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mmmm,这篇文章是真的挺变态的,不过我这些年看过的入菊文里面这个绝对是第一,喜欢可以翻墙去www.giantessnight.com的但丁故事集里找,里面文章种类挺多的,重口轻口的都有,转文: 老舊機器的運轉聲,無論何時都是那麼令人不悅。而當這環境是處在一個光線極度不足、四周又盡是冰冷鐵皮牆的時候,無論是視覺還是聽覺上的壓迫感,都已經讓男人的壓力提昇到了極限。 被七條皮帶從身上的不同部位穿過,全身骨頭都像是快被壓碎;遍體鱗傷的男人被緊緊扣在一座底下有八個滑輪的直立式受刑台上,他的四肢都已經被巨大的鐵釘給釘死在那上面,那些該死的生鏽鐵釘好像隨時會讓他染上破傷風。 然後,這具受刑台還是什麼的機械裝置,以被人遙控的方式自動送進了一處密室內。這具造型給人不祥感覺的受刑台逐漸從密室地板上的開口緩緩升起,讓男人曉得他到了上層的房間,同時他那已然適應黑暗的雙眼也清楚辨識了這處空間;這四方形的狹窄房間看起來相當特殊,房裡的天花板與牆壁全部是透明的,而透明牆壁的外面則是一處更大的房間,某面牆壁上隱約標記著「302」的字樣。那個大房間的風格就與這玻璃籠子截然不同,恰到好處的燈光照出了許多看似名貴的雕塑與瓷器,一座騎師躍馬奔騰的銅像就被擱在男人左方的透明牆壁外邊,而他的右手邊則是擺了張下午茶用的庭園桌,以及一張鑲著金邊的華麗躺椅。那躺椅的材質似乎是用最高級的黑天鵝絨織成的,與其它材料混合後形成如水床般的起伏感,與男人此刻所待的冰冷受刑台又是完全相反的類型。 接著,男人盡其所能地抬頭,將視線往上移。他想看看那透明天花板的上方是何景色,但那並不容易,因為天花板太高了,彷彿有一般樓層的十倍高,男人覺得這天花板簡直就像是浮在半空中似的。 終於,男人透過透明的天花板,看見一處比這玻璃密室、以及外邊那大房間都更寬敞許多的超級空間。整個天花板上方的空間都是相通的,看不見隔間也看不見外牆,簡直就像是一座位在頭上的廣大平原。那樣的空間一看就知道不是給人類使用的,而且人類大概也不會喜歡行走在透明的地板上,女生的裙底風景可是會全曝光的。 那無疑是神女使用的空間,而且是為了某種目的而特別使用了透明地板——對男人來說則是透明天花板。等下若有神女進入這個空間,那她巨大的腳就將踩踏在男人的頭上。隔著這高約三十公尺的距離,男人將透過透明天花板,清楚看見那神女的腳底或鞋印,以及她腳下踩踏的任何東西。 被鐵釘穿透的手腕又開始隱隱作痛,難道是方才那些該死機器為自己施打的麻醉藥失效了嗎?男人悄悄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眼神。 就在他開始對這片詭異的空間感到無聊的時候,玻璃牆外的那個大房間,大門開始被緩緩打開了。 「…………」 被綁住的男人默默看著那門口出現的人物,他只看見一個孤單的身影,從比較起來是太過明亮的另一處空間信步走來,然後對方自己轉過身去把大門關上。 那是一個體格相當魁梧、身上穿著筆挺西裝的精壯男子。他的下巴留著一小撮山羊鬍,眼睛炯炯有神;他的臉上毫無贅肉與皺紋,看起來大概是三十歲上下,而他一絲不苟的嚴肅裝扮則令人不禁肅然起敬,很容易就能將他與事業成功的實業家聯想在一起。 