的女人也是很有感覺吧?為了肛門的快樂而舒服得呻吟。
在將五萬名觀眾全數送進直腸後,蹲著的巨大女人隨手用手指捏住了球場的殘餘結構,並將之徹底磨成了粉碎的水泥塊丟棄。
在除了殘骸幾乎什麼也不剩的城市遺址上,紅髮的女巨人挺直了身子,輕鬆地伸了個懶腰,並同時繃緊了屁股的肌肉。
得到滿足的肛門又封閉起來了。
不同的是,紅髮的女人在此得到了許多新鮮的肛門玩具。
帕利安之前的猜想並沒有錯誤。
紅髮的女性不想殺死人類,她只想保留這些人,作為日後排解無聊的調劑。她會很樂意將這數萬人塗抹在自己特製的按摩棒上,也或許會逼迫這些人舔弄她巨大的肛門,總之她的遊戲方式將會是非常多樣的。
而在她用不上這些人類的時候,她會細心照顧他們,藉由將人類保護在直腸裡的方式。
大量落在腸道肉褶裡的市民,在溫暖的肉壁包圍下,最終都將被迫接受這種全新的生活。
只是,人們無法再讓自己像一個人類那樣活著。說起來,或許更像是寄生蟲吧?
在化為煙塵與大洞的城市裡,巨大的臀部消失了蹤跡,在這星球的地圖上被徹底抹去了。
此時此刻,這星球上其它城市的居民們,還很少有知道這些事情的。明知整個半球逐漸失去聯絡的行星政府,面對突如其來降臨的重大災難,可說是毫無應對的方法。
於是,隨著地表上的時區一個接一個入夜、公投結果一個接一個開出來,閃爍在這行星上的文明燈火,也逐漸一個個熄滅了。
慘禍並非永無止息。從遙遠之地帶來悲劇的使者,終將悄然退場。
只是,到那個時候,這星球上已不會再有人類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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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22 16:12:22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好的,看過以上的新聞片段後,相信電視機前面的觀眾朋友,都已經清楚知道我們這次公投的結果了。我再重複一次,本地一億七千六百多萬張有效選票中,有一億六千九百萬張選票投出贊成的意見。也就是說,我們以極高的贊成票比例,通過了這次針對退出星際國家與否的公民投票案,這個比例甚至是比學界原先普遍預期的還要更懸殊。這邊要稍微請教一下教授……」
在這家電視台的第八攝影棚裡,著名的政論節目主持人胡爾.蓋勒,已經坐在他那標誌般的、在觀眾心中直接與他聯想在一起的黃色高腳凳上,超過整整十二個小時。在這個公民投票進行的大日子裡,胡爾.蓋勒從中午開始,就一直負責主持這個以公投為主題的特別節目。他親自擬定了一份密密麻麻達的名單,讓攝影棚平均每二十分鐘就更換一次來賓,促使這些被邀請來上節目的政治家、學者與產業界人士,必須設法在有限的發言時間內提出辛辣的言論,好與立場相左的對手進行螢光幕前的較勁。
蓋勒自認是個炒新聞的高手,他擅長將意見不同的人一次聚集在攝影棚裡,以利用雙方針鋒相對的言論與衝突來製造話題,並進一步提昇節目的收視率。而他最擅長的就是利用時事背景,他是這星球上對輿論最敏感的主持人,因此當他之前發現公投的結果可能會倒向贊成退出星際國家的時候,他就開始塑造自己高舉反旗的形象,不僅在節目裡痛批行星政府是外星人類的傀儡,更親自走上街頭帶領群眾示威抗議,進一步讓他的聲望在社會上水漲船高。
事實上,私底下的蓋勒對於羅索行星該不該退出星際國家的這件事,根本一點也不關心。雖然他早上帶著攝影隊伍大張旗鼓地前去自家附近的投票所轉播他投票,但是誰也不曉得,蓋勒其實是投了張空白的選票到票匭裡,因為他真的是一點也不在乎這件事。
此時此刻,這塊地區的投票早已結束,而計票作業也幾乎到了尾聲。雖然公投的結果已經非常明顯,但蓋勒仍安排了一次論戰的高峰。他邀請幾位反對公投的著名人士來上節目,並逼迫他們說出自己對公投結果的評論。假如能因此在攝影棚內製造一些衝突,收視率鐵定會直線攀升。
不過,長時間坐在那張事實上並不舒服的高腳凳上,步入中年的蓋勒也難免渾身酸痛。於是他趁著節目進廣告的空檔抓了幾粒止痛藥,然後拿起一瓶被攝影燈照得發熱的礦泉水,打算一口氣飲下。
但就在這個時候,節目的製作人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將才正要把藥丸吞下去的蓋勒給拉到了一邊去。
「節目繼續錄影,但實況轉播得中止,時段要交給第三棚去插撥新聞。」
「為什麼?」蓋勒不禁勃然大怒:「不是說好要交給我一直主持到半夜嗎?!」
「相當抱歉,蓋勒先生,但是……怎麼說呢……似乎電視台收到一份由行星政府發來的新聞稿…」
「就為了這種理由,你讓我的節目被他們切掉?!」
「蓋勒先生,可是那是……這個……」
「算了,我才不想跟你這講話吞吞吐吐的人談事情,去把台長給我叫來!」
「這個……台長就坐在第三攝影棚的主播台上。」滿頭大汗的製作人焦慮地拿出手巾擦汗:「好像有很緊急的事情要宣佈。」
「台長自己要播?」
蓋勒大吃一驚。他知道這家電視台的台長是晚間新聞主播出身,是本地居民人人認識的超有名人物。但今天距離對方最後一次坐在主播台上的日子,已超過整整十五個年頭了。
到底是什麼重大的消息,需要勞駕退到幕後的老主播重回螢光幕?
儘管自己也很好奇,但他手上的政論節目即使不現場直播,也還是必須錄影。沒播出的部份將在明天的重播時段播出,蓋勒不可能因一時的氣憤而拒錄節目,否則電視台將因為時段的開天窗而依照契約控告他。
因此,就在不遠處的第三攝影棚開始轉播緊急新聞的時候,屁股發疼的蓋勒又坐回到那張被觀眾熟知的高腳凳上,並對那些臉色沉重的反對公投派來賓,繼續提出各種尖銳、甚至近乎是羞辱的質問。
只是,蓋勒的心底仍然對那「緊急新聞」相當在意。
第八攝影棚的錄影工作十分順利,但坐在高腳凳上的蓋勒,總覺得有哪裡不踏實。他的視線開始不由自主地瞥向螢光幕外的工作人員,因為他覺得那些人的舉動突然變得怪異,好像聽見什麼重大消息似的,個個都顯得很不安,甚至三三兩兩地交頭接耳,為了什麼事情而議論紛紛。
但儘管蓋勒相當疑惑,身為專業主持人的他,自然不會在攝影機開著的時候,從高腳凳上下來,所以他就這樣強忍著心中的好奇情緒……
直到他被迫從那幸運物般的黃色椅子上摔下為止。
正在心中規劃一個尖銳問題、好逼問那個反對派來賓的主持人胡爾.蓋勒,突然被一陣地震給掀倒在攝影棚的地板上。他那黃色的高腳凳直接翻倒在擺設了陶瓷花瓶的小桌上,將桌子也一塊撞倒,令坐在台前的來賓們一下子發出驚呼聲。
接著,那些高高懸掛在鋼鐵支架上的佈景、攝影機與大型燈具,也隨著突如其來的地震而搖晃個不停。
在蓋勒與那些與他立場相左的來賓們衝下佈景台後,一台重型的投影燈更是直接斷裂落下,將蓋勒黃色的招牌椅子給砸得稀爛。
「是地震!好大啊!」
「上上下下的搖晃好厲害!」
躲在牆角的眾人在震動停歇後,紛紛討論了起來。節目的錄影當然是得被迫中斷了,不過蓋勒卻覺得很高興,因為他終於有機會去聽聽那件「重大消息」是什麼了。
於是,他快步趕去後台,抓來一個之前曾去過第三攝影棚的節目助理問話。
「這團混亂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聽說是,東半球的城市一瞬間全失去了聯絡。」
「失去聯絡?!」
「……其實,電視台這邊從早上開始,就逐漸察覺有問題了。我們一直設法跟位在海外的記者連線,可訊號從中午剛過的時候開始,就完全斷絕了,據說其它媒體也遇到相同的情況。」
「能查明真相是什麼嗎?」
「這還不曉得。傳播局下午說是通訊用的衛星出了問題,但現在又改口了,好像是要由行星政府的本土防衛部作更詳細的解釋,所以台長才親自披掛上陣……」
談著談著,大樓又再度搖晃起來,這次的幅度還更為猛烈。
在吊掛著的燈具與佈景看板叮叮噹噹的撞擊聲下,蓋勒與節目助理先後逃向堅固的牆角處避難,但他們很快就被忙著衝出攝影棚的諸多工作人員給沖散了。
「可惡!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置身在搖晃不停的大樓裡,製作人已經開始讓節目的來賓進行疏散,看來錄影得到此結束了。
其實這樣最好,因為蓋勒不能說自己就不怕地震,平常只是在攝影機前擅長保持鎮定而已。
於是,蓋勒離開攝影棚,在錯綜複雜的通道裡憑記憶找路。他知道有一條平常很少人走動的逃生梯,因為施工封閉的關係而長期被人遺忘,但工程應該是在上週就完成了才對。
地震仍間歇性的不斷在發生,這樣的感覺令蓋勒感到非常詭異。這個城市並非少有地震,但就因為地震多,蓋勒才會覺得這種太過規律的間斷性震動,並不像是大自然該有的情況。
避開所有一股腦往樓下鑽的擁擠人潮,蓋勒走過尚未拆除施工布幕與木板的走道,推開還被油漆桶擋著的防火門,來到位在大樓後方的外置逃生梯。
結果,一推開防火門,蓋勒就知道地震的原因是什麼了。
電視台大樓的後方,本該先是一片夾在各棟高樓之間的公園綠地,然後是另一家知名傳播媒體的綜合大樓。那家新銳媒體的企業總部蓋得比這邊還要豪華,頂樓甚至設有直昇機起降用的停機坪,幾乎每樣硬體設施都奢華得叫人眼紅。
可是,在那棟已經很高了的大樓的後方,竟出現了更高的東西。
或者說,是一個人。
是一個女人。
蓋勒拼命伸長了脖子,他試圖要將那個金髮美女的樣貌看個仔細。在看清之後,他發現對方顯然是美貌相當出色的女性。若是在路上相遇,風流的名嘴必定會設法追求,但此時的蓋勒卻極不願意與對方置身在同一條馬路上。
因為,從相對的比例上來看,身高足足是對面那高級大樓三倍有餘的金髮女性,幾乎是有超過六百公尺那樣的體型!