手上沒帶任何東西的西裝男子,一邊瞥了下被關在玻璃牢籠裡的受虐男人,一邊走向了那張下午茶的庭園桌。他大方地坐在那張超高級的躺椅上,然後操作了一下桌邊的控制介面,點了幾下那些泛著紫光的觸控式面板。很快地,桌子中央就出現了一道道精緻的下午茶點,有小蛋糕與咖啡,這些都是從桌子底下的輸送管運上來的。 西裝男子當著飢腸轆轆的受刑人面前,開始享用起餐點來。他似乎完全不會感到難堪,事實上他可能很喜歡這樣做。他以斯文而有教養的模樣緩緩將蛋糕切成一片片吃掉,並用最紳士的姿態啜飲熱咖啡。 他一直到將這份茶點享用完畢,才肯對著面前那位遍體鱗傷的受刑人說點話。 「幸會,這位朋友。」 以優雅的姿態擦拭過嘴角後,穿西裝的男人從躺椅上起身,並來到了受刑人的面前,隔著那片厚重玻璃對他說道:「我是唐納德.寇斯利。你也許聽過我的名字?對了,我就是寇氏企業的創辦人,在銀河裡三千多個星系擁有子公司。覺得我很年輕嗎?沒錯,我接受了不老化手術,畢竟誰不想將肉體鎖定在精力最旺盛的青年時期?而我的事業又是如此之大,所以我需要將自己保持在力量充沛的年紀。當然我也接受了其它手術,例如除眠手術,因為睡覺太浪費時間了,所以我現在已經超過四十年沒睡覺過。」 「…………」渾身是傷的受刑人完全不搭腔。 「不過呢,儘管我覺得自己還可以再拼上一百年,但我還是在前幾年正式退休了。你知道的,在人類主權機關與其它國家,他們不喜歡看見一個人永遠霸佔在權力頂點的位置上。假如我不退休,他們就會關掉我的子公司,並且對我的企業課重稅。所以我屈服了,我選擇讓年輕人來接手,我的收入就只剩下股利與顧問費,還有一些私人投資的收益。但真的很奇妙,你知道的,錢滾錢的速度非常驚人,我的財富至今也還是以連我都感到詫異的速度在增加。所以這些年來我最頭痛的問題,就是思考該怎麼花錢,因為我的收入真的高到不行。」 「…………」 被釘在受刑台上的男子並未回話,即使他確實清楚聽見了寇斯利的話語。但這是當然的,因為男子的舌頭老早就已經被機器給割下,而喉嚨也因為被強灌鹽酸而變得稀爛,現在的男子根本是不可能發出任何聲音的。 「噢,你一定很不滿,不是嗎?」寇斯利露出了一抹微笑:「我沒看你的檔案。以往的我通常會稍微瞄一下,就像看別人的履歷表那樣,但後來我就不再這麼做了。這太無聊了,是吧?相信你對你自己的身世是最清楚的。你可能是某個礦業行星上的礦工,也可能是某商業星球上的小店老闆。或者你也許是將畢生積蓄都投入在星際移民上的好青年,你很有企圖心並夢想著要成功。但無論如何,你很清楚自己不該受到這種待遇,因為你非常守法、非常清白,即使貧困也沒想過要犯罪,你的可憐人生只有這點還值得尊敬。但為什麼一個奉公守法的良民會被帶到這裡來接受酷刑?你難道沒想過自己為什麼會遇到這種事嗎?」 「…………」 舌頭被剁、食道被燒壞,受刑台上的男子當然不可能回答任何一個字,但他還是能用極度憎恨的眼神去瞪著玻璃牆外的有錢人寇斯利。 「噢,我相信你是想過的,不是嗎?我的朋友。」寇斯利微笑起來:「但儘管你想過,你卻不一定能相信這個答案。事實上,你真的是無辜的。你沒有犯罪,也沒有被人陷害,更不是因為被捲入了某種陰謀裡。你出生以來所作的一切都是清白的,但正因如此你才會在這裡。我需要的就是一個徹底善良的平凡人,我不想在這種時候交上一個有任何瑕疵的罪人朋友,我不想給那種人分享我的興趣。」 語畢,寇斯利走回躺椅上躺下,然後再度操作起那片觸控式的面板來。 兩台發著彩光的標靶機緩緩自地板下升上,圓形的七彩轉盤不停旋轉著,上頭寫著各種不同的文字。 「射飛鏢,你玩過這種遊戲嗎?我的朋友?」寇斯利拿起了一筒事先擺放在躺椅旁邊的飛鏢:「這是我在半年前想出來的遊戲,因為我對一般的流程開始感到厭倦了。你可以想像的,我是一個辛苦工作了一百零七年的生意人,我喜歡保有自己做出選擇的權力,而不是讓別人來預先幫我安排好一切。」 接下來,寇斯利躺在椅子上,拿起兩隻飛鏢往轉盤射去。 儘管姿勢不太正確,但兩隻飛鏢還是成功刺中了轉盤,而感應到標靶被射中的機器也緩緩將轉盤停下。 在被飛鏢射中的兩塊區域上,兩行文字各自閃爍著,而射出飛鏢的寇斯利則緩緩吐了口大氣。 「不是很有趣的組合呢。」這位經過不老化手術的實業家說道:「但也沒關係,偶爾得到這樣的無聊組合,才是這個遊戲的好玩之處。我的朋友,請你也來好好看著吧!」 「…………」 儘管喉嚨不時傳來劇烈的疼痛感,但受刑台上的男人還是保持了專注力,他開始順著寇斯利的視線往天花板上看去。 一陣綠色的刺眼光芒忽然出現在透明天花板的另一側,有些東西被傳送到了上方的廣大空間裡。寇斯利此時正舒舒服服地躺在高級躺椅上,毫不費力地望著這一切。 被傳送過來的東西,是一批為數大概一百多個的人類。這些從綠光中乍現的人滾落在透明的強化玻璃地板上,同時被底下的男人與寇斯利所注視。 受刑台上的男人驚訝地發現,那些倒在地上的人類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年紀都很輕。他們是一群看來最多不超過十歲的男孩,最小的可能只有四歲,他們身上的衣服都相當普通,但是完整。 很顯然,這些孩童不清楚自己來到了什麼地方。他們掙扎著爬起來,然後觀察四周。有些孩子當場就號哭起來,聲音連受刑台上的男人也能清楚聽見。他立刻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但躺椅上的寇斯利卻是什麼反應也沒有,只是單純注視著。 然後,四周開始震動起來。由遠而近,由弱而強,規律的地震開始撼動了所有東西,而透明地板上的孩童們也跟著被紛紛震倒在地。 一名神女走入了上方的超巨大空間。 雖然不曉得她是從哪裡走進去的,但她顯然是為了某種目的而來。她有著一頭捲捲的金髮,身上穿著類似酒店的兔女郎裝,腳上則套著深灰色網襪與高跟鞋。身高超過200公尺的她神氣地走到寇斯利頭上,也就是那些孩童的身邊。她那雙比公車還大的腳就踩在瘦弱男孩們的旁邊,並不時不懷好意地踏著地板,發出極大的響聲與震動。 孩子們全部被嚇住了。大多數的已經開始哭泣,少部份的則拼命奔跑起來。 受刑台上的男子感到非常驚訝,他看向躺在高級椅子上的那個實業家,但對方還是沒有任何表情。 緊接著,金髮的巨大兔女郎舉起她的右腳,將那黑得發亮的真皮高跟鞋提到一部分的孩子們頭上。那些被嚇得倒地不起的男孩根本無力逃跑,他們眼睜睜看著那發亮的鞋底往自己逼近,然後他們倒了下來。印著高跟鞋廠牌標誌的鞋底將超過三十個的孩童緊緊壓住,這些孩子都被迫緊緊貼在透明的地板上,對著底下的兩個男人露出驚恐且扭曲的表情。 隔著透明玻璃板,受刑台上的男人清楚看見了那些被困在巨大且堅硬鞋底之下的孩童們。