倘若蓋勒真的在路上與對方相遇,那他絕對別想看清楚對方的長相,頂多只能看見對方的腳趾頭,甚至連那女人腳上擦了什麼顏色的趾甲油都不可能知道。
蓋勒徹底呆住了,他告訴自己這不可能是事實,而是隔壁棚的整人節目在開他玩笑。
可是,整人節目有辦法製造幻覺、以及這時而發生的大型地震嗎?
在對面大樓的後方,那個金髮美女,似乎正踏著步伐,朝這處市中心走來。在遠近距離難以判斷的情況下,原先估計的六百公尺身高,很可能還要往上修正。
緊接著,蓋勒聽見遠方傳來吵雜的引擎聲。
那不是跑車或摩托車的聲音,而是直昇機的旋翼旋轉聲。
在那棟新式大樓的屋頂上,一架新聞直昇機已待命在那裡,而一旁則有好幾個人快步衝上了停機坪。
蓋勒知道那些人並非是要去採訪女巨人,而是要逃命。
在被那新大樓遮蔽而看不見的視線後方,那處遍佈公寓與混合商業大樓的老市區,金髮的美女就站在那裡的街道上吧?體型如此龐大的她,真的能在狹窄的馬路上找到落腳處嗎?
還是說,那女巨人並不在乎腳下是否踩到了東西…?
蓋勒立刻變得焦慮起來。他的腦海浮現出一幕可怕的場景,那就是女巨人無情踩踏建築物的模樣。
會有那麼扯的事發生嗎?真的會是那樣嗎?
就在蓋勒發傻的同時,對面大樓上的直昇機已搭載完乘客,加足馬力開始起飛。
可是,金髮的女巨人已經走到那大樓的面前來。
蓋勒再次伸長脖子,他重新估算那女巨人實際的身高,但他只能抓到七百到八百公尺的這個範圍,更詳細的數字他實在說不準。
但就算是七百公尺,也已經夠可怕了,那是城裡前三高大樓的總和!
搭載貴賓要起飛逃命的那架直昇機,以極為緩慢的速度爬升高度,似乎是超載了。
看著那架慢如蝸牛的直昇機,又看著不知何時舉起右手的女巨人,蓋勒默默在心底暗叫了一聲。
『不妙啊……』
喀!
巨手打擊過去,硬生生撞斷直昇機重要的旋翼,令那飛行機具在半空中猛烈打轉,甚至有人從滑開的機門裡被甩飛出來!
但是,在失去控制的直昇機撞及地面前,金髮的女巨人又伸過來她的另一隻手。
啪!!!
猛烈的巨響在空中響起,衝擊的波動轟碎對面那高樓大半的玻璃窗,連遠在數百公尺外的蓋勒也不得不蹲低身體。
就像打蚊子一樣,女巨人用力拍了下手掌,將小小的直昇機拍扁在半空中,讓乘客與機體一同化為僅有數十公分厚度的薄餅。
然後,在女巨人重新攤開的手掌心上,出現了一灘鮮明的血漬。
當然,蓋勒知道被打扁的,不是剛吸飽血的蚊子,而是好幾個人類。
儘管在電視圈打滾這麼久,沒有從事過第一線工作的蓋勒,還不曾親眼見到人類慘死在他眼前。
他立刻就嘔吐了起來。
儘管地震還在持續,甚至伴隨起轟隆隆的噪音與飛揚的沙塵,腦袋一片混亂的蓋勒,仍舊無力使自己作出什麼反應。
當這位名主持人得以再度將頭抬起來的時候,相距約兩百公尺遠的那棟豪華新大樓,已經硬生生變成只有原本的一半高度。大樓從中段的地方被攔腰撕裂,鋼筋與水泥之類的建材紛紛爆裂成破碎狀,而分家的上半部樓層則擱在側面的噴水池廣場上,受損的結構仍不時在崩塌。
但更引人注目的是,那隻此時仍緊緊踏在破裂大樓的殘骸上、金髮女巨人塗上銀色趾甲油的巨大左腳。
只要有人掙扎著從大樓的裂口爬出殘骸,扣在上面的巨大足趾就會擠壓過去,將逃生的人徹底輾爛成塗抹在水泥上的鮮紅色肉醬。
對方是個有敵意的生物,這點不必再懷疑了。
蓋勒終於想到了自己的處境,於是他開始快步衝下逃生梯,並希望對方能在原地多玩一些時間,這樣他才有機會駕車逃離這該死的城市。
但金髮女人始終沒給他那樣的機會。
轟隆!轟隆!轟隆!
又是一連串規律的地震,震得蓋勒無法繼續走下樓梯。他被迫抱住樓梯的扶手,並從被煙塵佔據的視線裡瞥見一抹乳白色的影子,他在數秒鐘後才得知那是金髮女性赤裸的腳掌,
身高那樣高的女巨人,腳的大小當然也是非比尋常。
緩步行走的金髮女人,將倒塌的大樓殘骸徹底踩踏成廢土之後,僅兩個步伐就走了過來,並將她雪白的裸足輕放在擠滿馬路的人車之上。
在將近十秒到二十秒的時間內,金髮的巨大女性並未真正將重量放在那隻腳上。但她的大腳仍踏住了整條街上的人車,不讓任何人從她的腳底下逃出;對那些被她巨腳刮壞而崩毀大半的街道兩側建築物,金髮的女巨人也以漠然的態度去應對,視倒塌在她腳背上的建築殘骸如無物。
看見這一幕,停留在七樓高度的蓋勒愣住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該下去地面,因為他看見電視台大樓的停車場出口也被巨腳擋住,甚至有台他朋友所開的名貴跑車被壓在那腳下,只露出後面車屁股的部份。
不曉得為什麼,蓋勒直覺認定那個金髮的女巨人,絕對不會乖乖把腳提起來。
果不其然,在經歷那近乎叫人窒息的二十秒停滯後,在巨大女性潔白的光腳底下,傳出了金屬擠壓的嘎嘎聲,以及人類驚恐至極的高聲尖叫。
金髮女人將她的重量施加到那腳上了。
毫不留情,即使她知道腳底下有數百人揮舞四肢在掙扎,她還是想要重重踩下去。而她腳底下的曉小人車,當然是毫無抵抗的能力。
於是,可怕的「噗吱」、「噗吱」聲響,從逐漸與道路密合至毫無縫隙的巨腳底下,一聲聲傳了出來。
卡在腳邊的名貴跑車首當其衝,在沉重的壓力擠壓下,堅固的車底被夾扁成鐵片,而一灘鮮血則從彈開的車門裡灑了出來。
看著這可怕的一幕,蓋勒的心底卻沒有為他朋友哀悼的意思,反正本來也只是職場上的熟人。與其掛心那個被踩扁的傢伙,還不如好好想想自己該如何逃出生天。
在發覺將腳踏在大樓前面的女巨人沒有要移動的意思後,蓋勒轉身走回樓內,並在心中盤算該從哪一個出口離開這岌岌可危的建築物。
回到大樓內部後,蓋勒卻發覺走道上仍有幾名員工,而他們正圍觀著一台電視機。
明明外面發生了那麼大的事,但他們卻仍堅守在螢幕前面,到底是為了什麼?