那些孩子似乎根本搞不清楚發生了何事,也許他們在被傳送來這裡之前,都還在進行日常的活動,但他們忽然之間就從家人的身邊被帶開了,而且再也不可能回去。 寇斯利的臉上還是毫無表情。 當著底下兩個男人的面,巨大的金髮兔女郎面帶笑容,然後將她的右腳稍微扭轉了一下。 噗吱!! 男人先是看見男孩們的臉部表情瞬間變得歪曲,那些孩子的鼻樑最先斷裂,然後臉皮也被撕開、眼珠也被擠出,接著則是白色的頭蓋骨從像塊抹布般破爛的頭皮底下冒出來,最後搾出大量紅白色的腦漿。 巨大的兔女郎毫不費力地踩死了三十個男孩,他們最大的也不過十歲。這些脆弱的生命隨同他們肉體的破裂而消失了,印著商標的鞋子底部很快被塗上了一大片肉汁與腦漿,而黑色的鞋面則稍微被濺到了一些紅色的血液。 戴著長長兔耳朵頭飾的金髮神女繼續扭轉著她的腳底,從她年輕的受害者身上擠取更多肉汁,而那些屍體也因此變得更加破碎,貼在透明地板上變作一團血糊。 就在此時,躺在躺椅上的寇斯利舉起了手,然後指出一個方向。 順著這位實業家手指的方向,金髮神女點了點頭,放過了這團變得濕答答的肉泥,然後追上那些逃跑了的小男孩們。 當發現殘酷女巨人追上他們的時候,所有男童都尖叫了起來,尚未發育出喉結的他們叫起來是如此響亮,與女生的尖叫毫無分別。 這一次,兔女郎的神女舉起她的左腳,但不再用上較大面積的鞋底,而是那狹窄的金屬頭鞋跟。 面積大約有三平方公尺的金屬鞋跟,快速朝跑在最前頭的那個大男孩身上踩下。 噗吱!! 男孩瞬間被踩得倒了在透明地板上,他腰部以下的身體已經被巨大的鞋跟給完全輾爛,腸子與其它的內臟也全掉了出來,但很快就被巨大神女用鞋跟繼續輾平。 噗吱!噗吱!噗吱!噗吱! 對著這個可憐的男孩,巨大的兔女郎連續用鞋跟跺下了數次,將那可怕的擠壓聲一次次搾出,而那脆弱的瘦小軀體也很快就變成了一堆看起來如同口香糖渣的肉團。 最後,兔女郎的神女將鞋跟壓緊在透明地板上,然後用力往後拖行,將男孩的遺體像畫線般畫出一條紅色的血肉痕跡。當這條痕跡經過其它的男童身旁時,他們幾乎都要嚇得昏死過去。 寇斯利又再度舉起了手。 巨大的染血鞋底再度隨之動作起來,包著巨大腳掌的黑色高跟鞋被緩緩脫下,然後丟在兩個男孩的頭上。 沉重的巨人鞋子,馬上就壓死了那兩個瘦弱的受害人。他們連胃液都從嘴巴裡吐了出來。 緊接著,兔女郎搖擺著她的小蠻腰,彎身下來撿起其餘未死的男童,並將他們全部丟到了那溫熱濕臭的高跟鞋裡。但她的動作是一點也不細心,因此很多男孩直接就被她的手指給掐斷了四肢,或是被捏碎了肋骨。血液已經從她塞滿男孩的掌心裡汩汩流出,但巨大的兔女郎一點也不在意。 當透明地板上剩下的存活男童都被抓起之後,那隻高跟鞋也開始傳出了響亮的哭喊聲。全長超過30公尺的巨大皮鞋輕易就容納了剩餘所有的數十個男童,他們被困在又熱又濕的的巨人鞋子裡,使勁全力卻跳不出來,因為關住他們的是高度超過三公尺的四面皮牆。 然後,金髮的巨大兔女郎,抖了抖她的兔子頭飾,給予鞋內的年輕受害者最後一抹微笑。 她接著就穿上了那鞋子。 穿著網襪的巨大腳掌毫不留情地往鞋裡塞去,即使那鞋墊上到處都是哭哭啼啼的男孩,巨大的兔女郎也不在乎。她就跟平常一樣的動作,把高跟鞋套到了腳上,同時讓腳底緊緊與那柔軟的鞋墊相互依附,儘管此時兩者之間還存在了一層肉做的緩衝。 相當可怕的噗嘰聲像連珠炮那樣傳來。 在無法被看見的黑色皮鞋內部,被關起來的孩童們一下子失去了生存的空間。他們被迫貼緊在一起,但那樣也遠遠不夠,因此他們最終被巨大的腳掌推到了一塊,他們的軀體就像被踩破的氣球那樣一個個爆開,在兩秒鐘內孩子們就徹底失去了人類的模樣,而變成一團分不清楚誰是誰的肉渣。 套上鞋子後,巨大的兔女郎踢了踢腳,濺出幾滴鮮血,然後才站穩腳步,甚至提起另一隻腳,好將她完整的體重全部施加到穿了人肉皮鞋的那隻腳上。 血肉糢糊的溫暖觸感,完完整整地透過腳底,傳到了巨大神女的心頭。這位穿著兔女郎服裝的女孩馬上就露出了一臉幸福的表情,她不斷改變腳底的重心好繼續搾出「噗吱」聲;相較於仍然面無表情的實業家男人,這位神女倒是對這場遊戲更樂在其中。 「夠了,我討厭高跟鞋。」寇斯利忽然說話了:「來進行下一個遊戲吧!」 這位實業家的話才剛說完,刺眼的綠光就再度充斥上方的巨大空間,而金髮的兔女郎與地面的血腥肉片,也跟著忽然消失了。被傳送離開的神女自然不用說,但就連那片被弄得血肉糢糊的透明地板,竟然也被清理得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再度恢復了潔淨。 兩具閃著彩燈的轉盤再度飛快旋轉起來。 但是,手上拿著飛鏢的寇斯利,卻遲遲沒有射出去。 「那些孩子,很可憐,對不對?」他回頭問著玻璃牢籠裡的男子:「你覺得他們很無辜,你覺得天真無邪的小孩不該受到這種待遇,對不對?」 「…………」 「但是,我最恨小孩子。」寇斯利彈著他的手指:「很多大人都痛恨小孩,心理學家說他們是因為在兒時受到了欺凌與仇視,所以不願意再回到那樣的時光,因此開始遷怒。他們說我也是這樣,他們就是無法相信我其實過得還算不錯,至少我自己覺得我的兒提時代過得很幸福。」 語聲稍歇,寇斯利往左邊的轉盤射出一隻飛鏢,被射中的轉盤很快就停止轉動,並顯示出一行發亮的文字。 上面顯示的是「紅髮安妮」。 「噢,選到還算不錯的女人了。我喜歡這女孩,她的手指很漂亮。」 寇斯利稱讚了一下下個遊戲將要出來的神女,然後又說:「我的父親就是典型討厭小孩的人,但他卻先後生了十六個小孩。我是第十四個,也是他最小的兒子,我下面還有兩個妹妹,不過我從來沒見過她們。」 「…………」 「我父親討厭小孩的表現方法是,嗯,怎麼說呢,至少是建立在負責任的一個層面上,比某些酗酒的父親會時常毆打小孩要好得多。他將我交付給一個獨立的教育機構,讓我在十八歲以前有個可以獨立生活的地方。是的,我的朋友。我一出生就被他送到了那裡,在那裡我接受了最好的教育,我生活在如同貴族一般的高尚環境裡,我學習樂器與科學知識,當然還有演化論。我就在那個被森林環繞的鄉下地方一直生活,與我的老師、管家跟女僕一起度過。我必須一直等到成年,也就是我十八歲的生日那天,我父親才肯讓我去跟他見上一面。在那天到來前,我都只能在大廳瞻仰他的油畫像,去想像他是多麼成功並值得尊敬的一位民族偉人。」 說著說著,寇斯利再度射出另一支飛鏢,準確命中了右邊的轉盤。 這次顯示出來的發光文字是「洋溢青春氣息的中學校車」。 「唔,我好像還沒說我是出生在哪裡的,對吧?我的朋友?」 當上方的廣大空間再度出現綠光的同時,寇斯利轉過頭來對受刑台上的男子說道:「我對外宣稱自己是在凡爾賽白手起家的年輕人,但其實我真正的出生地是在霍根海姆星系,並繼承了一大筆遺產。在這方面我十分幸運,因為我那十五位兄弟姊妹的命運都很坎坷。從大我三十歲的大哥開始,一直到排行第十二的希姆絲姐姐,這些兄姐全部都在那場席捲我母星的大戰爭中喪生。