走近一看,蓋勒才驚訝地發現,原來第三攝影棚還未清場。這家電視台的台長仍堅守在主播台前,並露出堅毅的沉穩神色,彷彿不把外面那女巨人引發的地震當一回事。
「各位觀眾朋友,這裡再跟大家重複一次,我們世界的末日到來了……」
聽見這句聳動的話,本想直接走開的蓋勒,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東半球失去聯絡的傳聞,在剛剛已經被證實了。我們至今仍無法得知東半球發生了什麼事,也還不知道是哪方勢力發動了攻擊,但這顯然是大規模的屠殺,而現在輪到我們的城市了……」
表情剛毅的老主播坐在鏡頭前面,語氣完全不帶有一絲哀愁或感傷。他就像讀稿機似的,以平順的語氣將新聞稿唸出,儘管稿子的內容是異常可怕與悽慘的事實。
大樓又再度晃動起來,看來那金髮女人又做出了某種舉動。蓋勒能聽見外頭的街道上傳來轟隆隆的爆炸聲,那聲音甚至也被第三攝影棚的收音器材給收錄到,因此將低沉的轟音即時轉播給所有的收視戶。
「對於這起大規模的意外事件,行星政府已組成緊急應對小組,試圖與入侵我們世界的巨大生物展開對話,但至今仍未能阻止對方的破壞行動……」
「去他的。」
蓋勒咒罵了一聲,隨即快步離開那群人。來自外星球的巨人侵略了我們世界?乍聽之下這簡直是一種妄想,但如今卻真實上演在他的眼前。
但,蓋勒還是自然而然地,在腦內構想出關於未來的種種計畫。
假如自己能從這場災難中倖存,他將會有無數的話題可以炒作。別的不說,光是在敵人的腳下幸運生還的這件事,就足夠讓他被塑造成一個平民英雄了。
前提是他能夠活下去。
蓋勒衝過電視台的廣告部辦公室,撇下那些表情呆滯、對著電視又哭又鬧的人,直接走到了這棟大樓的中庭。
這棟擁有四十年歷史的大樓,採用了中庭留空的天井設計,目的是兼具採光與美感,而天井旁邊還有兩座掛在牆壁上的透明電梯。在過去的四十年間,這處中庭一向是這家電視台的標誌。
為了快速抵達位在另一側的第二出口,蓋勒混進了逃難的人群裡,通過中庭並湧向那個出口處。
但此時天井上方的強化玻璃,竟突然爆裂!
「哇啊!!」
被人群推擠到後頭的蓋勒,幸運躲過了那些如雨般灑下的玻璃碎片。但搶在前頭的人可就沒那麼幸運了,他們瞬間就被尖銳的玻璃碎片給割傷,有的甚至是直接被砍斷了手或腳,倒在地上並大量出血,構成一幅駭人的場景。
由於仍一直聽見玻璃破裂的聲響,被驚嚇而逃的眾人推倒在地上的蓋勒,很自然地朝上方採光用的透明天井看了過去。
結果,他看見的是沒了玻璃的天井,以及直貼在天井外頭的某個暗紅色巨大物體。
那個物體,給人極其詭異的感覺,因為它會緩緩伸縮,好像是有生命的東西。
那也是女巨人所帶來的嗎?
還是說……那是女巨人身體上的某個部份?
就在蓋勒逐漸理解那暗紅色物體的真相時,金髮的巨大女性協助了他,讓他清楚知道自己的猜測事實上並沒有錯。
噗~~!!
一股強烈的下沉氣流,從破裂的天井灌入電視台大樓裡,將各個樓層的裝飾物全被吹翻,更讓底下位在一樓的人被掀飛得在地上打滾。
之後,異樣的臭氣瞬間籠罩了四周,令蓋勒與其它人急忙掩住口鼻,但仍抵擋不住那徹底混入空氣的濃重臭味。
那女人竟放了個屁!
蓋勒簡直不敢相信對方會做出這種舉動,這真是傷風敗俗!他向來認為自己是個夠離經叛道的情場浪子,從沒碰過什麼不敢玩的東西,但他絕對會痛扁一個敢在他臉上放屁的女人。
只是,現在的蓋勒不管怎麼揮拳,大概都沒辦法讓對方有感覺吧?
在屁的暴風橫掃過大廳後,覺得應該能夠趁這個機會衝到大樓出口的蓋勒,一馬當先地從倒地的人群中衝了出去。看見他舉動的眾人馬上也緊跟其後,作為名人的蓋勒在此時很自然地影響了人們的行為,大家都認為跟著那樣有名的人是不會走錯。
在衝出去以前,蓋勒以為女巨人的惡劣行徑,最多也就是放屁而已了。
但是,很不幸地,他向來自豪的敏銳直覺與判斷力,這次輸給了那惡毒的巨大女人。
而那個原因,或許就是因為他太過自信,自以為見識過世間所有不入流的一切。
當古怪的噪音伴隨著一陣黑影,將正奔過大廳的蓋勒籠罩起來時,老練的政論名嘴即使不轉過頭,也知道自己突然落入了悲慘的絕境裡,他甚至沒時間咒罵自己為何會一時大意。
噗轟!!
假如他會出手毆打一個朝他臉上放屁的女人,那他該如何教訓一個在他頭上大便的女人呢?
蓋勒沒有思考那種事情的餘裕。
因為,緊跟在那古怪的噪音之後,一沱濕滑、帶著惡臭、如同一個冰箱般大的軟糞,從破裂的天井上掉了下來。在撞碎樓內與天井相連的走道與窗台後,轟隆隆地砸到了蓋勒身上。
儘管那糞便感覺起來跟沼澤的爛泥巴一樣鬆軟,但實際上卻是有著接近一噸的重量。
知名的節目主持人當場就被砸爆了。
而構成那令人意外的質量的東西,跟著在大廳裡剩餘的人們眼前曝光。那是一具具血肉被消化殆盡、如今只剩下乾枯白骨的人類遺骸。貼在巨大糞便的表面,或是夾在中間,以各種古怪的姿勢歪七扭八地暴露著。
或許是惡臭,或許是景象太過駭人,跟著蓋勒衝上大廳的人們一下子尖叫起來。幾乎所有人都像木頭般楞在原地,他們看著完全被壓平在糞便底下的名主持人,看著僅有衣角露出來的那塊部份,似乎完全忘記自己同樣也置身險境,且這次那女巨人將不再用任何聲音作為警告。
當天井下的空氣急速變得惡臭的同時,一條極粗的堅實大便緩緩降了下來,就在大廳裡那些走投無路的人群頭上。
與女巨人直腸內的那一部分保持相連,未被肛門切斷的大便直接壓到了人們的身上。多數被嚇傻的人一直要等到自己被黑影吞沒才驚覺危險,但他們已經無法在這四處被殘骸堆滿的大廳裡找到出路。太多的建築碎片被那排泄物撞垮並落在一樓,讓大廳裡的數十人形同被困在牢籠裡,而巨大的大便則從上方不斷壓縮他們的生存空間。
這些電視台的工作人員與來賓,無不在絕境裡又哭又鬧。他們瘋狂尋找任何一處可以躲避的空隙,但那堅硬的大便實際上是佔據了整個天井的空間,幾乎把僅存不多的燈光照明都給遮蔽。
於是,無路可逃的這數十個人類,只能眼睜睜看著大便的高度越降越低,從逼近他們的眼前,到真正碰觸在他們的頭頂上。
被巨大的女性給擠出肛門的排泄物,現在已經是跟這棟大樓相同的高度了。排泄物的底部在天井下壓倒著數十個人類,這些無助的人們只得伸手用力抵抗。他們彷彿要試圖合力接住女巨人的大便,一個接一個用手臂將糞便扛起,同時也跟不斷奪走他們體力的濃烈惡臭持續對抗。
有那麼一瞬間,人們以為自己真的可以扛起巨大的排泄物。
但是,那只不過是個幻覺。
將自己的廢棄物拉長到不可思議的長度後,蹲坐在電視台大樓上的巨大女性喘了口氣。她不可能透過大便去感受那些被困在天井底下的人,因此她也不曉得自己其實正用連她也沒想到的殘酷方法在虐殺一群人類。尚未將糞便從肛門上切斷的她,實際上是給予了那排泄物一股拉力,使其不讓全部的質量都施加在地面上。天井裡的人們因此以為是自己頂起了巨大的糞便,渾然不知那大便其實根本還沒有真正地被排出。
因此,當巨大的女性終於開始使勁、憋緊肛門慢慢將大便夾斷的時候,吊掛在半空中的巨大排泄物,也因此跟著緩緩落下。隨著肛門持續切斷大便,大便的底部就更往地面接近,並逐漸接受重力的統治。
當巨大的女性在臉上逐漸露出舒服表情的同時,發覺糞便又開始往下擠壓的那些受困人類,則是發出了悲苦的哀號聲。那數十個人很快就被壓倒在大便底下,沒有人能再撐起身子站立起來。他們的肚子與臉部完全被女巨人的糞便壓緊,而且那大便還在持續向下擠壓。不斷閉緊的暗紅色肛門正奮力想切斷那排泄物與自己的連結,但過程卻又是非常緩慢,讓下方的人群忍受了一段難以想像的長時間折磨。甚至當人們的頭蓋骨被擠壓到有如瓜子般扁平的時候,這些人的意識都還是極度清楚的。
當然了,愉快地進行著排泄行為的巨大女人,是一點也不知道天井裡面發生的事。便秘的她讓排泄物花了數分鐘時間才將底下的人們壓扁,那數分鐘對受害者來說,或許就是永恆的地獄。
但是,假如讓巨大的女人知道天井裡面發生的事情,她或許只會變得更加興奮。因為她與那些同伴來到這個行星的目的,不單單只是把這裡當成廁所而已,更是要虐殺那些比廁所蛆蟲都還不如的卑微人類。
她們不管這些舉動的背後有什麼用意,她們就只是想這樣作。
就在這一天,製作了許多出色節目的電視台,與忠實收看這些節目的廣大觀眾,都先後慘死在巨大女人的腳下、屁股下,以及排泄物底下。任何一個會動的東西,都是這些女巨人的攻擊目標。她們總是有辦法將大便排泄在任何一輛高速行駛的汽車上,或是一群狂奔不停的人們頭上。
最終,能夠留在這片荒蕪大地上的紀念碑,或許就只有不斷堆高的惡臭排泄物吧。
在未來,不會有人記得這裡曾存在過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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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22 16:14:39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楼主的搬运呀,现在没有梯子都不知道怎么上g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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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22 16:16:09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6】
 
 
在蒙狄洛教授所居住的城市,公民投票的開票過程正持續被播報出來,而結果也不令人意外,是有超過九成的有效票投下了同意退出。
或許,全世界那些早已開完票匭的地方,現在都正等候這個城市的開票結果。
在咖啡廳坐了幾乎一整天的蒙狄洛教授,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如此心想。因為在這個星球上,他所定居的城市,剛好位在換日線的東方,因此確實是整個行星上最晚結束投票的地區。
收到開票結果的行星政府,以及那個神秘的星際國家,到底會做出什麼反應呢?