他們不是死於轟炸,就是在戰後被送上了斷頭台。我的朋友,你知道戰犯這種名詞吧?他們就是這樣說我父親的。勝利的那方指控我父親資助過一位推行種族清洗政策的領袖,而我的兄姊則是實際執行政策的負責人。他們就用這樣的理由在戰勝後三天砍下了我所有親戚與兄姊的腦袋,連我那兩位妹妹也先後被不知哪來的特務綁架,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她們去了哪裡。噢,對了,當時的我剛好滿十七歲。所以這樣你就懂了吧?其實我根本沒機會與自己的父親面對面交談過。但我果然厲害,我還是想出辦法取得我該有的遺產。想一想吧!如果你能比別人贏在起跑點上,為什麼要放棄這一切、重新白手起家?」 就在寇斯利喋喋不休的同時,五台老舊的大巴士隨著綠光的淡出,出現在那透明的地板上方。這些塗著黃綠色條紋的柴油老巴士各自裝載了超過四十名的中學生,吵雜的聲音很快就從這些車廂裡傳來;而這些中學校車也不一定是以該有的樣子被擺放,有兩輛巴士就翻倒在地板上。隔著透明玻璃,受刑台上的男子清楚看見了被關在車窗後面的那些中學生。他們有男有女,而且都穿著制服;被困在翻倒車廂裡的學生們擠成一團,甚至踩踏在彼此身上;他們顯然想要打開車側的逃生門,但不知怎的就是無法打開,於是他們只好對著巴士的窗戶不斷敲打,希望把玻璃敲破。 在這些學生找出能夠逃出的方法前,地表卻先一步震動了起來。 「紅髮安妮」出來了。 受刑台上的男人緊盯著從暗處走出的那名神女。如她的稱號一般,有著一頭捲捲紅髮的她活像是從太陽的烈焰裡走出,她身上穿著貴氣逼人的黑色毛大衣與薄紗長裙,腳上則套著一雙過膝的高筒皮靴。她金色的眼珠以銳利的視線瞪著散落在透明地板上的五輛校車,然後她也瞪了下隔著玻璃在底下觀賞一下的兩個男人,她似乎正用眼神在述說著滿滿的不屑與輕蔑。 踩著黑色的高筒皮靴,「紅髮安妮」開始來回在這些校車旁邊用力踱步。她那不可一世的姿態似乎讓寇斯利看得很高興,那位實業家舒服地躺在椅子上開始觀賞,而那五輛校車的內部則不斷傳來驚恐不已的尖叫聲。 終於,這位身高超過300公尺的「紅髮安妮」停止來回踱步。她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一輛校車,動作同樣是一點也不輕柔,因此老舊的鐵皮車廂裡不斷傳來碰撞的聲響,恐怕很多學生都已經在裡面撞破了頭。 將校車拿到眼前端詳片刻後,「紅髮安妮」決定了她要採取的動作。她先脫下了右手套著的黑紗手套,露出她細長而白皙的手指,以及經過細心修剪的美麗指甲。 接著,「紅髮安妮」開始撕下校車的尾端。大量的車體零件頓時被她的指甲撕裂、扯破,後懸吊與車輪紛紛從高處墜下,而車廂也被切去了尾巴約一公尺的部份。在後方被開了個大洞的時候,車內的學生們紛紛逃向前方避難,他們緊緊抓著所有固定在車地板上的東西,以免自己被往後甩飛出車外。 然而,衣著高貴的黑衣神女並沒有如他們所想像的那般、將車體豎過來甩動。這位神女似乎不打算將學生們拋到另一隻手的手掌心上,她只是用左手專心握著整輛校車,然後逐漸將車體後方的破洞轉到自己的眼前來。 學生們不斷在車廂裡面被甩來甩去,他們多半都被座椅的鋼條給撞得骨折,但他們仍不知道這位紅髮神女打算對他們做些什麼事情。 