蒙狄洛教授思考著許許多多的事情,突然之間,發覺連他愛喝的咖啡,都變得難喝了。
也許,這正是要他早點返回宿舍的暗示。畢竟從昏暗的天邊正不斷傳來雷聲,看似就快下起大雨,而沒帶雨具的教授並不想跟個傻子一樣在街上冒雨走路。
於是,教授結過了帳,推開店門,快步走向學校宿舍的方向。
一切的行動都有跡可循,一切景物都看似是如此自然、如此平常。
可是,蒙狄洛教授的內心卻在悸動。
他知道這兩天一直有個冒失鬼在找他,他從沒忘記過這件事一秒鐘;他當然也明白對方可能還在學校等他,而那人或許會對故意做出怠慢表現的蒙狄洛生氣,又說不定對方其實就是來意不善。
如果是那樣的話,就請求學校警衛的幫助吧!
在心中盤算了各種可能性的蒙狄洛教授,步伐越發變快,幾乎到了小跑步的狀態。因為對他來說,這就好像買了張刮刮樂彩券。在刮除銀粉之前,誰也不會知道有沒有中獎。
這時候的蒙狄洛完全不曉得,自己中到的是規格外的超大獎。
走著走著,學校大門那醒目的科技化金屬外觀,已經出現在年輕教授的視線裡。那名年過五十的警衛坐在夏天據說會熱到讓人中暑的金屬小屋裡,安靜地用小型電視機收看公投的開票過程,而他的身旁沒有任何人存在。
「嗨,聽說有人找我?」教授走到門邊打了招呼。
「哦,是蒙狄洛教授啊!真不巧,來找你的那個人,兩分鐘前離開了。」頭髮禿光的中年人警衛用手指了個方向:「我看他朝第五大道的車站方向去了,你現在追上去,或許還見得到。」
「別說笑了,我為什麼要……」
正想一口回絕警衛的提議,可蒙狄洛卻又覺得,那個人或許真有什麼要緊事得來見自己。這並不是他平日的思考模式,往常的他一定會就此把訪客的事拋到腦後,但今天卻無法這樣。
曾經有先賢說過,當人生遇上最重要的轉折點時,命運自會做出安排,剩下的只有聽天由命。
「那個人,長什麼模樣?衣著呢?」
「啊,是很顯眼的穿著,教授你一定認得出來。」警衛比手畫腳地形容著:「是個個子很高、體格瘦弱的男人,外表上看來跟教授你差不多歲數;他身上穿著件長到膝蓋的大衣,而且是棗紅色的!哈,要在路上看見那種打扮可不容易!」
「我知道了,謝了!」
在天邊持續不斷的雷聲下,蒙狄洛將外套借放在警衛室裡,自己則快步衝到校外,在熙來攘往的人群中尋找那紅色的身影。
他很快就找到了。
那個人,果然是個模樣古怪的傢伙。穿著一身老氣的紅色大衣,在第五大道的地鐵車站出入口旁蹲坐著,模樣簡直有如一個流浪漢,似乎相當無精打采。
看見那個樣子,蒙狄洛難免要猶豫一下,但他最後還是走上前去與對方搭話。
「我就是蒙狄洛。」他開門見山:「先生找我,可是有什麼事?」
「………」
聽見這個名字,那個理應是訪客本人的紅衣男子,卻依然蹲坐在人行道上,完全提不起精神。
過了一段時間後,男人才站了起來。他的個頭大概剛好是在一米八上下,與教授相比約是高了半個頭,年紀則應該是很相近,但那憔悴臉龐上露出的神韻卻好似老了十歲。
「是蒙狄洛先生嗎……?」神秘的男子終於正眼看向了教授:「我在學校等了你一整天。」
「真是抱歉,但我行程忙碌。」教授並未因對方不怎麼有禮貌的口氣而發火,反倒和顏悅色地說:「我個人是希望,每個訪客在要求跟我見面之前,能夠將自己的身份與來意說明清楚,這樣我比較好作安排。」
「好作安排?嗯……確實如此,是我失禮了。」
被蒙狄洛這樣訓話過後,男子臉上的表情顯得更憔悴了。他定睛朝年輕教授的臉上看了看,但那樣的舉動卻讓蒙狄洛很不自在,尤其是對方的神色明顯轉變成帶有悲哀的成份。
明明失禮的是對方,為什麼自己還會被對方覺得很可悲呢?這下子可讓蒙狄洛感到很光火了。
「對不起,請原諒我的冒失吧。其實並沒有什麼重要事情,我就此告辭吧。」
「等一下!」蒙狄洛攔住了想要離去的男子:「你等了我一整天,現在卻說沒什麼重要事情?這並不合理吧!」
「蒙狄洛先生……」紅衣男子轉過頭來,臉上的表情依舊是苦澀的:「在這個世界上,有些話題一旦錯過時機,就變得一文不值,這樣的事情您應該也理解吧?」
「是的,我理解,但我不喜歡別人不把事情說清楚。」教授怎樣也不打算鬆讓步:「總而言之,你先把你的來意跟我講清楚,讓我來決定那是不是有時效性。」
「……很抱歉,可是我想,那已經不是需要我來解釋的事情了。」
紅衣男子思量了一下,突然提議道:「不如我們去個地方,讓您親眼看看我所說的事情……或說是我原本想帶來讓你知道的事情,是有怎樣的面貌吧!」
「只要是公開場所就沒問題。」
蒙狄洛的好奇心完全被挑起來了。對方越是神秘,他就越想知道真相,但他並不會因此而忘記要保護自己的人身安全。
因此,當知道對方邀請他前往的地方,是城裡最著名的摩天樓觀景台時,蒙狄洛便立刻決定要跟對方繼續周旋下去。在那種人來人往的地方,想必也出不了什麼亂子。
在搭乘高速電梯通往觀景台的時候,蒙狄洛一直在注意對方臉上的表情,但那張撲克臉卻一點都沒有變化。
「來吧,蒙狄洛先生,這個方位應該是最早看到的。」
走出電梯的紅衣男子,直接走到了面向東方的落地窗前,並伸手向蒙狄洛示意。「利用這具望遠鏡,將視線放遠的話,應當可以看見這片平原盡頭的山脈吧?在那個山腳下有幾個散落的城鎮,你不妨先觀察看看。」
「觀察?別說笑了!白天的話也許可以,但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啊!」
走到窗前的蒙狄洛教授,儘管滿腹懷疑,但還是依照男子的指示,往付費望遠鏡的投幣口丟入一枚硬幣,然後將鏡頭轉向東邊的平原,朝所能看見的極限遠處張望過去。
至多只能見到一些閃爍的城鎮燈光——教授打從心底如此相信。
可是,事情卻與他的認定不一樣。
攀空的火焰在遠方搖擺,高度遠勝覆蓋著白雪的群山;龐大的黑影在被火光照亮的夜空下舞動,不時掃起地上大量的塵埃。位在平原盡頭的那幾個小型城鎮,在激烈擾動的陰影底下燃起黑煙,又好似有前所未見的龍捲風在該處肆虐,令無數奇形怪狀的破片在火焰中騰空飛舞。
抓住望遠鏡的年輕教授,全身的神經都忍不住繃緊了起來。
蒙狄洛驚訝地朝紅衣男子看了一眼,但對方卻十分冷靜,而且什麼也沒說。這讓他不由得親自檢查了一下望遠鏡,好確認對方沒有在上頭動任何手腳。
在確認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之後,兩名男子陷入了沉默狀態。他們站在高七十八層樓的觀景台上,擁有這個城市最好的視野。紅衣男子之所以讓教授來此,顯然是要他看清楚遠方所發生的事。
漸漸地,閃動在遙遠天際的那片火光,即使不用望遠鏡,也能用肉眼輕易看見。
於是,置身在觀景台上的人們紛紛聚集到了東方,在大型的落地窗前議論紛紛,討論遠方是否發生了什麼重大災害。
「……你知道那是怎麼回事,對吧?」
在吵雜的人群聲中,蒙狄洛與神秘的紅衣男人走到觀景台西側,在一個相對人少的地方悄聲說話。
「那是已經降臨在這個星球上的事情……」紅衣男子停頓了一下:「也是我本來要借助你的力量、試著在最後關頭阻止發生的事。不過拖到現在,早就已經來不及了。」
「那到底是什麼事情?!」
「哼……就是這個人類社會、這個星球的末日啊。」
「末日?別開玩笑、別開玩笑了!那種在電影裡才會出現的東西……」
「但你確實親眼目睹到了,不是嗎?」紅衣男子反駁了抱持否定意見的教授:「那樣龐大的火焰,那樣混亂的地表,儘管看似是遠方一個不起眼的光點,但實際上在那裡,卻代表著一場正在進行中的大型虐殺!那五個城鎮的數十萬個居民,此時正困在他們無法想像的絕境裡,被迫交出他們可貴的生命!而原本能避免這一切的機會,卻因為某人的怠慢而白白地浪費掉……」
「……你!不要說得好像我有錯!」
蒙狄洛自認是個脾氣彆扭的人,他在同儕的眼中是個固執的傢伙,但此時選擇逃避現實並不是好事。
「假如這是真正的『末日』,你為什麼不採取更積極的行動?!」年輕教授一把抓住紅衣男子的衣領,扯著他,逼問著這個可疑的人:「你似乎知道一切,不,你根本預料到了一切!若你知道會有無數生命為此犧牲,那你應該去警告這個星球的政府!為什麼會來找我這樣一個老百姓?」
「老百姓?不,蒙狄洛先生,你不只是個老百姓,你非常特別。」被揪住領口的紅衣男人,臉不紅、氣不喘,以平淡的口氣解釋道:「你應該還記得三個多月前,那張由行星政府的官員送到你手上、而你也親筆簽名了的星空邀約吧?」
「星空的邀約?」
蒙狄洛楞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想了起來,當時確實是有這麼一回事。
以星際社會的學術交流為名義,行星政府送來了一份邀請函,想請蒙狄洛以人工智慧的未來發展為主題,在半年後即將興建完成的衛星宇宙港上發表演講。這並非是他個人的殊榮。在整個羅索行星上,至少有三百六十人接到這樣的邀約,而他們大部分都同意並簽了名。
但那只是個簡單的學術活動,難道背後有著什麼特殊意義?
「蒙狄洛先生,你的聰明才智,不只是被這個星球的人認可呢。」
紅衣男子趁著蒙狄洛分心的時候,一把推開了對方,然後重新整理起自己的衣領。他的態度自然而不失穩重,一點也不像是在面對重大的危機,更不再有丁點後悔或遺憾的意味。
在此同時,聚集在觀景台東面的遊客們,發出了極大的驚呼聲。
蒙狄洛轉頭一看,只見城市的東邊遠方,忽地升起一顆極端龐大的火球,而火球則照亮了一個隱藏在黑夜中的身影。
一個比高山還更加巨大的女巨人!
身體龐大到不可思議的神秘女性,大步漫遊在平原上的田野地帶,並在沿途所經的每個小鎮製造破壞,用她腳上穿著的厚底皮靴無情地將建築物踩碎。任何一個來不及從她腳下逃開的人,也都遭到了粉身碎骨的命運!
根本不需要望遠鏡,也能清楚看見那一切。
置身在不斷發出尖叫的人堆裡,身旁盡是慌亂推擠的遊客,蒙狄洛彷彿全身都失去了力氣,只得慢慢走到一個無人的角落裡蹲著。
面對世界,他並不謙卑;他曾以為自己什麼都懂,以為這世上沒有不能理解的事情,怎奈現在就活生生出現了一個女巨人,一個在物理上不可能存在的生物。
「蒙狄洛先生……」
紅衣男子從擁擠的人群裡脫身,走到年輕教授的面前,同樣也蹲了下來。
在這個時候,遠方那個巨大女人的踏地聲與震動,已經可以在這裡感受到了。圍住觀景台四面的大型落地窗,也開始嘎嘎地顫抖起來,並發出惱人的摩擦聲。
「這個星球,這個名為羅索的美麗行星,原本有機會迎接一個美好的未來,但命運之神並沒有眷顧你們。」紅衣男子終於說出了真相:「我並不會說那是你們自己的責任,因為這原本就是一個陷阱。你們遇上的是一群信奉著全宇宙最偏激理論的人,他們擅長用各種惡毒的奸計測試別人,然後再給對方安插莫須有的罪名,就此將一個人類社會從宇宙中不留痕跡地抹去。」
「你、你說的難道是……!」
「啊,沒錯。」
紅衣男子伸出手,用指尖托住了蒙狄洛教授的下顎,讓全身都喪失力氣的年輕學者得以抬起頭來。
在持續發生的地鳴與震動中,男子們的視線交會了。這個動作已足夠傳達必要的情報,因此蒙狄洛的表情頓時變得扭曲起來。
「你們啊,是被懲罰的。」紅衣男子的眼神毫不閃爍:「為了懲罰你們退出星際社會的愚行。我本有機會阻止這發生,可是你卻……」
「你這傢伙!」蒙狄洛大吼起來:「別把責任都推給我!倒是你們,有什麼權力做出這種事?!」
「權力?呵呵,將毀滅與羞辱帶來這裡,不是因為我們有權力,而是因為我們有能力!這道理不是很簡單嗎?你的智慧難道還不夠讓你想通這點?難怪人家都說羅索人的腦力不怎麼樣……」
「廢話少說,我對你的諷刺不感興趣!」
「看來你還是不懂呢……不讓你看更多不行啊!」
「你要幹麼……嗚!」
抓著年輕教授的下顎,紅衣男子硬是將蒙狄洛的視線,扭轉到東面的方向。
透過因震動而顫抖不停的落地窗朝遠處看去,女巨人的軀體看起來更加龐大,似乎已經逼近到城市外圍的郊區地帶了。
那裡是這城市人口最密集的平價住宅區,每平方公里有超過六萬個居民,滿街都是七、八層樓以上的住宅公寓,而巷道則因為缺乏規劃的關係而十分狹窄。
假使女巨人以那樣龐大的身體,在住宅區裡隨意走動的話……
蒙狄洛也有一些朋友住在那裡,他不禁為那些人捏了把冷汗。
「瞧,你看見了嗎?看見了嗎?她是一個身高超過一千兩百公尺的女人!」紅衣男子樣貌猙獰地大叫:「她是這宇宙中最美好的存在,有人類無法比擬的力量與容貌,連核子武器也無法殺傷她!蒙狄洛先生,你曉得我們所生活的銀河系,到處都是像她那樣的巨大女人嗎?在一個充滿這類女巨人的世界裡,難道真的存在所謂的公平嗎?聰明的教授先生?!」
「嗚……」
被紅衣男子掐住臉頰,年輕的教授壓根發不出聲音,但他能感受到對方的情緒忽然變得激動。
「要我說的話,公平啊……」
忽然間,紅衣男子一把抓住蒙狄洛,將他輕鬆拖到東面的落地窗前,在女巨人猛烈的跺地震動下,以最好的視野觀賞這個城市即將迎來的末日。
「公平,就是宇宙的萬物,都被死神熱情擁抱的那一刻。」紅衣男子在教授的耳邊低語:「只要這世上還有生物活著,真正的公平就不會來到!尤其天資聰穎的教授您,最沒有資格嘟嚷不公平這回事!」
「你、你說什麼……」
談話間,整個觀景台上的遊客,都已經逃之夭夭。他們目睹筆直朝這城市走來的巨大女人,目睹那雙堅硬的皮靴踩碎房屋與車輛,因此他們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逃命。
不過,還能逃到哪裡去呢?