但是很快地,車內四十名穿著制服的男女中學生,看見女巨人的右手食指出現在校車被撕裂的破洞邊緣,而那恐怖的指甲則正逐漸在對準他們。 尖叫聲再一次響起。 「紅髮安妮」輕浮地笑著,然後伸直了她的手指頭。跟校車幾乎等寬的手指開始鑽進了車體的破損處,並逐漸佔據校車內部的乘客空間。巨大的指尖不斷將成排的座椅撞斷,而學生們只能聚集在車子的最前方,無路可逃的他們就這樣眼睜睜看著神女的手指佔據他們所有的空間。 在地板下兩名男人的注視中,「紅髮安妮」將手指穿過了整輛校車的客室。隨後她開始轉動手指,將車廂內部的悽慘嚎叫轉化為可怕的噗噗聲,人體的碎肉與鮮血則與被撕爛的制服一同從破裂的車窗上湧出,四十名學生就這樣被扭動的手指頭給壓爛在車內。鋼鐵的車體此時成了包住肉塊的裹屍布,巨大的手指上開始有血液流出,一滴一滴濺在那底下的透明地板上。 在弄碎了這輛車裡的所有乘客後,「紅髮安妮」就將內部血肉糢糊的校車給丟到了一邊去。墜落在遠方的老校車發出沉重的撞擊聲,但沒有爆炸,而外洩的柴油味也無法讓地板下的兩個男人聞到,這兩名觀眾只能將注意力持續放在「紅髮安妮」的身上,因為她又拾起了另一台校車。 這次的尖叫聲更響亮了,因為其餘四台校車裡的學生們,都已經見過了他們同學的悲慘下場。他們開始更用力地敲打車門與車窗,但這些老巴士簡直像是被人上了魔法鎖似的,無論怎樣就是無法被打開。 緊跟在第二台校車之後,紅髮的黑衣神女繼續撿起了第三台校車。她將兩台車分別捏在左手與右手上,巨大的手指開始逐漸併攏,將學生們的視線全部遮蔽。 老舊的鋼鐵車體已經開始發出刺耳的嘎嘎聲,底盤也已經開始破裂,但神女巨大的手指卻還沒有要停止擠壓的意思。 兩台校車同時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喊叫聲,感覺上簡直就像是在比誰大聲一樣。「紅髮安妮」很專注地傾聽來自兩台不同校車的尖叫聲,只要其中一台的音量有減少,她就加重那隻手的力道,將校車的窗框也給壓到變形,傳動軸也跟著被折斷。 用來容納學生們的車內空間開始急速變小,同時被擠壞的車體結構也開始刺入客室,例如說斷裂的輪軸。其中一台車的前輪軸就忽然間斷開,銳利的金屬管跟著插進了車廂,當場就把五名學生的腦袋都給插爆,還有其它四個男生被穿過了胸口或肚子。他們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變成了串在鐵條上的肉串,而且還不時滑動,讓體內的內臟逐一被扭曲的金屬破片鉤破、甚至鉤到拖出來為止。 「紅髮安妮」繼續以這樣的方式來比較哪一輛車的叫聲比較大。但隨著她不斷捏緊手指,兩台車內的尖叫聲卻反而開始變小了,因為車廂的空間已經無法繼續容納這些數量的乘客,所以年輕的學生們就開始被擠爆了。變成肉醬的人當然不可能再發出什麼尖叫。 於是,「紅髮安妮」索性一口氣同時將兩隻手都給握緊,將可憐的老巴士徹底捏爛在手心裡,同時大量的鮮血與腦汁也開始從她的手指縫隙裡流出,同樣也是滴到了透明地板上。 在打開手掌後,兩台巴士已經變成兩粒混了肉末的鐵球,原本的黃綠色塗裝幾乎全被血液的顏色給蓋過了,而各式各樣的臟器也都掛在破裂的金屬上。 「紅髮安妮」將這兩顆鐵球又丟到了遠處,然後脫下手套擦了擦手,最後她瞪著剩下的兩台校車。 寇斯利看著這位殘忍的巨大女性,但他卻只是微微笑了一下,沒有多大反應。 