地震的幅度依然在持續增大,老舊的住宅區裡傳出了悲鳴。本該度過平穩一夜的居民們尖叫著衝上馬路,急於逃亡的他們將所有窄小的巷道填滿,但巨大的女人卻仍舊踏著無情的步伐朝向他們……
「看仔細點,蒙狄洛先生,這不是常有的景色。」紅衣男子索性將教授的臉壓了在玻璃窗上:「你看見那條滿佈紅光的細線嗎?那是這座城市的主要幹線,滿滿的車輛將道路堵塞得水洩不通,至少有兩萬人聚集在那裡吧!可是他們被周遭的大樓阻擋了視線,因此不知道那巨大的女人正朝他們走去。可是您瞧,我那位可愛的女下屬多麼好心,一直在幫人們踢垮那些阻礙視線的大樓呢!」
在紅衣男子的強迫下,蒙狄洛被逼看見那可怕的一幕。
整個城市的燈光都在跳動,因強烈的地表震動而忽暗忽明;各種物體接觸摩擦的聲響從所有地方傳出,路上的車輛都在晃動,失去控制的駕駛人更把車子直接撞向了路邊,在滿是逛街人潮的鬧區裡翻滾飛撞。
緊接著,夜色之中,虐殺的巨大女神以腳當作收割生命的鐮刀,從已是一片廢墟的市郊地帶,踏著沉重的腳步,鞋底貼著充滿逝去生命的泥灰,以神氣的姿態君臨了這無力的城市。
當女巨人提起腳尖的時候,一整排新蓋好的豪華公寓,雖然使用的是上等建材,卻也瞬間被襲擊過來的皮靴尖端給踢碎。一層層的樓面像豆腐一樣崩垮,裡面的住戶全都被壓死在鞋底與鞋面之間的縫線上,不然就是孤注一擲地往下跳,選項就只有被壓死與摔死兩種而已。
超巨大的黑色皮靴接連朝人類的住屋上跺腳,將低矮的老公寓與平房連同住戶一起踩爛;高達二十樓的大廈還不及她的膝蓋高,被那女人套著深色絲襪的小腿輕易地撞碎。樓內的物品與住戶跟著混在殘骸裡噴灑出來,有的勾在絲襪粗糙的表面上被纏住,有的在巨大長靴的光滑皮面上滾動,隨後朝擠滿驚恐人群的大街上墜落。
就算有人能幸運停留在巨鞋的表面上,那惡毒的女巨人之後也會故意甩動足尖,將那些生還的人類一口氣甩飛到數百米遠的地方。
而在那雙厚度超過五層樓的巨鞋底下,車輛化為扭曲的金屬團塊,路人變作紅色的肉渣,各自在巨鞋的溝槽裡塞住。整條馬路上的東西都在龐大的壓力下變成糊狀,如口香糖的殘渣般貼在鞋底,並一次次受到巨大女人猛力的跺腳而改變形狀。
即使沒被巨大的腳踩中,街上的人也難逃這些不斷散落下來的大樓碎片。大量的死傷持續在城內發生,或許光是慌張的駕駛者所造成的車禍,就已經殺死了上百人也說不定。
蒙狄洛並沒有尖叫,但他已經渾身發冷,喉嚨也乾得幾乎快要裂開。畢竟沒有人會在早上起床的時候,意識到這美好的一天,竟然會是整個星球的末日。
在充斥著恐慌與死亡的市區裡,卻不見警察或軍隊出面。即使一看就知道不是對手,但這些身為人民公僕的單位全部銷聲匿跡,也難免讓把一切亂象都看在眼底的蒙狄洛起疑。
終於,年輕的教授從市民不斷被巨腳屠殺的殘酷場景裡回過了神來。
他猛地反轉身體,將壓在他身上的紅衣男子摔倒在地上,以俐落的動作反制了對方。
「底子不錯嘛。」被反過來壓制在地上的紅衣男子,竟還有心情讚美教授。
「立刻停下這一切!」憤怒的蒙狄洛吼叫起來,
「辦不到。」紅衣男子竟咧嘴露出了笑容:「你以為我有權力操縱這一切?不,大錯特錯!你可以當我是個普通公務員,因為這真的就是我的生活!只要上面發來命令,我就順從他們的指示,前往每一個被選定了的星系去執行毀滅。在那些大人物的眼中,我也只是件工具,你覺得工具有跟使用者討價還價的餘地嗎?」
「卑鄙的外星人類!」咬牙切齒的蒙狄洛恨恨地說道。
「不,這不夠,你大可以用更惡毒的言詞來詛咒我們。」紅衣男子冷笑著,同時用手指了指窗外:「因為那女人真正要對這城市做出的事情,遠比用腳踩踏還更加惡劣。」
「什麼…?」
聽見這樣的表示,蒙狄洛忍不住心頭一驚,接著就飛快衝到了東面的窗前。
在距離這座高樓不及一千米遠的地方,體型龐大到不可思議的那個外星女人,竟開始解開自己繫在下腰的短裙,然後又扯破自己的褲襪,模樣十分粗魯放蕩。
鑲著金屬扣環的皮製短裙忽地落在地上,金色的鐵環重重撞擊在商業大樓的樓頂,將整棟建築物轟得稀爛,而極大的皮裙則隨之覆蓋在混亂的殘骸上。
而在扯破自己的深色褲襪後,女巨人那長著淡黃色恥毛的私密股間,也跟著裸露了出來。
蒙狄洛完全無法想像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雖是教授,但他同時也是個二十多歲、正值青壯年的男人。一看到那充滿淫靡氣息的女性私處,而且還是如此巨大的尺寸,他難免也會往色情的方面進行聯想。
難道那女人要在對她來說比模型都還不如的細小城市裡,表演什麼成人電影的情節嗎?
「從你臉上的表情來看,教授你一定是想到什麼色情的地方去,對吧?」
紅衣男子大聲嘲笑著蒙狄洛,令那年輕的學者面紅耳赤,但他卻又馬上改變了口吻。「你會那樣想,也是很正常的。但是錯了,答案不對。在人類的日常生活裡,應該不是只有那檔子事,需要把私處給裸露出來吧?」
「………」
險些要脫口說出「還有什麼事」的蒙狄洛教授,硬是將幾乎說出口的話給忍了下來。
如果女巨人是想要羞辱這個城市的話,應該還有更完美的方法。
只是,那真的,太過難以形容。
紅衣男子與啞口無言的蒙狄洛一起站在窗邊,看著那身高一千兩百米的女巨人將自己的褲襪完全扯破,令大塊碎布掛在成堆傾斜的大樓上。
然後她蹲了下去,徹底將隱藏在臀肉間的股溝露了出來,雙手則抱在腰上。
這完全就是要上廁所的姿勢。
那條埋在肉裡的深色縫隙一敞開來,就散發出不可思議的味道,令街上逃竄的民眾紛紛掩鼻。成千上萬忙著在狹窄道路上奔逃的民眾,沒多少人願意抬頭往上看一眼,因此人們絕大多數都不知道,一個正有力伸縮著的巨大肛門,正高高掛在他們的頭頂上。
但在真正的災禍出現之前,金色的先鋒會早一步出來開路。
從被肉唇覆蓋起來的女性私處裡頭,隆隆的聲響由小而大慢慢響起,這怪聲終於讓底下市區裡的民眾暫停了腳步。
數以萬計的市民仰頭朝天空看去,卻看不見雲朵或星光,有的只是正開始滴出液體的女性股間,有的只是一個一千兩百米女巨人的神秘私處。
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同時,殘忍踩死數十萬人類的巨大女性,隨著股間急速射出一股洪流,臉上跟著露出了一抹放鬆的愉悅表情。
嘩啦嘩啦嘩啦嘩啦………
膨大的水聲讓發呆的人們驚醒過來,但他們就算拔腿狂奔,也已經太遲了。
比暴雨更加猛烈,勢頭有如水庫決堤一般、淡黃色的女巨人小便,朝地面灑下了。路上的人們所體驗到的,並非是下雨的感覺,而是被加壓水柱直接撲倒在地上的痛苦感。在力量的最集中處,有人甚至當場就被粉碎了身體,即使躲在車內也無法逃過。
街道頓時變作了激流。
黃色的洪水,從天而降,擊碎高級公寓的樓頂,打破一層又一層的樓面,從房屋的窗戶與大門瘋狂噴出,最終將整棟建築物化為流失在大水裡的爛泥,而屋內的住戶也跟著沉沒。衝上馬路的黃水以兇猛的姿態,追趕成千上萬逃避不及的路人,將這些無力抵抗的人類沖入大水裡面,在生臭的廢液中失去身影。
女巨人的尿液跟著灌進一家家商店,將在裡頭購物的民眾一口氣捲走;停車場裡擺放的車輛被大水沖得撞成一團,數噸重的卡車如浮石般在水中翻滾;積累多時的巨量廢液讓六萬人在一分鐘內滅頂,巨大女性排出的小便直接灌入人們的口鼻,奪去這些人最後的掙扎力量。
嘩啦嘩啦嘩啦………
如瀑布般的水聲,仍舊在城市的鬧街上持續傳出,且聲響還越來越大。
當小便的勢頭達到頂峰的時候,城裡的大樓不再能禁得起那可怕水柱的打擊。那是如同爆炸一般的場景,被小便直擊的房屋在瞬間就炸成碎片,彷彿原本就只是用沙子堆起似的化為粉塵。斷裂的天然氣管在火花的作動下引發烈焰,在波濤洶湧的黃色湖面上猛烈燃燒;無數路人自被尿液灑過的街道上飛起,他們被兇猛的大水噴濺到極高的高空,並與建築物的殘片一起飛散到遠處。但不管是多遠的地方,女巨人的尿液也很快將入侵到那裡。城區的低處如今已成黃色的湖泊,還能豎立在湖裡的大樓只剩不到三成;無數殘骸堆積在這黃色惡水的水底,較輕的則漂浮在仍不斷捲起大浪的水面上。
那一個個晃盪在湖面上的黑色影子,位在觀景台上的蒙狄洛看得很清楚,那些都是溺斃在巨大女性尿液裡的市民,密密麻麻漂浮在水面上,有如被一群淹死的螞蟻。
朝這個背叛的城市撒尿,難道就是星際國家決定要施予的侮辱嗎?