瞥見寇斯利臉上表情的「紅髮安妮」,露出了一個看似是在生氣的面孔,然後她舉起了大腳,一口氣將第四台校車踩成廢鐵。她不再折磨車內的學生,她只是很快就將這四十多人一下子壓扁成肉泥,並將鋼鐵與人肉的碎片用力塗抹在寇斯利頭頂的透明天花板上,讓這位實業家能看清楚那些被絞碎的肉末與腦漿。 寇斯利依然沒有多大反應,他甚至把最後的一抹微笑也收回去了。 「哼……你下次就不要找我來嘛!」紅髮安妮居然開口了,她的聲音清清楚楚傳到了透明地板下方,讓寇斯利與受刑台上的男人都聽見了。「我是很擔心會弄髒衣服的耶!可惡!別以為我會為你這種人做出那樣犧牲色相的事情啊!」 剛講完話,「紅髮安妮」就往那最後的第五台校車,狠狠一腳踢了過去!那老校車很快就在空中變成了四分五裂的廢鐵,車內的乘客也跟著全部摔出。這些學生在被大腳踢中的瞬間就折斷了頸椎,但他們摔在地板上的遺體仍然不得安息,因為那氣憤的紅髮神女追了上去,並蹦蹦跳跳地踩踏在這些早已摔碎的小小屍體上,直到連一點人體的模樣都看不出來為止。 在這之後,「紅髮安妮」也跟著消失在刺眼的綠光之後,與地板上的那些肉渣跟廢鐵一起。 「簡直就像叛逆期的青少年,不是嗎?」寇斯利轉頭望著被關在玻璃牢籠中、同時因為麻藥消退而開始感到痛苦的男子:「這位『安妮』就跟我的長女一樣,她們的個性簡直是同一個模子打出來的。」 「…………」 「哦,你似乎在困惑?是的,我的朋友,我有女兒。我跟前後四任妻子生了十七個小孩,比我父親生的還多一個。」寇斯利再度把玩起手上的飛鏢:「但就像我告訴過你的,我痛恨小孩,所以我一律把孩子交給他們的母親去照顧,直到成年我才接見他們。我時常從那些妻子口中聽見他們的事,通常都是一些吹捧的話語,例如說他們有多乖巧啦、成績有多優異啦,都是這樣的話。但我曉得那一定是騙人的,因為所有小孩子都是惡魔。你知道嗎?我的朋友,沒有一個人在孩提時代沒有想過要刺殺自己的父母親,即使再崇高的聖人都有過那種念頭。這真是邪惡,不是嗎?上帝藉由給予人類孩童時期的機會,來給人類強加上原罪的枷鎖。哪個小孩沒有惡意弄死過整窩的螞蟻呢?哪個小孩沒有去欺負過弱小的同伴呢?在我們長大之後,我們要麼就忘記這一切的事,要麼就是時時記在心裡,並想著要做得比小時候更加厲害,儘管使用的是被社會所認可的方式,就像我父親做過的那樣。」 講著講著,寇斯利忽然走下躺椅,並走到那旋轉中的兩個轉盤前面,在極近的距離下直接將飛鏢插了在轉盤上。 「我的朋友,你瞧瞧,我擁有全部的權力。假如我不想服從這個我自己制定出來的遊戲規則,我也可以作弊,這就是有錢有勢的特權。」 寇斯利走回躺椅處,同時再度操作起控制介面,讓一杯嵌著檸檬片的藍色飲料從庭園桌中央浮起,那可疑的氣泡也正不停冒出來。 綠色的強光再次閃現在上方的空間裡。 「唔,我剛剛說到『上帝』,是不是?」 拿起飲料的寇斯利,一邊看著從綠光中出現的那數百人,一邊跟他受困在玻璃牢籠裡的傾聽者說道:「我敬畏上帝,我崇拜上帝。我讀過所有古老與現代的經書,我每年都捐錢給中央銀河的各大教會,我還擁有一張終身資格的浸信會會員卡,我甚至被六個星系的教宗加封為聖騎士。你應該也曉得吧?教會的力量在絕大多數的人類社會裡都很強大,儘管他們拜的好像都是不同一個神,但還是很多人認為這宇宙中真正存在著一個願意傾聽人類聲音的至高神力,他們以為服從那樣的東西能給自己帶來好處。」
|