蒙狄洛的心揪得很緊,但他身旁的紅衣男子卻拍了拍他的背,這個行為顯然別有深意。
這意思,或許是在說「還不僅如此」。
在膨大的尿液停止被排出後,三分之一的市區沉入了黃色的湖底;倒塌傾斜的大樓橫躺在水面上,勉強能支撐的則孤立在水中。倖存的市民全都是即時躲到高樓上的少數人,行動太慢或跑向錯誤地方的,則全都滅頂。
位在經過隔音設計的觀景台上,蒙狄洛聽不見洪水流過城市的水聲,也聽不見那些困守在孤立高樓上的人們的呼救聲。他更聞不到那幾乎使人窒息的小便臭味,也聞不出那堆積了汗漬的女巨人股間的味道;他唯一知道的是眼前的悲慘景象必須被停止,這個城市已經得到了懲罰與羞辱,但身旁的男子卻暗示他還有下一波攻勢。
就在蒙狄洛的眼前,自己動手扯破褲襪的巨大女人,雙腳踏在不知壓死多少人類的殘破市區裡,忽然左右改變起重心來,製造出隆隆的地鳴,但基本還是維持著蹲下的姿勢。
觀景台所在的大樓也晃動了一下子,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在褲襪被扯破而裸露出來的臀部股溝間,那被常人視為忌諱而不敢呼其名的器官,正蠢蠢欲動。
女巨人的屁眼正在伸縮,暗紅色的括約肌正使勁在抽動,一次次試圖讓封閉的開口重新撐大。
在那黑暗的洞穴被打開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深棕色的巨大物體露出了頭來。彷彿結晶岩般的表面不帶有任何光澤,凹陷的縫隙間藏著未消化完全的東西,而那看起來竟很像是大樓的外牆與屋頂!
此時此刻,這景象給了年輕的教授雙重震撼。
「那是……」
「啊,就是。」完全猜到蒙狄洛想問些什麼的紅衣男子,毫不掩飾地說道:「那女人,十個鐘頭前吃下了一整座城市,算來現在正是消化完畢的時間呢。這是很正常的進食與排泄,哪個人類不是從出生起就重複這樣的行為?所以也不必太大驚小怪嘛,你說是吧?教授?」
「這就是……」蒙狄洛的聲音在發抖,因過多的憤怒而發抖:「你們要給予這個城市的羞辱?」
「事實上,是整個星球。」紅衣男子面不改色,甚至還有餘力去訂正對方的說法:「從最早開完公投選票的那個時區、也就是在你們西方海外一千八百浬遠的地方開始,由我所率領的三百九十八個特殊作戰隊員,早已開始在那些開完票匭的城市與鄉村,展開這樣的羞辱行動了。」
語聲稍歇,其後,紅衣的男人竟揚起了嘴角。
「雖然從以前開始,我就懷疑過我的上級是一群變態,但今天還真是證實了這個想法呢。呵呵呵,不錯吧?用女人的排泄物去毀滅一個星球的文明……」
「你!!」
憤怒沸騰的蒙狄洛幾乎又要撲上前去,但一陣天搖地動卻使他摔倒在地。整個高樓都在劇烈搖晃,花瓶裡的水全灑了出來,有些玻璃甚至出現了裂痕,這讓教授幾乎以為大樓會整個倒塌。
「你錯過最精彩的時刻了,蒙狄洛先生。」
將身體靠在玻璃窗上的紅衣男子,往東看著那蹲在城市裡的女巨人,臉上的表情是說不出的微妙。
趴在地上的蒙狄洛,也不管身上衣服被花瓶潑出來的水弄濕,掙扎著爬到窗邊,見到的卻是那棕色巨物完整而結實的樣貌。
巨大女人股溝裡的肉洞,此時仍沒有完全閉合起來,而呈現出擴大敞開的姿態。
在那拉開了括約肌的肛門底下,一條長度足以貫穿五條街道、高度則超過城裡多數商業大廈的巨大糞便,此時已靜悄悄地橫躺在淤積成金色之湖的市中心裡,表面貼滿各種建築物的碎片,底下則壓住了上百棟倒毀樓房的殘骸,那裡或許也有原本還孤立在黃色水面上的建築物。
不,不是或許。不管怎麼看,一定都有原本沒被尿液沖壞的大樓,現在卻被大便完全壓毀在底下。
困守在那些樓房裡的上千個生還者,就算跳入尿液的湖水,大概也來不及游泳到安全的區域吧?畢竟朝他們頭上砸下去的,是一條足以毀滅五條街的超巨大糞便,一條來自於一千兩百米女巨人的體內、對那女人來說只是個負擔的污穢排泄物。
方才震撼了整座城市、連郊區的小山丘都因此發生山崩的強大震動,就是因為那條超巨大糞便墜落在城裡的緣故。
當大便掉落在淹水的街上時,巨量的尿液被噴濺到高空,形成一波黃色的暴雨。上千個因抓到什麼東西而幸運漂浮在湖面上的生還者,都被這波無可抵擋的強大衝擊給甩上了天。從遠方看來只是些不起眼黑點的這些人,在尿液暴雨的伴隨下摔落回地面,有些甚至直接掉落在巨大女性的排泄物上,在化有人類骨骸的大便表面上摔得粉身碎骨。
那種種悽慘的景象,假如蒙狄洛有看見的話,他或許會氣到暈倒過去。
面對異星人蠻橫不講理的暴行,不感到生氣的人,或許根本也不是人。
而這正是紅衣男子所想要看見的。
在蒙狄洛的眼前,超巨大的女人移動了她的屁股,將肛門對準一處沒被尿液破壞的高地,然後緩緩擠出她第二條的大便。
在那塊四周都被尿液圍堵的孤島上,三萬多人正無助地躲在一起。他們知道自己沒有能力阻止即將落在他們頭上的大便,即使躲在屋內也不可能生還,因此他們個個都發出了絕望的慘叫。
第二條的糞便,儘管尺寸比第一條略小,但仍舊有超過三十公尺那樣粗。
女巨人刻意壓低了屁股,而且故意不用肛門夾斷大便,讓直腸裡的穢物不斷被拉長、延展,形成一條長龍般的模樣。
然後,她故意讓糞便接觸到一些老舊公寓的樓頂。先是將上面搭建的鐵皮閣樓壓壞,然後從屋頂施壓在整體的結構上,直到把這五棟公寓一口氣壓垮為止。
屋裡的人們除了絕望地從窗台往下跳之外,沒有避免被大便壓死的方法。
於是,大量的建築碎塊被擠壓在糞便的前緣,嘎吱嘎吱地被壓成粉末,甚至連地基都整個塌陷了下去。路上的人們驚叫著逃開大便,表面上似乎不難躲開那緩慢落下的排泄物,但人們在這裡卻找不到多餘的地方躲藏自己,除非他們自願跳進溫熱的黃色湖水中。
有些人那樣作了,但更多的是沒有勇氣跳進女巨人小便裡的人。
在目前仍然沒有從肛門上分斷開來的龐大糞便底下,堅硬的岩盤阻止了大便繼續往地底鑽,這讓龐大的女人排泄物停止滑動,並在上與下兩個不同方向的壓力間變得彎曲,隨後變轉向地表的平面開始橫向的滑動。
路上的市民看著大便朝自己撞來,急忙加速狂奔,直到大多數的他們鑽進死巷裡頭。因為第一條大便落下時引發的震動,摧毀了很多結構脆弱的老房子,因此堵塞了很多道路。這些依照平時記憶去找路的市民,在發現前方是疊高達五樓的瓦礫堆時,已經來不及回頭了。
以緩慢的速度,女巨人的大便朝他們直直逼近,沿途將房屋輕而易舉地撞開,連柏油馬路都壓得粉碎,這促使了人們做出選擇。
人們試著靠近大便,並在其粗糙的表面上找尋縫隙,隨後便像攀岩似的攀登上去,一直爬到三十米高的頂端。任何一個不敢靠近或沒力氣爬上去的人,最後不是被滑動的大便輾過,就是眼睜睜看著自己受困的地方越變越窄,直到再也沒有空隙為止。
數十人被卡死在瓦礫與大便之間,但仍有少數人成功爬上了散發出惡臭的女巨人糞便。他們全身都被染成與大便相同的棕色,他們眼見這條大便不斷摧毀更多的建築物,但他們所能做的全部,就只有趴在上面壓低身體,靜候這一切災難的結束。
當第二條大便被巨大肛門充滿力量的括約肌夾斷時,城市再度受到一陣猛烈的震動襲擊,但現在五分之四的市區都只剩殘骸了。洪水般的尿液仍持續沿低處往遠方流動,兩條巨大的糞便則交叉橫躺在市中心裡。上千人在大便與瓦礫的縫隙間發瘋似的跑動,有幸爬上大便的人則無神地跪在上頭,他們或許覺得女巨人還有更惡毒的方法能弄死人們。
可是,在擠出一粒「僅有」兩個貨櫃大的糞便後,巨大的女人就停止了排泄行為,並當場在眾多生還者的眼前,隨著突如其來的強光一下子消失。
蒙狄洛教授遮著眼睛,跪倒在這棟完全沒被波及的高樓裡,過了許久才確認這場災禍已經結束。
紅衣男子仍守候在他的身邊。
「好了,結束了,至少對這個城市的懲罰結束了……」
來自異星的男人站在破損的落地窗旁,任由冷風從破洞灌入吹襲他的身體,對來自災區的那股濃重臭味也絲毫不在意。
「我還有兩百名隊員留在地表上,正等我接走她們呢。那老舊的傳送系統似乎因為短時間內多次的使用而故障了,真希望史提夫能快點找人修好啊,我可不想一直留在這個『廁所星球』上。」
「……廁所…」
「哦,對了,蒙狄洛先生,我好像一直沒跟你講清楚我找你的目的,這真是失禮了。雖然我想以您的智慧應該是猜得到,但這種情況下,我還是應該親口說清楚才對喔?」
「…………」
年輕的教授沒搭話,但他緩緩站了起來,眼神也逐漸變得嚴肅。
「雖然這個社會被我們認定為無用而必須摧毀,但還是有些剩餘資源可以利用的。您瞧,我們不是直接往城市發射反物質砲,而是用一種毫無效率的方式。這裡仍有很多人存活下來,他們將在未來『協助』我們繼續開發這星球的資源,不過他們的工作待遇不會像以前那麼好就是了。」
「簡單來說,活下來的都會變成奴隸,是這樣吧?」
「哼哼,不愧是羅索行星上最聰明的人,您猜得真是一點不錯。」紅衣男子言不由衷地鼓掌起來:「那麼,先生你也該知道,我為什麼找上你了吧?」
「因為我是『剩餘資源』的一部分。」蒙狄洛將怒火壓在了心底的最深處:「那份星空邀約的名單,網羅了這個星球最出類拔萃的各路人才。他們派你來帶走像我這樣的人,好在日後能為他們用上,是這樣沒錯吧?」
啪、啪、啪。
紅衣男子沒出聲,只是誇張地在用力鼓掌,看來是默認了教授所說的話。
「哈哈……哈哈哈哈!」
蒙狄洛忽然大笑了起來,笑聲迴盪在空曠的觀景台裡,過了許久才終於停下。
紅衣男子已經走到了樓梯口,比出邀請的手勢。
「滿足了嗎?那我們走吧。」
「……你還真自大呢,難道都不打算問問我本人的意願?」
「自大的是您,蒙狄洛先生。」紅衣男子大笑了起來:「你一定會跟我去的,我就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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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22 16:18:24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最后一章的话是剧情,没有什么刺激的场面,我自己也没看,但为了尊重原文,还是一起转过来吧。
【7】

 
一份充滿污穢的工作結束了。
男子脫下染上惡臭氣味的紅色大衣,直接將之投入物質回收機裡。他接著走向這小小房間附設的酒櫥,找了瓶貼著不明文字標籤的紅酒,那是來自他上一份工作所在地的行星。
當然,那個盛產美酒的莊園之星,也在他的指揮下毀滅了,如今已成為這星際國家最可靠的糧食產地,日日夜夜往外星輸出各種農作物,直到星球的養分被消耗殆盡為止。
在上級苛刻的要求下,那個星球在化為長不出野草的死星前,最多只能支撐個十來年吧?
真可惜了這宇宙間難得的美酒。
就在男子往櫥櫃找尋開瓶器的時候,他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他的房間從不上鎖,這整艘船的房間都沒有上鎖的功能,因為「開誠佈公」是上級在很久以前就決定的政策。這艘船上甚至沒有私人浴室,大家都必須在大澡堂裡坦誠相見,其理由也是相同。
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走進了這房間。那人的外衣繃得很緊,但若仔細觀察,卻會發現繃緊衣服的並非是強壯結實的肌肉,而是男子背上掛著的某樣物體。因為男子把那東西給蓋在衣服底下的緣故,所以才會讓人有體格精壯的錯覺。
「所有隊員都收容上來了,基地隨時可以開動。」造訪這房間的男子說道:「『神鎚局』的前哨艦艇已經出發了,對方希望我們在聯邦艦隊抵達前離開,就跟往常一樣默默收兵。」
「……幫我告訴他們,我自然知道該怎麼作。現在是慶功的時間,讓那些人別來打擾我。」
終於找到了開瓶器。脫下紅衣的男子站在客廳裡,拿起酒瓶對著來客問道:「你不來一杯嗎?史提夫?」
「不了,在看過那樣的場面後,我想我已經失去了食慾。」
「這又不是食物,這是酒。」
「我也不想品酒,我不想再對這星球增添更多的褻瀆。」
「好吧,史提夫,假如你堅持要如此認真的話。」
男子搖了搖酒杯,臉上的表情看不出是無奈或無所謂,他就像是下班回家的普通人那樣輕鬆自在,對自己這兩天所做的事情毫不愧疚。
名為史提夫的男人又開口了,但並不是在責備對方的態度,而似乎是更嚴肅的事。
「上級要求我們找到的那些人,都已經安置好了。」史提夫這樣說道:「而且照你的指示,我們給蒙狄洛教授安排了特殊待遇,讓他以最高級的貴賓資格登上神鎚局的指揮艦。」
「我知道你會作好的,史提夫。自從你跟你妹妹加入我的團隊後,我沒有一天失望過。」
「……但是,我卻常常想不透你在做什麼。」史提夫露出了懷疑的眼神:「在你待在最後一個城市的時候,你故意讓蒙狄洛上到觀景台,讓他目擊整個過程,你到底在想什麼?」
「哦,史提夫,史提夫.佩斯卓,我一直覺得你很聰明。」
男子放下了酒杯,穿著睡袍往史提夫走去。兩個男人的個頭約是相當,但體格瘦小的男人卻似乎隱隱散發出一股讓人不安的氣息,這讓他看起來比繃緊衣服的史提夫更具有威脅性。
「你沒忘記我們的約定吧?」
「我沒有一天忘記過,雪莉也是。」
「那你應該知道,為什麼我故意讓蒙狄洛看那些景象,之後又特別推薦了他,讓他在未來有受到重用的機會。」
「難道,你是在……」
「我不會只跟你作約定,我的好友。」
男子來到史提夫身旁,別有意味地微笑了起來。「你以為搞垮一個星際國家,尤其是像『神聖統合聯邦』這樣強盛的大國,是件很容易的事情?憑我們的力量是作不到的,就算能也不會作得漂亮。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增加仇恨的機會,我要這些復仇者潛伏在聯邦的每一個重要角落,然後……」
「然後?」
「然後,等待。史提夫,我們要等待。」男子拍了拍史提夫肩膀:「在我們血染聯邦的聖都威尼西亞之前,我們都要等待,你必須要有耐心。」
「……我信任你,我妹妹雪莉也是。為了替我母星數十億變作蟲蟻慘死的同胞報仇,我會一直跟在你身邊,我會非常有耐心。」史提夫握緊了拳頭:「希望你能不辱我們的約定,里斯本水手。」
「啊啊,當然。」男子開懷大笑了起來:「那麼現在,要不要來喝一杯?」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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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22 18:46:36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这个是但丁大大的文章吧!虽然没看过这篇文章,但这个文笔太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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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22 22:58:47  | 显示全部楼层
好多年前曾经看过,但丁大大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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